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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恋树湿花飞不起

雪已停了许久,一连数日的艳阳高照,晒得冰雪消融,熏得人周身暖意腾腾,竟让人忘了如今仍是数九寒天。

绯烟宫庭前一树红梅,在前日临风绽放,一抹滟滟丽色成了冬日里最难得的景致。

这一日,暄姸着了一袭绯红复褥裙,裙角处绣了一树白梅,翘首伫立在树下,那一片红云染红了她半边面庞,韵贵嫔望着,嬉笑道:“这才是人比花娇。”

清扬亦是难得的半日清闲,远远的在庭前坐着,浅笑看暄姸和韵贵嫔赏花品茶,一针一线绣着些香囊、帕子。

忽地,清扬笑着对暄姸说道:“一连下了这几日的雪,总算是放了晴,再过几日是你的生辰,朕命李德海去备了宴席,你们姐妹也聚在一处乐上一乐。”

韵贵嫔闻言,捏了捏暄姸的手怪嗔道:“姐姐的生辰快到了吗,怎也不告诉我,我也好备下份大礼不是。”

暄姸抿了嘴笑着拉过她的手,说道:“本就没想着过什么生辰,何苦还要烦劳你呢。”

“那可不行,朕都吩咐下去了,宴席就设在你这绯烟宫里。”清扬却是执意要过上一过,韵贵嫔亦是连连点头,暄姸见状,便抿了嘴不再言语,浅笑着应了下来。

韵贵嫔这下子开怀笑了起来,托住下颚沉凝了半响,说道:“姐姐的生辰,我可送什么好呢。”

“送什么都不打紧,我都晓得你的心意。”暄姸回首望着清扬,问道:“皇上如此大张旗鼓的给臣妾过生辰,可给臣妾备了什么礼么。”

清扬仰面躺在榻上,眯了眼望着日头,双手放在头下枕了半响,眉眼含笑的起身问道:“这宴席还不算礼吗。”

暄姸和韵贵嫔连连摇头,异口同声的抢道:“自是不算数的。”

清扬颇有些为难的想了想,问道:“那暄姸可想好了要什么吗。”

暄姸却是一愣,朝着清扬诡异的笑道:“臣妾倒是有一样想要的,只是臣妾不说,让皇上自个猜上一猜。”

不待清扬答话,韵贵嫔先拍了手笑道:“如此甚好,看皇上能不能猜出姐姐的心思。”

清扬极快的起身,轻抚了下韵贵嫔鬓边微微颤着的步摇,叹道:“就数你是个鬼灵精,那朕可要好好想想了。”

待清扬离去后,韵贵嫔拉了暄姸的衣袖,娇痴的问道:“姐姐心里想要什么,跟我说说可好。”

暄姸在她的鼻尖轻轻一刮,拧着她的粉脸笑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不知吗,你想从我这里问明白了,再去皇上那里邀个功。”

一见被人猜中了心思,韵贵嫔登时面上绯红,双手掩面坐在榻上,沿着指缝望着暄姸,瞧她一副嬉笑神情,半点怒色也无,轻松了口气,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姐姐,罢了罢了,我再不问就是了,让皇上自己伤脑筋去吧。”

一日日过去,似是过的波澜不惊,庭前的红梅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似是那总也逃不开,而又周而复始的过往。自那日清扬下旨给暄姸庆生后,绯烟宫登时热闹起来。庭前多了些常青藤和松柏盆景,给灰败的冬日添了些亮丽生机。

“小姐,出去瞧瞧吧,李德海又送来了些盆景。”祉岚隔了帘子望见院子里熙熙攘攘立了不少的人,皆捧了一盆盆黄白的花,李德海正对祁恩妙说着些什么。

暄姸微微蹙了蹙眉头,望了眼冷冷清清的院落,四下里枯枝败叶,冷冷清清,叹道:“又送了什么盆景,昨日不是刚送来一些吗。这大冷天的,能有什么稀罕的花。”言罢,走到庭前一看,竟笑了起来:“我倒是忘了,这隆冬时节,还有这花开的正旺,如此的多,倒是省了燃香了。”

众人目极之处皆是盆盆一汪碧水,倒影出一抹清秀典雅的花姿,纤细的叶片挺立在水中,青碧欲滴,簇拥着金盏银台般的花在顶端微微垂首,一簇簇秀丽娇秀。

祉岚深深的吸一口气,叹道:“隔了帘子竟没瞧出是这花,这水仙真香,难怪有人叫它洛神香妃。”

“这花是皇上命奴才送来,让主子赏玩解闷,主子您瞧瞧,摆在何处好。”李德海躬身问道。

暄姸环顾了庭前院落,又回首望了望殿中景象,想了片刻说道:“捡几盆欲开未开的摆在殿里,剩下就都摆在廊檐下吧。”回首又指着那一树红梅续道:“在那树下也摆上几盆。明日也凑个景致,这院里也不那么空落落的。”

