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嫔这是……做戏给人看呢?
符长宁蹙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瞧着她。
而且很快,宫里头就传出了消息,小公主的奶娘也染了病,已经被送出了宫了。
这个消息不知是谁传出来的,反正是甫一传出来,就有人“恍然大悟”了。就连符长宁,也不得不疑惑这件事的蹊跷——一切也来的太过巧合了,小公主刚死,奶娘就也病了被送出宫了吗?任是谁,也不由得不怀疑这两件事情之间到底有何等样的关联啊!
是的,琼嫔这次,也是失策了。她哭的再婉转、再梨花带雨,可小公主活着的时候,她对公主的漠不关心,可被“有心人”早已看在了眼里。
于是便有人传出来,很说了那么一些琼嫔的是非。
至于是非这些事,暂且先不提。倒是和端妃曾隐晦的和符长宁提过一次,那奶娘有些可疑,是不是可以召入宫中查看?符长宁看着和端妃,倒是有些讶异于和端妃对这件事情的出言表态,和端妃既然这般说了,符长宁便点头应允了,又将此事交给了和端妃和平宬妃共同处理——在对待琼嫔的事儿上,符长宁并不很想亲自沾手。更况且,这件事情若是处置不好,手里头就该是积怨无数,不是符长宁惧怕,她只是觉得,近日来后宫之后不详之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的确是颇有不妥了。她想放手在帘幕后头好好儿瞧一瞧,这么些的事情,到底都有谁在后头推波助澜。
平宬妃是莫名其妙被卷进来的,不过慕怜秋一向冷傲,自来不惧怕这些事情。她接过了调查此事的权利,便于和端妃雷厉风行的,就派出去了宫人,将正在回老家途上的染病的奶娘接回了宫里。
只不过接回宫中以前,她们还是留了个心,叫太医院的人去瞧一瞧奶娘,说是无疫病,这才给放了宫中回来。
只是当时查看奶娘病症的时候,太医便面色古怪,似有难说之处。
两人倒是注意到了,与符长宁提了一句这件事,就再派去了太医,将细细的给奶娘诊治了一遍。
这一诊治,可不就诊治出了大问题了。
当听太医颤颤巍巍的在底下回禀说,奶娘乃是日积月累中毒所致,平宬妃和和端妃也不敢拿大了,赶紧去回禀给了符长宁。
符长宁一听闻这话,心里头“咯噔”一声,她瞧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婵衣和娉衣,皱了皱眉。两个丫头起先还不知道符长宁因何面露这般表情,但是两人对视一眼,便突然明白了——皇后娘娘这是因看了琼嫔之女的事情,想到了自家的几个皇子公主!一时之间,也是冷汗直流。
符长宁将禀报的人挥退,先还没说别的,只吩咐婵衣和娉衣,“去叫暗卫彻查几个皇子公主身边儿的乳母丫头和内监!”
“是!”婵衣和娉衣匆匆就退了下去。
看着两人退出去的身影,符长宁只觉得心中一阵一阵涌起的不安和忐忑。她自信自己宫里头没有内奸,但也并不能保证她的凤鸣宫就是铁桶一个,油泼不进,雨浇不入。她只觉得,近来宫中事情这么多,自己和孩子们身边儿的用人,是该好好儿的盘查盘查了。
叫了暗卫去盘查福延他们身边儿的用人,这边琼嫔的事情,符长宁也不能置之不管。符长宁吩咐人去叫那给小公主乳母看诊的太医进来,又叫人去宣平宬妃和和端妃,三个人一起,细细的将这件事问个明白。
平宬妃和和端妃携手来的时候,正看到符长宁坐在凤座之上,脸色阴沉的厉害。两人对视一眼,也知道符皇后这是开始自危起来了——她也开始怀疑,自己身边儿是不是也隐藏着诸如此类的内线。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太过危险了。
其实平宬妃和和端妃也是在暗地里将自己宫里头的人盘查了个遍——她们自然也担心。只是这两个人担心的,就要较之符长宁,更少一些了。毕竟符长宁育有三子一女,还抚养着天岚国遗孤穹然公主。而这其中,还有一位是日后将要阶梯沈从景荣登大宝的皇太子福延,符长宁自然是要担心许多了。
平宬妃和和端妃对视一眼,然后盈盈给符长宁跪拜下去,“妾请皇后娘娘大安。”
符长宁正蹙眉沉思着,偶一听闻两声莺啼燕呖,回了神,方给二人绽了个笑,人就又是那个无懈可击的符皇后了。“来了?免吧。”
又吩咐人给两个人置座,“赐座。”
“谢皇后娘娘。”两个人规规矩矩的谢过了,这才渐次坐下,符长宁打眼看着两人,说了一句,“我吩咐了那太医过来,想必你们也没听过这事儿呢吧?一会儿一道儿的看一看,我倒是要瞧瞧,是什么人,敢这般大胆的去残害皇嗣。”
符长宁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没有半分凶狠和阴厉。她面上还泛着徐如春风的笑,唇边绽开米粒儿大笑的梨涡,显得真是可亲又可爱。只是她那一双平日里不笑时显得颇为厉害的眼里,这会儿,却带着能冰冻三尺的寒意。
平宬妃和和端妃倒是没有什么波澜,只微微欠身,分别应了一声“是”。倒是和端妃,还说了一句,“这人,忒也可恨了些。”
符长宁瞧了和端妃一眼。和端妃不像是表面作伪的样子,她说这话的时候,紧咬着牙,符长宁觉得,她大概是想起自己未出世便夭在肚子里的孩子了吧。
符长宁点了点头,“宣吧。”
“是。”丫头应声而退。
不多一会儿,外头就响起了急急地脚步声,符长宁叫人将屏风从下头遮挡上来,过了一会儿,竹书的声音在外头响了起来,“娘娘,是邱太医到了……”
“宣进来。”符长宁淡淡的应了一声。
“是。”
紧接着,就是人推门而入的声音,邱太医方一入了大殿,也不敢抬头去看,直接就做了一礼,低头垂首的恭敬道,“臣邱佶恭请皇后娘娘、平宬妃娘娘、和端妃娘娘大安!”
符长宁从屏风后头瞧着外面那身影,似是一个很年轻的人,听声音,也年纪不大。这在太医院倒是少见。但是符长宁自然不会说什么,就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