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强烈的阳光从窗户里射进来,照在戚路的脸上。戚路皱了皱眉,在床上翻了个身想接着睡,可是他随即就伸了个懒腰,然后掀开被窝爬了起来。
昨晚他在床上琢磨着叶玄知的事,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了个把小时。眼下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可不是睡懒觉的时候。
戚路双手一伸,跟着一个轻跃就跳下床来,正好落在门边。那曾想他脚刚一落地,房门就开了,戚路“扑通”一声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上。
“啊!”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惊呼,戚路一惊,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翻身爬了起来。看到丁晓岚在门边站着,她脸色绯红扭头不朝屋内看。
戚路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条内裤,赶紧从床边的木椅上抓过长裤,慌慌张张地往腿上套。
“我说你进来前能不能先敲下门啊?”戚路也有点不好意思,刚才摔跤的窘态肯定被丁晓岚看得一清二楚,说不定她心里正在偷笑自己。
“都九点多了,谁知道你还没起床!”丁晓岚不客气地回敬他一句,随即又关怀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跌个跤算什么。”戚路说话间已穿好裤子,正往身上披衬衣。
“梳洗完快过来吃早餐。”丁晓岚边说边向他走来,“你胸前挂的是什么啊?”
“法器。”戚路忙把那个吊坠塞进衬衣里,生怕丁晓岚多看一眼。
“哟,你还当个宝啊,不就是个十字架吗?”正准备接着开玩笑的丁晓岚突然沉着脸问他:“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还会西方的那些驱魔法术?”
“这才不是什么十字架……”戚路不耐烦地说:“算了,一下子也和你说不清楚。”他三步两步地走进卫生间漱口刷牙。
等他梳洗完毕走出卫生间,就看到丁晓岚在餐桌上摆好了早餐,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肚子早饿的咕咕叫。
“今天早上我已经去火葬场送苏玲最后一程。”
“啊?”正在狼吞虎咽的戚路顿时放下了碗筷,他猛然意识到今天是苏玲死亡的第三天,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搞忘了。
“唉,我真是失礼啊。”戚路有点不能原谅自己,难怪丁晓岚回来就直接进他房门,原来是为了这事。
“你也不用难为情,我已和裴先生说你今天有重要的事要办无法前来,就让我替你来送苏玲。”
“呵呵,你越来越聪明……”戚路愣了一下,马上又问丁晓岚:“裴力平不是住院了吗?”
“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昏迷了半个小时,昨天他在医院打了几瓶吊针就没事呢。”丁晓岚又说:“中午裴先生在锦江饭店摆酒,他让我通知你一定要到堂。”
“到时候再说了。”戚路因为自己错过了苏玲的丧事,有点不好意思去聚餐。
吃完了饭,丁晓岚邀戚路陪她出去逛逛。戚路心想反正老吴还没来,还是先放松下自己,何苦把自己搞得这么疲惫,于是他穿好外套和丁晓岚出去散步。
刚来到小区,眼尖的戚路就看到裴力平的轿车开了进来,他忙暗示丁晓岚绕道走。
裴力平在楼下停好了车,才下车还没来得及锁车门,边上几个看似闲聊的青年人冲上来对他就是一顿猛揍,把他打在地上直叫唤。
“你们这是干什么!”戚路撒腿赶了过来。
“小子,别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打!”为首的那位年青人挥舞着木棍威胁戚路,其他几个人放开了裴力平,迅速地冲到戚路和丁晓岚身边,将两人包围了起来。
这是几个穿着新潮的年轻人,个个都拿着根木棍,还有一人手中提着把长刀。刚才威胁戚路的家伙年纪不到三十,左额前有条刀疤,嘴上叼着烟,此时他已把视线转向丁晓岚,有点不怀好意的样子。
丁晓岚受不了他那猥/琐的眼神,身体已潜意识地朝戚路靠拢。
“没你们什么事,识相的就给我快滚!”刀疤脸凶狠地说道,还朝丁晓岚脸上喷了口烟。
戚路被他这副拽样气得火冒三丈,伸手抓住刀疤脸的木棍,跟着就是一个漂亮的空手夺白刃,将他的木棍抢到手中。
“妈的,你找死啊!”刀疤脸挥拳打来,戚路举起木棍顺势拨开他的拳头,抬腿对着他的小腹就是一脚踢去,立马把他踢倒在地。
旁边的一名年轻人看同伴吃了亏,抄着木棍朝戚路脑袋打来。戚路侧身闪过,跟着就灵敏地捉住他拿棍的手,然后反手一推一扭,年轻人惨叫一声后手中的木棍掉在地上。
另一名年轻人见丁晓岚要去扶裴力平,上前一把揪住丁晓岚的后衣领,粗鲁的把她推开。
“连女人都打,你还要不要脸!”戚路怒吼一声,举棍打向他的肩膀,接着趁他没来得及转身的时候,脚下一绊就把他也放倒在地。
“你们还有谁不服?”戚路拎着木棍问剩下的几名年轻人。
戚路这几招漂亮的擒拿动作顿时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那几个没动手的年轻人都犹豫着不敢和戚路交手,他们呆立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上前去把倒地的两名同伴扶起来。
刀疤脸从地上爬起来后,他恶狠狠地瞪着裴力平,冲过来又想打他。
戚路赶紧横在两人中间,对准刀疤脸的脑门就是凶狠一棒打去,刀疤脸应声倒地,捂着脑袋痛苦的在地上挣扎。
其他的几个人学乖了,他们把刀疤脸扶起来后就悻悻离去。那个刀疤脸边走还边骂:“姓裴的,今天算你走运,下次老子非要打死你这个畜生不可!”