冬日的天黑的格外早,四下里早早的掌了灯,风一阵紧过一阵,吹的灯火忽明忽暗,映在宫墙上的暗影亦是摇曳不定。

“主子,一连几日,宫里的人都送了些礼来,主子也没瞧过,这会子闲了,瞧瞧吗。”修纯问道,瞧见暄姸微微颔首,忙命了冷翠和小路子尽数捧了进来,摆了满当当一桌案。

最显眼的是一柄羊脂玉檀柄如意,纹饰繁复精美,触手温润,纹路云卷云舒,暄姸看了半响,修纯说道:“这是淑妃娘娘命人送来的。”

“淑妃姐姐好大的手笔,一出手竟是如此贵重的物件。”暄姸摩挲那如意叹道。

“小姐,瞧瞧这个。倒是个稀罕玩意。”祉岚递过一柄折扇,暄姸接过一瞧,这扇骨是沉香所制,通体镂空,精巧异常,隔了扇面一望,竟能瞧见对面之人。置于鼻下轻嗅,一股子异香扑鼻,细细一瞧,扇尾垂了枚蜜结迦南的坠子,雕成了娇俏杏花的模样。

暄姸细细的看了又看,颇有些爱不释手,笑问道:“这是谁送来的。”

“是慧妃命人送来的。”修纯翻了翻礼单,轻声回道。

“果然是个好玩意。”暄姸叹道,细瞧之下,这扇面上还绘了枝水墨杏花,如同佳人临水,笔墨淡然。

“这是什么。”暄姸放下折扇,目光微错,瞧见边上摆了只锦盒,打开一瞧,里面齐整的放了十色薛涛笺,笺纸上洒了细细的小花瓣,愈发的精巧雅致。

暄姸笑道:“这定是文贵嫔送的了,她宫里遍植木芙蓉,正合制这薛涛笺。”

“小姐猜的不错,正是文贵嫔命人送来的。”祉岚笑着翻了翻礼单,说道:“如今,就差韵贵嫔和彤妃了。”

“韵妹妹说不定此时正冥思苦想送什么好呢,”暄姸轻笑道:“至于彤妃,我并不在意她送或是不送,随她去吧。”众人正说着,却见祁恩妙闪了进来,低声说道:“主子,吴侍卫来了。”

暄姸极快的想明白了他的来意,微微颔首,不多时,吴越潇进了殿,环顾四周,皆是可靠之人,躬身请安道:“主子,奴才查出了些眉目,需面禀主子,这才贸然来了。”

暄姸忙扶他起来,说道:“不妨事,这会子没有外人,你说吧,查出什么了。”

“奴才顺着护国将军这条线查了下去,竟发现,当日尾随王爷的那队杀手里,竟有一个王爷的故人。”

“哦。”暄姸讶异的一愣,轻叹道:“故人,是何人。”

“是当年太子的心腹慕容迟迟。”吴越潇低声回禀。

暄姸登时怔住,指尖不住的摩挲起腕子上的一只玉镯,半响方才回过神来问道:“是她,她怎会在护国将军府。”

吴越潇思量了片刻说道:“这个,奴才不知,当年王爷与太子结下的仇怨很深,莫非她想要为太子报仇,才尾随王爷的。”

暄姸极快的摇摇头,说道:“不,慕容迟迟绝不是这样的人,她虽是太子的心腹,却爱憎分明,否则,当年也不会冒险救了我,也不会放了上官将军。”

“这个,奴才听说,慕容迟迟对上官将军用情很深,但奴才与她相交不深,她究竟是怎样的人,奴才也不得而知。”吴越潇听的暄姸所言,也迷惑起来,分辨不清慕容迟迟究竟是敌是友。

暄姸沉凝说道:“此事还需你去办,你尽力查找慕容迟迟的下落,一旦找到,想方设法将她带来见我。”

吴越潇点头回道:“奴才自会尽力找到她,只是,如何让她相信奴才的身份,并随奴才来见主子,这可是件难事。”

暄姸一时间没了主意,在殿中来回走着,忽地眼眸一闪,走到桌案前执了笔墨,极快的写了封书信,封好交给吴越潇,说道:“见到慕容迟迟后,你就将这封书信交给她,我与她相交过一段时日,想来,她对我的笔迹是熟悉的,见了信,自会随你前来的。”

吴越潇仔细收好书信,身形极快的消失在夜色中。暄姸斜靠在窗前,一抹半隐半现的月辉洒了进来,那挽起帘幕的银钩泛起冷冷光晕。不知何时,祉岚悄然无声息的立在暄姸身后,瞧着暄姸摩挲着早已看了无数遍的香囊,叹了声:“小姐,莫要再想了,带吴侍卫带了慕容迟迟进来,一切都会明了的。”

暄姸点头不语,那些往事渐渐被岁月消磨,找到了慕容迟迟,就会真相大白吗,她望着清冷月色,在浓浓的云中忽隐忽现,在夜色中叹惜,叹惜风华易逝,往事难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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