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令一愣,有些没缓过神来,不敢置信的看向李思柠,似乎想象不到这个白衣俊俏公子竟然是京城的临安郡主。
他虽然远在渝州,但也是听说过这位临安郡主。据说这位郡主是个空有美貌一无是处的废材。
便是连灵力都没有,在京城被不少人欺辱,在府中过的连狗都不如。
更甚至,虽然是太子的未婚妻,但时常被太子当街羞辱叱骂,可谓是十足的懦弱草包。
眼前这个嚣张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位公主呢?
难道传言有误?
李焱沉声道,“还不将郡主的镣铐解开?愣着干什么?”
张县令回过神来,讪笑着拉着李焱往一边走,李焱本想甩开他,但奈何又被他恭敬的举动弄得有些无奈,只能跟着他去角落处想要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李焱甩了甩袖子,冷声道,“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郡主还在那儿呢。这若是让郡主回去告诉皇上,你这颗脑袋怕是都要保不住了!”
之前那位临安郡主确实是个废材,人人可欺。可如今人家不一样了,那可是双修的灵术师,还是个天才炼丹师,谁人还敢得罪?
张县令谄媚道,“知府大人,您不知道,那被杀的姑娘是无极殿在渝州分殿贺管事的宝贝女儿!您说这贺管事的女儿死了,咱们若是将郡主放走了,贺管事能同意吗?
下官和大人您日后都要在渝州当差,贺家背后可是无极殿,咱们不得不给这个面子,若不然日后也会许多麻烦不是?”
李焱皱眉,“有话你就直说,何必这么弯弯绕绕?”
不过死的人竟然是无极殿管事的女儿,这倒是让他没有想到。
听说这贺管事在渝州的地位极高,上一任知府便是因为被贺管事压的死死地,处事唯唯诺诺,所以他才被从京城调过来。
由此可见,这贺管事在当地的地位。
张县令道,“大人您想啊,这临安郡主在渝州,乃是乔装打扮女扮男装,必然是低调出行,不想让别人发现她的踪迹。
如此,谁能知道她在咱们渝州?若是她死在了渝州给贺管事的女儿偿命,又有谁能够知道传扬出去?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啊!“
李焱忽的沉默下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从京城突然调过来,初到渝州人生地不熟,没必要惹得一身麻烦。
更何况那贺管事在当地这么高的名望,自己若是刚来就惹到他,怕是日后的日子有些难,公事上也有些难以处理。
临安郡主女扮男装,当初说是出去历练,可大抵是没有人知道她如今在哪儿的!
若是让她死在渝州,倒也确实是个好主意。
想要压制贺管事,日后有的是时间,没必要刚来就和他结下梁子,还是因为一个小丫头片子!
张县令见他犹豫了,觉得这事儿有戏,当即道,“大人,这贺管事在当地声望这般高,咱们做官的自然瞧不上。可没必要和他因为一个女子结仇不是?想要对付贺管事,咱们日后可有的是时间!”
前任知府被撤职,他大抵能猜到到底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前任知府害怕贺管事,事事都要阿谀奉承?
李焱思及此,到底是点了点头,在张县令的耳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李思柠看着不远处的一幕,神色浅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无视贺长虹看着自己的怪异视线,便见着远处的两人缓缓走了过来。
李焱一边走一边指责张县令,待走近之后,又立即吩咐道,“将大门关上,还嫌不够丢人吗?”
待有衙役将门关上,阻断外面百姓观看的视线,这才又道,“还不赶紧将郡主的镣铐摘下去?”
张县令立即道,“是,下官这就将郡主的镣铐摘下去。”话落挥了挥手,便见有衙役走上前来拆了镣铐。
贺长虹沉声道,“大人这是何意?“
张县令立即陪笑道,“贺管事,这位可是京城的郡主。依着澧国律法,府衙是没有资格审判从一品郡主的。”
贺长虹冷笑一声,“就因为是郡主,所以你们就要放了她?我贺长虹可没有这么好糊弄!”
他的女儿被人那般残忍的杀害,如今这郡主便是最有嫌疑的人。虽然她不可能玷污了月儿的清白,但是她来渝州,可不是自己来的!
身边,那可是跟着两个大男人!
难保不准是她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李思柠松了松手腕,淡声道,“如此,我可以走了?”
李焱立即笑着道,“郡主,给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哪里能让您就这么走了?您坐,喝杯茶消消气。”
李思柠见他执意,倒也没有拒绝。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饶有兴趣的想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花样。
无缘无故将大门关上,傻子才信那是因为嫌弃丢人。
李焱道,“郡主,您看您与贺管事女儿的命案纠缠在一起,说起来这事儿也不算是小事儿了。这渝州没有资格审您,但下官总得解决这个事儿。
是以下官会写折子递到京城,请三法司来审判这件事儿。到时候,还得劳烦郡主回到京城好好地解释解释。这样,能给贺管事的一个交代,也能让郡主洗脱嫌疑不是?“
李思柠单手拄着扶手,视线落在贺长虹的身上。
见他始终阴沉着一张脸,听见刚刚那话也没有恼火,不禁有些佩服,倒是个能忍的。比起张县令,沉稳的多。
还真不愧是无极殿的分殿掌事,还是有些沉稳气度在的。
她忽的笑了,两靥笑得稍有红晕,当真像极了年少鲜衣怒马的少年,一举一动都少朝气蓬勃,让人移不开视线。
半晌,她道,“贺管事会同意吗?”
张县令和李焱互相对视一眼,似乎是在用眼神示意他暂且应下,可那贺长虹根本没有看向他们二人。
贺长虹沉声道,“不会。京城是你德王府的地盘,若是有人包庇你,岂不是我的女儿要无辜而死?没有我的同意,你走不出渝州半步。不过,你的尸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