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没事吧?”
目送着猪刚烈他们离开,风云回头笑着对那奴儿说道。
那奴儿看着三十多岁,风云叫他一声老哥不算亏。
奴儿艰难的站起身来,冲风云点点头,说道:“谢谢你。”
“没事儿,举手之劳,老哥你也是穿越者吧?”风云笑着说道。
那奴儿对穿越者这个词倒没意外,但却摇头说道:“我不是。”
“哦?”风云有些意外,诧异问道:“那你怎么听的懂我的那些话?”
“齐天大圣吗?”奴儿笑笑说道:“在我年少时,父亲为我讲过那只猴子的故事。”
“父亲?”风云像是明白了些什么,问道:“你是穿越者的后代?”
奴儿点点头,说道:“我姓龙,叫龙应台。”
风云肃然起敬,点头说道:“厉害,你这名字要不是穿越者的后代,我把头给你当球踢。”
伤口的剧痛让龙应台说话的时候依旧冷汗直流,风云看着他的伤口,说道:“不好意思,你这创口太大,我不敢给你拔,不然大出血,我可没法子治。”
龙应台点点头,没有意外,而是问道:“没请教?”
“姓风,名云,你喊我小风就行。”风云说道。
龙应台摇头说道:“时间差得太远,你我还是直呼其名好了。”
风云对这些无所谓,他上下打量了下龙应台,问道:“你好像没什么技能是吧?”
龙应台看了眼风云的手掌,眼中带着一丝羡慕,却又带着一丝落寞,摇头说道:“若是说像你那样的能力,不好意思,我没有,我不是穿越者。”
点了点头,风云结束了寒暄,问道:“你父亲还健在吗?”
龙应台扶着腿上的木枪,说道:“家父安好,多谢问候,只不过家父有严训,不许我们告诉别人他的事,请原谅我不便多言。”
风云点点头,想了想,问道:“那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去拜访他一下呢?毕竟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他应该也会愿意见见老乡吧?”
龙应台有些犹豫,风云则期待的看着他。没办法,他确实很久没见过同胞了,龙应台的回答很客气,显得很有教养,他父亲应该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想来不会拒绝他的拜访。
龙应台苦笑一声,说道:“并不是我不愿引荐,只是我自己都五年未曾见过他了,或许他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吧!”
见风云面露疑惑,龙应台叹了口气,说道:“我自小听父亲讲述他那个世界的事,每每说起,他都会惆怅叹气,喝个烂醉,然后与我母亲行那敦伦之事……”
风云尴尬的咳嗽一声,龙应台反应过来,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好久没有说话了,跟那群养猪的野人,you kno,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
呀嗬?还能蹦句英文?风云乐了,灰六儿凑过来,小声问道:“哥哥,什么是敦伦?”
风云赶紧板起脸来,低声喝道:“小孩子家家,问这些干嘛?去去去!一边儿玩去!”
灰六儿嘟囔说道:“我都六百多岁了,不是小孩子啦!”
风云瞪大了眼睛,惊讶问道:“你都六百多岁了?怎么只长岁数不长脑子啊?”
灰六儿虽然会了不少风云的“粗鄙之语”,但对于讽刺这种高深的语言技巧还知之甚少,认真答道:“我也不知道呀?入眠修行几次就六百多岁了呀!姐姐未曾教我长脑子的修行法门。”
抛出去的梗没人接是个很扫兴的事,风云咂了咂嘴,回头对龙应台说道:“没什么,你继续说。”
龙应台面色尴尬的咳嗽一声,继续说道:“五年前,我无意间听到父亲与母亲的谈话,说起山内有探路者出没,让母亲看好我们,别被探路者们发现。那段时间,我们都躲在家中,从不外出,但仍被探路者找到家里来。”
“那一日,往常强大无匹的父亲在那人手下却险象环生,连我都能看出,若不是那人手下留情,父亲已经死了。那人劝说父亲回去,继续为回乡之路努力,但父亲却说什么已经失去初衷之类的话,不愿随他返回,那人便飞走了。”龙应台眼中露出一丝向往,说道:“那日父亲早早就睡下了,但很久都没能入眠,还不住的叹气。我能感觉到父亲很想回家,但却无能为力,为父解忧是做子女的责任,因此我就偷偷跑了出来,想要寻找那位探路者。”
顿了一下,龙应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从小到大只在山中活动,未曾出过山外。那日我追出山外,却迷失了方向,竟一路向东而行。待到天明,辨得方向后,我已经离家近百里之外了。那时天真,自认出来就是为了帮父亲找到回乡之路,尚未达成目标,没脸回去。我决定继续向东而行,但走到藟山附近,却被那猪刚烈捉了去,当做奴隶,煎熬至今。”
当年这位也是个中二少年啊!心可真大!风云感叹不已,问道:“那你现在什么打算?”
龙应台老脸一红,说道:“我准备回家去。”
风云神色古怪的看了看他,点头说道:“也对,在外漂泊久了,苦吃多了,自然想家。”
龙应台咳嗽了声,也没解释,想了想说道:“风云,不如这样,我如今受了伤,你可否送我回到我家中附近,想来父亲念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应该愿意见你一面。”
风云暗自撇了撇嘴,心中忍不住吐槽:就见面聊聊天而已,还得救你儿子一命,看你儿子的面子,可真够会摆谱的。
但他面上依旧没表现出来,点头说道:“没问题,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么,你家在哪儿?我送你。”
龙应台指了指西方,说道:“我家在西方,拐杖山中,麻烦你了。”
得!刚好顺路,风云欣然应允。
他看了眼龙应台仍在往出渗血的伤口,说道:“你这没法走,得处理一下。”
龙应台咬咬牙,说道:“你替我折断吧!没事!我忍得住!”
