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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绝望中孕育的绝望(中)

那是,整个世界在沉沦中迸发的,最后的呐喊。

表面上是节节胜利,但是饱经战火的世界已经再也承受不起接二连三的打击。世界的天平正逐渐的向恶魔方面进行倾斜。不论怎么拯救土地,净化也总是要比破坏难上许多。对于恶魔来说挥挥手就能做到的事情,换成圣光来说却只能慢慢的用时间回来回复。

对于这种不平衡的状态,所有圣光教派的人都在思考,希望找到一些能够弥补的办法。实际上却是无能为力。尽管每一个人都能够对抗十名甚至更多的恶魔,一个小队甚至能够追着恶魔的大队跑,但是圣光的人手缺乏却是不争的事实。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安排和工作,而且因为力量的限制,身兼数职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办法灵活的调动所有人力,只能慢慢熬,慢慢的等待着,被动的向占领区滚动,不可能达到最完美的效果。

未来是让人绝望的。但是那也仅限于技术没有进步的情况下。圣光可能会没有进步么?答案是否定的。万事万物都在进步,一切的一切都会向更好的方向前进。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就连当时身为三大领袖之一的里德尔也是这么认为的。身为大仲裁官的他虽然无比强大,但是面对这种情况下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更加奋力的杀敌,开疆扩土。

因为里德尔不太懂怎么样让圣光的本质发生改变。他虽然强大,博学,但是正所谓灯下才是最黑暗的地方,他根本看不清圣光的本质,更无从开始让它发生真正的质变了。他只是一个莽夫而已,没有什么太大的能力,除了杀人之外也没有什么擅长的东西。

但是就是这样的他,参加到了祈并者制造的计划之中。用他的力量开始纠正,逐渐的探讨,开始触摸人类本质的结构,并且冰冷的将其拆解,分析,变成强化的武器。

多余的情感?不需要,只要强化力量和冷静就够了。懒惰和不愿意前进?直接摘除掉,用命运誓言进行咒附。战斗技巧不能传承怎么办?从灵魂上铭刻,从书本上记载,一切的一切都要以最高效,最完美的方式展现出来。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问题。因为这个职业将会是圣光教派扭转战局的秘密武器,不能有着半点差池。

实际上,根据当时的理论来判断,祈并者确实是一种无敌的象征。他完全可以以一个人面对其他三名职业并且占据上风。这就意味着圣光教派将会抽出三倍以上的人手,让他们加入到更多更有效的行列。虽然最开始的自我鞭笞十分痛苦,但是这也是值得的。

那是三倍的力量。甚至哪怕死掉了一半,那也依然是1。5倍的力量。而且力量高度集中的话,能够做的事情要比小队多得多。他们组队的力量更是几何级的增长。

所以在一片绝望之中,绝望的人们却在疯狂之中诞生了更大的绝望。

祈并者,并非是为了救赎或者爱而存在的。它是人工制作的杀人机器,永动的屠戮狂魔。只是单纯的像是创造兵器一样,在灵魂上写上编成序号,然后人类模组自然会按照指令上的条约来行动。无比的简洁,甚至连教育的费用都剩下去了,更能抽出人手去工作。

当时没有人意识到他们究竟做了些什么。更没有人在乎他们对于圣光本质的篡改能够变成怎样的样子。只是纯粹的按照理论,按照依据,来逐渐的强化祈并者的能力。

但是这也只是理论而已。当时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实验环境。所以来到了这个新世界后,身为创造的里德尔毫不犹豫的就转职了这个被称为救世主的职业。

然后他就发现,似乎有着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理论只是理论而已,按照理论来走现实的道路,一定会出问题的。”

里德尔冰冷的意识逐渐在萨麦尔的精神管道中回荡着,逐渐让尼莫和萨麦尔的神色更加僵硬了起来。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里德尔说出来的消息一定会超乎他们的想象。

“理论上,祈并者是一种十分强大的圣光职业。它能完美地兼容目前已知的所有圣光体系,并且越级使用。很多情况下还能用它自身的力量将其强化。而且祈并者哪怕什么都不做,圣光也会逐渐在他的体内汇聚。在命运誓言的加护下,对着特定的敌人,通常是指恶魔,祈并者甚至能够发挥出让神明都感到恐惧的力量。这就是祈并者创造出来的本意。”

