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锋收功之后,照例的武馆前院看看弟子们的功课。
新入门的弟子站桩,这不用胡锋特意指导。
一般指点站桩,都是有老弟子代劳。
他只需要每天教授老弟子新的功夫就行了。
《铁线拳》、《工字伏虎拳》和《虎鹤双形拳》,每天传授一招。
对于胡锋来说,这都很简单,最多十几分钟。
加上纠正弟子们的动作,最多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将每天需要教授的招式传下去后,胡锋就去自家的私塾里看看小丫头。
检查一下她今天学了些什么东西,问问她今天想吃什么。
然后,胡锋就会去茶馆喝茶吃早点。
胡锋的日子,就是这么无聊且单调。
过去的一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胡师傅!早!”
“早!”
胡锋点点头,笑着走进茶馆。
茶馆的食客,基本上都和胡锋混熟了。
他们一见胡锋走进来,都纷纷打招呼。
“胡师傅,还是老样子吗?”
“对!”
伙计却不忙着走,而是神秘兮兮的对胡锋道:
“胡师傅,您老家是庆丰镇的吧?”
胡锋一愣,不知伙计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问:
“是啊!怎么了?”
伙计道:
“那个鬼镜的事,您知道吗?”
“鬼镜?”胡锋疑惑的看着伙计,“什么鬼镜?”
“啊?您不知道啊?
三天前,你们庆丰镇忽然出现一面镜子,据说这面镜子,其中有鬼。
但凡是得到这面鬼镜的人,都死了!”
胡锋还真没听说过这件事,于是敲敲桌子,道:
“来来——你坐下,仔细说说!”
伙计来劲了:
“据说,每一个得到这面镜子的人,都会找一间幽暗的房间,点上两根白蜡烛,然后坐在镜子前面削苹果——”
“你这都听谁说的?”
“现在都传遍了,谁不知道啊!
因为连续死了很多人,所以据说五省捕头三公和乞丐神探,都已经连夜赶来了。
而且,徐家的张大胆张真人,昨天就带着徒弟去了庆丰镇。
胡师傅,您是庆丰镇的人,您不回去看看热闹吗?”
——
庆丰镇。
此时,是人心惶惶。
连续死了三十六人,而且还都是以一种特别诡异的状态死去的。
所有死的人,都是手里拿着一个削断了皮的苹果,面前,还都有两根白蜡烛。
脸色青白,目露惊恐。
这些死去的人,身上都没有明显的外伤。
根本查验不出其死因。
这种诡异的死法,加上坊间流传的各种离奇的传闻,就更大一步加强了人们的恐慌。
五省捕头三公皱着眉头看着尸体,对乞丐神探道:
“张真人来过了没有?”
“来过了!张真人说,这是鬼镜害人。”
“他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五省捕头三公连续发问,但乞丐神探只是无奈的道:
“他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那你不知道问吗?
你啊你,一天除了吃,能不能干点正事?
对了,他现在在哪?”
五省捕头三公烦躁的道。
“在张家祖庙!”
——
张家祖庙。
现在聚集了很多人,可谓是人山人海。
几乎庆丰镇,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
镇子里,离奇的死了这么多人,传闻中说,是厉鬼杀人。
所以,现在庆丰镇是很恐慌的,是人心惶惶的。
在这种情况下,传闻中,有着高强术法的张真人,自然就受人追捧。
而且,大家也觉得,只有和张真人在一起,才能感觉安全。
张明之也在人群中,他的儿子,此时身穿道袍,就在张明之身边。
“儿子,最近跟在张真人身边,学得怎么样?”
“爹,您放心吧,我的茅山气功,已经入门了。
现在的我,已经能施展法术了。”
“胡锋都开武馆了,你可一定要努力啊!
你们是表兄弟,你可不能被他比下去。”
听到这话,张宝不屑道:
“爹,不是我说您,您眼光也太窄了。
我承认,胡锋在凡人中,确实不错。
以前我,也很是佩服他。
但是自从我拜入茅山派后,我才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
以前的我,就是井底之蛙。
武术再厉害,终究只是一个凡人,怎么能和法术相比?
胡锋现在看起来好像很厉害,但是几十年后,他气血衰竭,还不是要死?
我就不一样了,我是学茅山术的。
学茅山术的人,哪怕是死了,也能进地府做鬼差。
将来,胡锋要是去地府轮回,只怕还得求到我身上呢。”
这番话,张宝说得并不小声,他甚至是有意的加大声音。
所以此时,周围的人,也都听见了,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尤其是沙田街的李天奇,此时听到这话,都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说起来,以前张宝和李天奇关系不错。
不过自从张宝拜入茅山派之后,两人的来往便少了。
他此时听到张宝的这话,心中顿时有些反感。
心里暗道:“就你?也能和胡锋相比?
还地府轮回?还鬼差?
你搁这儿说书呢?”
普通人听说过地府阴曹,听说过十八层地狱,听说过枉死城、望乡台。
但毕竟没有人真的见过,所有的一切传闻,仅限于传说。
甚至于,大部分普通人连遇上阴灵鬼怪的机会都很少。
因此,在大部分普通人心中,很多时候,是不太相信茅山术的。
武术,大家天天见到,打在身上,会疼。
而茅山术呢?
玄乎其玄,很多时候,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大家自然是将信将疑。
也就是现在鬼镜害人,真正的让庆丰镇的老百姓害怕了,所以此时,大家对茅山术才这般敬畏。
但哪怕如此,在很多老百姓的心中,武术依旧是稳稳压着茅山术。
胡锋这个以武术扬名钩武城的人,在大家心中,地位自然是远远超过张宝这个学茅山的。
现在张宝说出这番话来,自然会引起众人异样的目光。
张宝见此,冷笑一声,只见他从身上掏出一张符来。
然后看了一眼人群中眼光最异样的李天奇,走到李天奇身边,勐地从李天奇身上,拽下一根头发。
“你干什么?”李天奇怒目。
“别急!你们不是不相信茅山术吗?
我给大家表演一下。”
只见张宝,将李天奇的这根头发,用他那张符包裹,然后一下吞咽下去。
从袋子里掏出一小块泥土,放入嘴中咀嚼。
然后双手合十掐印,念咒。
随着咒语响起,本来怒火中烧的李天奇,却忽地眼神恍忽,一个激灵之后,李天奇便发现,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