“折断?不用。”风云摇摇头,从陶缸里取出铜斧,说道:“我砍断它。”
“啊?”龙应台愕然。
扶着他找了块相对平整的石头,龙应台咬着牙,把腿支在了石头上。风云小心将连着血肉的木枪平放在石头上,瞧准位置,手气斧落,龙应台一声闷哼,木枪的后半截就被风云砍断,取了下来。
就这一下,龙应台已是满头冷汗,伤口受震动,血痂又迸开了,鲜血潺潺流出,风云赶紧用手给他按住。
瞧着木枪的贯穿伤口,很大可能伤到了动脉血管,那就更不能拔枪了,不然一准失血过多挂了。但就算不拔,伤口淅淅沥沥的流着鲜血,一时半会止不住,也不是个办法,这样下去迟早玩完。
龙应台咬着牙,伸手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猛的按在了伤口上,憋得满脸通红,才没发出这声痛哼来。
颤抖着喘出这口气,龙应台缓缓松开手,泥土如同海绵一般吸收着伤口的鲜血,虽然看着不卫生,但却十分有效,没一会,泥土就粘连在了伤口上,鲜血也不再流出。
嘴唇有些发白,龙应台冲风云笑笑,说道:“我母亲教过我,挺管用。”
喘了两口气,调匀了呼吸,他挣扎着要站起来,风云摇摇头,拦住了他,说道:“得了,你这样也走不了路,我背你走吧!”
龙应台没矫情,点头道谢说道:“麻烦你了。”
风云将他背在身上,随意说道:“没事儿,谁让咱是齐天大圣呢?可不敢给大圣丢人。”
回过身来,风云对灰六儿说道:“六儿,那这些东西就交给你了,能拿得动吗?”
灰六儿二话不说,一甩头发,喝道:“走你!”陶缸就背在了她身上。风云笑笑,腾出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那咱们就加快速度,辛苦点,早点把龙哥送回家去。”
龙应台笑着对灰六儿道谢说道:“劳烦你了,毛族姑娘。”
“我叫灰六儿!”
“幸会幸会!”
“你也幸会幸会!”
……
风云背了人,小伟也结束了它无事一身轻的美好生活,大捆小捆的挂了一身,怨气冲天的跟在风云后面,向着西方走去。
……分割线……
远方藟山之中,一名山膏族人扛着睡得死猪般的猪刚烈,愁眉苦脸的问猪坚强说道:“二当家的,首领是不是中了那黎族人的巫术啊?这都睡了一路了,也没醒过来,该不会……”
“瞎说什么呢!”猪坚强呵斥说道:“首领受猪神庇护,怎么会出事?”
那名山膏族人谄笑说道:“我这不是说万一吗?万一首领……那什么了,二当家的你可就得担大任了,到时候可得照顾点兄弟啊?”
猪坚强语气有些缓和,嘴角也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含糊说道:“那都是不一定的事儿,再说,再说。”
走在前头的山膏族人也回头谄媚笑道:“要我说还是二当家的厉害,刚才那个黎族人出手,就数二当家的嗓门大,震得那小子都没敢下死手!”
“就是!还是二当家的心疼咱们,跪拜那黎族人的时候,二当家为了给咱们求情,那头磕得叫一个响!梆梆的!石头都快砸裂了!”
“没错!要我说,还是二当家的当首领最合适,你们说对吗?”
“对!”“没错!”
猪坚强很是得意,差点没哈哈笑出声来,他仿佛看到了族内那些个壮硕的大屁股妹子们一窝蜂的朝他涌来的动人场景。那样的日子,好像还挺不错。
“你们都当我死了吗?!”
“嗯?”
众人一哆嗦,停下脚步,猪坚强面色刷的一变,谄媚笑道:“首领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啊?你们真是的,抗了一路也不知道给首领喝口水,首领你渴吗?我这有水。还不快把首领放下来?首领,来,你喝……猪哇!”
嘭!猪刚烈只觉身子一轻,就重重摔在了地上,他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挨千刀的想死吗?摔死我了!”
心神被控制的后遗症让他意识还有些模糊,睁开眼来,他却发现眼前很是模糊,两片宽厚的东西挡住了他大半视野,他伸手撩了下,手中和脑袋上的触感让他一愣。紧接着摸去,粗长敦实的嘴巴前耸,呼吸间抽搐的鼻孔,常年与肉豚打交道的他自然摸出了那是什么。
“猪头哇!”猪刚烈惊嚎一声蹦了起来,莫名的力量涌动,竟让他原地蹦起三米多高,躲在一旁的山膏族人见到这诡异的一幕,惊叫着四散奔逃。
“喂!别走啊!是我啊!我是猪刚烈,你们的首领啊!猪坚强!你在哪儿?”猪刚烈眼前看不清东西,跌跌撞撞的向前走着,竟一头撞在了一颗树上。只听轰的一声,那颗碗口粗的小树竟然轰然倒地。
猪刚烈一愣,他这会才注意到体内涌动的那股莫名的力量,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他耳边回响起了风云的那句话:“你这么为你族人负责,我相信你肯定能重燃那个什么巫火的。”
摊开双手,他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喃喃说道:“巫火,真的重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