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公子端了一只口大肚小的小碗,闻着碗中液体散发的酸气,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喝!”
“喝啊!”
下面的人幸灾乐祸地起哄,小公子眉头一皱,一仰头就把整碗醋倒进了嘴里,酸的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陈悠在一旁一脸的可惜。这醋光闻就是一流的果醋,甜酸回甘,拿来做饮品或者用来做菜都是极好的,就这么和,真是可惜了。
喝完这一碗,小公子逃命一般跑回自己座位,有意地把那坛子醋忘在了原地。可他忘了别人没忘,就有人提了那坛子又朝着他去要给他再满上一碗。
那头吵吵嚷嚷嬉笑打闹,张三花在一旁冷眼旁观觉得无趣地很。可是天色已晚,这时候回去城门都关了,只能在这住一晚。
小侯爷觉察到她兴致不高,允许她先行离席,命人领了她们去厢房。张三花一点都不推辞,起身就走,陈悠抱着两个小坛子跟在后面。有丫鬟说她来拿坛子,陈悠一脸微笑的果断拒绝了。
等到了厢房,遣退服侍的人,张三花一把捞过陈悠抱着的一个坛子,直接启封。陈悠阻拦不及,先是大惊失色,尔后闻到那一股馥郁芬芳,瞬间什么都忘了,只是一脸的沉醉。
“出息。”张三花笑着骂了一声,凑近闻了一下,放到了桌子上,陈悠赶紧上前重新抱起,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入口绵软甘冽,入喉之后也不呛,一路暖到肚子里。
好酒!
“行了,你慢慢喝,今日有没有探听到什么消息?”
张三花是发现了,陈悠在听八卦这一件事上很有天分,就算她们站在一处,她都能听到好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啊,也没什么,就是后天还有一个聚会,文会,三花姐姐你肯定不感兴趣的。”
陈悠又喝了一小口,笑出两个小梨涡,乐的就像在天上飘。
可惜这一坛太小了,她一会就能喝完。
张三花望着厢房紧闭的门的发了会呆,抿了抿嘴唇,斟酌起用词来。
“说起来,也是很久不见你林大哥了。他前几天和你联系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就是给了一袋钱,让我等你用完了再给你。”
听了陈悠的话,张三花不自禁就咬起了牙。她本来是想诈一诈悠悠,怎知林二狗那个混蛋真的联系悠悠了,他都给悠悠送钱了居然不来见她?!!!
张三花呵呵笑了两声,陈悠听出这两声没有什么开心的意思,有些不解地看了过去,就见张三花面无表情地盯着另一坛酒。
陈悠打了个激灵,看了看自己手中地这坛,想了想,十分肉痛地笑了笑。
“三花姐姐也想喝?不如先喝这坛开过的?”
张三花听她言不由衷,翻了个白眼。
这时有人敲门,是来用洗澡水的。张三花开了门,就见好几个丫鬟提着水桶鱼贯而入,还带了一兜子的花瓣。
等她们备好了水请张三花进去,啧,满屋子的香气,张三花一闻就一脸的抗拒,直接一把把陈悠推了出去。
陈悠还没缓过神,就有丫鬟来给她解衣带,陈悠吓得跳了起来,一溜烟跑回张三花身后。
“算了,你们出去吧,洗好了会叫你们的。”张三花觉得脑门疼,幸亏自己不是什么贵女,一想到有人帮自己洗澡就浑身的鸡皮疙瘩。
丫鬟们很顺从地出去了,留下张三花和陈悠大眼瞪小眼。
“姐,你先?”
张三花假笑了一下,说:”你是自己乖乖地去洗,还是让我把你扒光了丢进去。“
陈悠噎了一下,乖乖地走到披风后面去了。
虽然她也不喜欢弄得这么香,但花瓣浴欸,她的小女孩心思还是很好奇很期待的。
等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出来,陈悠觉得自己指甲盖都是香的。
走出屏风,在桌前不见张三花,往另一个方向看了看,张三花居然已经在床上躺着睡了。
陈悠:······就算你不出汗,半个月不洗澡身上一点味道,但这一身的灰尘你不要洗一洗么?!!!!
心里抓狂,但陈悠可不敢去吵张三花谁知道她真睡假睡啊。假睡叫不醒,要是真睡了自己去把她叫醒,莫不是嫌命长哦。
没有办法,陈悠只得撇了撇嘴,一个人拿帕子绞头发。
第二天张三花一早起来找了个开阔的地方练拳,练了一会也有人出来晨练,两个人对视了一下,互相点了点头。
那人看了张三花一会,忽然开口:”搭搭手?“
张三花上下扫视了他一下,觉得他肉够厚应该耐揍,点了点头。
于是这哥们就被狠狠揍了一顿。
张三花表示,好久没这么活动过了,痛快。
这哥们表示,打人不打脸,上道。
“张伍长身手果然不凡,沈溪佩服。”沈溪行了个武人间的礼,扯到了伤口,咧了咧嘴。
姓沈,不知道和沈望有没有关系。
因为难得活动开了,张三花对沈溪的态度可以称得上和颜悦色了。
“我有一个问题。”
“张伍长请问。”
“你们姓沈的是不是都比较耐揍?”
沈溪:·······这话我该怎么接。
笑了笑把这话混了过去,沈溪换了个话题:“不知道张伍长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啊?”
“安排?吃早饭然后回将军府啊。”
沈溪:······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张三花:???我说的哪里不对么?
沈溪本意问的是接下来的时日对事务的安排,但张三花这么答他也不能说不对。但这样聊不下去啊。
两人陷入了沉默,张三花看了看天色,差不多该吃早饭了。
“要一起吃早饭么?”
“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没事,反正我也有事问你。”
“张伍长但说无妨。”
“你是不是认识我。”
“这个,张伍长的事迹全城皆知,沈溪自然是认识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三花停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今早是故意送上来挨打的吧。”
沈溪:······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什么叫故意送上去挨打,谁能想到我全无还手之力啊!!!
“这个······很重要?”
“不重要啊。”张三花依旧坦诚,“只是我想知道而已。”
“张伍长为什么想知道呢?”
“搞懂了原因,就可以令你再让我打一顿啊。”
沈溪:···········
深吸了一口气,沈溪觉得自己被骗了,张三花其人和那人描述的完全不一样啊。
什么看着木了一点,其实可软和可爱了,被欺负了也不会生气。
这也叫软和?!!!!这拳头比百炼钢还硬好么!!!
“明人不说暗话,我确实是特意来找张伍长的。”
“哦,谁让你来的。”
“张伍长应该认识,她姓祈,名凰舞。”
张三花定定地看着沈溪,看到他脊背开始发硬,额角开始慢慢冒出了冷汗,才缓缓开口。
“那得让你失望了,我没听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