“他们是兵器,是杀敌用的工具,不存在任何漏洞的完美机器。但是我说过,只要是机器就一定会出问题。理论上完美的东西在现实中一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漏洞。所以祈并者也是一样的。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是完美的。追求完美,只能得到自我毁灭。”

那精神意志逐渐的将那些资料和记录数据展现在了两人的头脑之中。越是仔细的阅读下去,两个人的脸色就越发的惨淡起来,甚至露出了一丝冷汗,竟是被这些数据吓到了。

“我能够完美的使用任何已知的技巧,但是这些技巧太过于完美,完美的就像是假的一样。而且每一天,每一天,无数的力量都会在体内汇聚,逐渐的纯化精神和力量。你们以为这是好事么?不,完全不是。我的身躯逐渐的能量化,我的意识逐渐的模糊,我的一切都不再是我的一切了。我甚至能够轻而易举的把自己变身为火焰然后再变回来。”

“这不是人类。我已经不再是人类。能够这样做的,只能是怪物。我已经成了圣光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我就是圣光。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的生命已经如同风中残烛。祈并者的力量不断的淬炼着我的肉体,我的灵魂,把我不可遏止的扔向地狱。那个纯粹的,人工制造出来的圣光,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仁慈或者闪亮的地方。就如同他被制造出来的目地一样。那种惨淡的光芒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为了毁灭而已。他们只是为了毁灭而已。”

“恶魔也好,人类也好,智慧生物也好,我的火焰能够把一切全都净化。净化成一片结晶。这种程度跟恶魔的污染大地来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我,就跟恶魔没有什么两样了。早晚有一天,我会变得没有办法再沟通下去,变得跟恶魔相似,变得跟他们一样。”

就像是面对阳光时看到的永远是黑暗一样,不论怎样纯粹的力量,在最极端的情况下能够得到的永远只是破坏和毁灭而已。不会有什么救赎出现,从来都不会有幸福降临。

所以里德尔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时间恐怕真的不多了。真的已经不多了。

“他们的目地是为了毁灭这个世界,得到更大的毁灭。而我的目地恐怕就是净化这个世界来得到更大的净化了吧?如果我真的没有得到阻止,或者不会死去的话,我的结局必然如此。如果不是因为夜的失踪让我真切的感受到了我体内的本质,我恐怕真的不会说出来。”

“我将会死,我的朋友。我也必须去死。祈并者这种战争兵器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是第一位祈并者,同样的,我也是最后一位祈并者。这样的怪物不应该存在。理论上我可以用仲裁官的身份活上至少两百年的时间。但是如果是这种怪物的身躯的话,恐怕在三年内,我的自主情感就会被净化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对于罪恶的愤怒和憎恨了吧?”

“而且最可怕的是,这种转变是缓慢的,而且非常坚定的。在前期的精神波动可以认为是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但是等到后面,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自然。我的光芒之中已经满是黑暗,他再也不能称之为圣光,只能成为黑光。所以,尼莫。得到了这个资料后,一定要永远的封存下去。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动用里面的东西。里面的东西是禁忌,是潘多拉的盒子。你永远也不能将它打开。哪怕圣光教派毁灭,你也要让他一起毁灭。”

里德尔的精神在识海中回荡,无比严肃的说道。

这种怪物不应该存在在世界上。这种手法同样不应该出现。极端,纯粹的净化自我,然后用这种极端的而纯粹的东西要求别人。能够得到的东西是什么呢?

恐怕是跟浩劫残阳世界截然相反,但是却又更加恐怖的纯白色世界吧?毕竟原本风评不错的人反叛起来才是最有致命性的。反倒是恶魔这种拿造反当家常便饭的种族还能让人有些警惕性。哪怕是为了世界人民的安全,这种东西都应该被封存起来。

“那么,这些资料就都交给你们了。”

对于满头冷汗的萨麦尔,里德尔点了点头,将意识中的资料抽取出来开始进行传递。

每传递一部分,萨麦尔的脸色就惨白上一分。等到所有东西都传送完毕的时候,这个戴着眼镜喜欢吃棒棒糖的小姑娘就像是虚脱了一样,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里德尔。

“里德尔,你居然……”

而接受了资料的尼莫也是精神波动的厉害,不知道究竟说些什么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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