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息便听到门口还传来一道牛车的声音,但牛车上还有股血腥味。
村里有牛的就两户,除了村长家,就是养猪的朱二家。
“香凝妹子,如今混得不错,在镇上住这么好的宅子呢!”
在镇上不用干农活儿、不晒太阳,徐香凝整个人白了不少。
加上一番梳妆,俨然跟镇上有钱人家的夫人一样。
朱二以前就觉得徐香凝长得好看,可惜得了痨病,活不了几年。
那时候,他还在心里惋惜过。
不想,四年多过去,徐香凝不但没死,还发达了,打扮一番比村里那些粗俗的婆娘好看百倍!!
朱二的眼神让陆鑫不舒服,挡在徐香凝跟前,道:“奶奶,您来有什么事吗?我和我娘马上要出去了。”
“去哪儿?我来当然有事!朱二,帮我把老头子抬下来!”
“好嘞!”
说罢,朱二便掀开牛车上的破被褥。
这时,陆鑫、徐香凝才看见牛车上还有个人,竟然是陆东树?
只是,他好像有些不对劲?
陆东树一动不动,全靠朱二将他从牛车上拖下来。
突然,陆鑫和徐香凝瞪大眼睛,陆东树没穿裤子?
上身也只是一件单薄的褂子,倒是给陆东树戴了一顶旧帽子,将头捂得严严实实。
虽然已是三月,但显然没到穿这么清凉的时候。
而牛车上也只垫着一层稻草,他们对陆东树就像对一个畜生一样!
陆东树就这么被朱二如拎小鸡一样,从牛车上拎下来。
更让徐香凝、陆鑫诧异的是,一向要脸面的陆东树居然任由朱二摆布,毫不反抗,吭也不吭一声。
除了眼睛,陆东树浑身上下就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徐香凝看得眉头紧锁,呵斥道:“娘,爹怎么了?您怎么这么对爹?
这么冷的天,也不给爹多穿点?”
说罢,徐香凝便让陆鑫进去把陆方毅的衣服拿来。
方氏见徐香凝拿那么好的衣服就往陆东树身上披,忙抢过来。
“香凝,我是为你好,这么好衣服往他身上穿,一会儿就全是屎。”
说着,方氏便把衣服往背后塞。
陆东树下身未着一缕,又冷又毫无尊严,听到方氏的话,气得眼睛都快凸出来!
他虽然身体不能动,但对方桂兰他们做的事都一清二楚!
这若是从前,陆东树一发火,方氏准害怕,可现在,方氏根本不将陆东树放在眼里,更恨不得快点甩了他这个麻烦。
“香凝,你爹他不知怎地,瘫了!
柳大夫看了也没法儿,你跟大毅在镇上,镇上大夫肯定比柳大夫强。
就劳烦你给老头子找割大夫看看,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方氏便给朱二使了个眼色,转头就离开。
不想,方氏才转身就被陆鑫给拦住!
“你这丑孩子,吓我一大跳!”
方氏对着陆鑫便骂道。
陆鑫这会儿没带帷帽,脸色一沉,左脸上那拳头大的红黑色疤更加吓人了!
不过,这次,方氏不敢再骂陆鑫。
这陆鑫不知怎地,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你拦着我干什么?”方氏道。
“奶奶,你拿走我爹衣服干什么?”
这衣服花了四两银子,才穿两个月,还八成新,被奶奶拿走了,肯定会给四叔。
方氏嘴一撇,拿藏在身后的长褂子拿了出来,嘴里嘀咕道:“看你小气的!”
没沾到便宜,方氏脸拉得老长。
正当她准备离开之际,没想到又被陆淼拦住!!
“你这个瞎子又拦着我做什么?”
方氏说着,伸手就去推陆淼。
陆淼一个瞎子却像长了眼睛,轻易躲开。
“???”
方氏傻眼。
方氏伸手在陆淼跟前摆手,问道:“你能看见?”
“奶奶,眼睛并不是全部,我只是看不见而已。”
陆淼此话一出把方氏震了一下。
方氏看向陆淼的脸,下意识地不敢再轻视陆淼。
几个月不见,陆鑫、陆淼一个个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娘,您把爷爷还给奶奶。”
“!!!”方氏听到这话,眼睛立即狠狠瞪向陆淼,“你这瞎子要干什么?老头子他瘫了!”
“爷爷为什么瘫?”陆淼问道。
“……”
方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搪塞道:“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才让你爹娘找镇上大夫瞧瞧。”
陆淼嗤笑:“那我告诉你,爷爷是急火攻心,头部受伤才全瘫的!”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方氏慌了,有种陆淼昨天亲眼所见的错觉!!
“娘,您把爷爷的帽子摘下,看爷爷头上是不是有道口子?”
徐香凝摘下帽子,没想到竟跟陆淼说的一样。
连陆鑫都震惊了:“三弟,你不是看不见吗?你怎么会知道?”
“大哥,没有无缘无故地瘫了,我闻到爷爷头上有血味,刚刚我给爷爷诊脉,发现他是急火攻心。”
“!!!”
方氏吓得瞳孔猛缩。
“???”
陆鑫、徐香凝却在心中疑惑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