所幸只是惊扰了干饭的小孩子们,他们只是觉得陈无心的发音有些独特,抬头看了几眼,便是继续吃了起来。
五十息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陈无心咏诵了一会《地藏经》的一部分,众人都是停了下来。
“吃饭。”
白伏地沉声说道, 便是拾起了碗筷,缓缓地吃了起来,脸色并不是很好。
陈无心见大家动筷子了,自己也要适当地配合一下,便是好奇地夹了一只形似虾仁的素团,便是喂入嘴中,竟是入口即化, 一种浓郁的山药鲜味冲击着自己的味蕾!
虽然是素食, 但是颇有几分虾肉的味道,绵沙柔嫩的感觉十分相似,除此之外便是鲜甜。
调料也是相当讲究,麻油和姜汁的味道渗入了这山药泥中,使它这道菜的口感变得异常爽滑。
陈无心起了兴致,吃了一块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又是夹了一块蜜藕,上面有白色的浓汁。
看样子这上面包裹的不是蜂蜜,白色的粘稠物,闻闻味道好像也是山药。
入口之时,这蜜水随着鲜藕在口中翻滚着,入汁饱满,虽然有些清淡,但藕在这蜜汁的包裹下,就像巧克力一样,咬一口很干脆,等到蜜汁混合再加上藕丝的拉出,却是长绵黏牙。
陈无心连吃两道菜, 这才发现白氏的厨子还真是厉害,原来素菜也能做得这么好吃!
食欲已经再也抑制不住了,陈无心难得对一次斋饭产生了渴望,急匆匆地将饭盖掀开,一闻都觉得其中的饭很不一般,比之前在净土寺的都要香。
他舔了舔上嘴唇,便是从山家三脆中夹来一块小春笋,上面还缠有几片菜茎叶,散发着枸杞的味道。
他将它塞入口中,便是扑来一口饭,至此便是停不下来了,甚至觉得不过瘾,又是夹来了一片小蘑菇一同塞入口中。
不知道是不是里面含有滋补之物的缘故,肾脏和口水在告诉他需要更多,甚至有种饥饿的错觉。
一次只加一点点,频率却是很快,白伏地看到他这样放开吃的样子,不由地舒展了笑容。
“慢点吃,不够还可以再做的。”
这一句话,少了些许严肃多了几分调侃, 更像是长辈对于后辈的关怀。
此时的陈无心, 更像一个孩子。
夫人看着素菜盘中的菜渐渐少去,不由地放下了筷子,有些捂着自己的嘴巴微张着嘴哈这气,权当作自己吃饱了。
陈无心也是敷衍地点点头回应,都没有抬头看其他人的眼色,只顾自己去吃,不知不觉中已经干完了一碗。
“再来最后一碗吧!”
陈无心暗自想着,耐不住自己嘴馋,烩菜中还有这么多品种的蔬菜没尝到,而且现在干饭是真的香。
“白老,饭在哪盛?”
简短的话语穿透而有力,白伏地立马反应过来,大声笑道:“膳房,再给白星世子端一碗香米!”
那位名叫芳华的夫人听到这声称呼,眉头一皱,不满的情绪又是升起,幸好是被旁边的月霞叫住,一时没有发作。
陈无心到没怎么注意,听到白伏地说的香米时,微微挑眉。
只是说果然有些东西,碗底闻起来还真有种油脂的香味。
“少爷稍等!”
一道响亮的回应声音从侧边的膳房中传来,碗筷的声音咕哝着,似乎忙得手忙脚乱的。
没一会,那穿着黄色衣服的仆人从帷帐后面走了出来,手里端着另一碗满满的米饭,便是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陈无心的桌前。
他手里还拿着抹布,似乎刚才还在请礼着。
“这碗,小的就带回去了。”
他低头说着,得到陈无心的同意之后,便是拿着饭碗退了下去。
“有劳了。”
陈无心看着他匆忙的样子,便是笑着慰问道,对待他们也始终如一,并无身份上的高傲,有的只是作为僧人的处世之道罢了。
生活中有诸多不如意,收获一份感谢又有何不可呢?
那仆人连忙挥挥手,回应了一句“谢谢少爷关心”,便是放缓脚步回到了膳房之中。
白伏地看着他如此谦恭有礼的样子,暗自称叹,有一瞬间还真想把他收为义孙,但也只能是想想了。
端着那一碗米饭,便又开始吃了起来,那些小孩看到他吃烩菜这么起劲,也是加入了其中,五根小筷子和一根大筷子便是在大盆中鼓弄着,犹如小鸡啄食一般。
白伏地看着这一幕,被小孩的玩乐心逗乐了,不由地笑了出来。
“哥哥喜欢吃萝卜,快把它夹光!”
也不知那个机敏聪慧的小女孩看了出来,大声喊了一句,那些孩子就像找到了组织一样,便是纷纷与陈无心对着干。
“哈哈哈,你们太有意思了!”
白伏地看着这些鬼灵精怪的孙女孙子们,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一块块白萝卜都被他们夹走,陈无心见不对劲,筷子停留在空中,迟迟没有下手。
“辣,妈妈,辣!呕呕呕!”
一个小男孩赛入碗里数片白萝卜,辣得哭了出来,一脸的委屈样,舌头鼓动着,又是将它们吐了出来。
陈无心看着他这副难受样,不厚道地笑了出来,自己没说这白萝卜是生的放下去的,吃得就是这种辣味。
小孩遭不住,自然是变成哭脸了,白萝卜给他上了一课什么叫“自作自受”。
她的母亲连忙舀来几勺汤水,让他喝了下去,这才有所好转。
“真的辣诶!”
那个早上见面的小女孩却平稳地多,小吃了一口,看着陈无心说道。
“好奇怪的味道。”
她似乎第一次接触这种麻麻的味道,又是吃了一口,这白萝卜成为了她味蕾的麻辣启蒙导师。
这两个孩子的反差,惹得夫人们一重嬉笑了起来,白伏地的眼睛也已经弯成了月牙状,看着这副景象,十分地欣慰。
陈无心笑了一下,在汤中寻找其他的白萝卜片,随后处之泰然地吃了起来,又是安静地干饭。
其他孩子自然是有些好奇,看着陈无心和小女孩吃得这么香,小吃了一口,有些遭不住,露出五官挤压的鬼脸,还有些倒也能上头,加入吃白胡萝卜的行列。
“再来一碗!”
僧人意犹未尽,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