“裴先生,你没事吧?”戚路把裴力平扶起来帮他拍身后的灰。
“戚大师真是太谢谢你了!”裴力平感慨地说:“我原以为戚大师只是法术惊人,没想到你武功也这么好。”
“那里那里,以前有个警官朋友教了我几招擒拿术,刚才只是随手一试,没想到还挺管用。”
“呀,这不是那个混蛋吗?”在戚路两人说话的时候,丁晓岚从地上捡起了一样东西。
戚路伸手接过一看,那是张身份证,证件上的头像正是和他打架的那个刀疤脸。于是他呵呵笑道:“肯定是刚才我打他时掉落的,把它丢到垃圾筒吧,让他去重新补办一张,就当是给个小教训。”
“你发神经啊,既然我们知道他是谁了,正好可以报警让警察来抓他。”丁晓岚一把夺过戚路手中的身份证,然后拿出手机准备打110。
裴力平说:“丁小姐不必了,就当我吃回亏吧,我不想受到报复。”
丁晓岚没好气地说:“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还怕报复?”
戚路也说:“是啊,不能便宜他们,不然他们以为你胆小怕事。”
“算了,还是尽量少惹麻烦,我可不想和这些小混混纠缠不清。”
“话可不能这么说……”
戚路话还没有说完,裴力平就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轻声地说:“其实他们和我没有什么过节,不过是被人雇来威胁我。”
戚路忙问:“威胁你,谁威胁你?”
“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些生意场上的对手嘛,这些人嫌我挡了他们财路。”
丁晓岚指着身份证上的头像说:“那你是认识这个混蛋呢?”
“不认识,我从不和黑社会打交道。”裴力平说话时脸色有点不自然。
戚路说:“裴先生,我认为你还是要用法律来维护自己的权利。”
“算了算了,和气生财,再说经历了这件事,我以后也会防着他们。”
见裴力平不想追究此事,戚路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只好关切地问:“伤严不严重,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一点皮外伤,没事,我回家擦点跌打药就行呢。”裴力平堆着笑脸说:“中午你一定要来吃饭啊。”
“好。”既然裴力平连医院也不想去,戚路只好和丁晓岚把裴力平扶回家休息。
在裴力平家里,戚路看他笨手笨脚地给自己擦跌打药,于是上前帮他擦药。
“裴先生,既然你不想去医院,等下还是上床休息,中午宴请就让亲戚代劳吧。”
“唉!”裴力平面带愁容地说:“我现在连睡觉都是件烦人的事,还不如等下一醉方休。”
“你失眠吗?”丁晓岚心想老婆刚死因为思念心切睡不觉也是人之常情。
“失眠也就算了,还经常做恶梦。”
“裴先生节哀顺变,我想苏女士在天上也不想看到你如此难过。”丁晓岚柔声劝他。
“唉!”裴力平又是一声长叹,“就是经常梦到她,所以总是无法释怀。”
说到这里,裴力平踌躇了一下,像是下定决心般对他们说:“就连昨天昏迷的时候我也梦到了她,不知是自己怎么回事,居然梦到她化为厉鬼找我同归冥府。”
“昨天?”在旁的戚路听得心里猛然一惊,想起了昨天自己在幻境里遭遇的一切,裴力平可也在自己的幻境中啊,而且行为非常古怪。
“也许是我亏欠她太多,才会做这样的梦。”说到这里裴力平露出个奇怪的笑容,他对戚路说:“也不知我是怎么胡思乱想,在梦里居然是大师你帮我脱困。”
“啊?”戚路听罢倒吸一口冷气,再也无法镇定起来。
难道裴力平昨天真在自己的幻境里?可他自己都说那是梦了,我哪有这大的本事能潜入别人的梦境里。
戚路不动声色地说:“裴先生真会开玩笑,穿梭梦境那是神灵才能办到的事。依我看啊,你说梦中我解救了你,倒不如说神仙救你更为合理。”
“哎呀,大师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当时梦里陪伴大师的还有一位英俊的年轻人,也许他就是来搭救我的神仙。”裴力平抓着脑壳努力回想着,片刻过后又说:“太模糊了,只记得梦里我回到了老家,那位年轻人的模样我还真是想不起来。”
这下子戚路再也答不上话来,从裴力平的述说中他已经察觉到自己倒像是真的进入了他的梦中,但这是不可能的啊!
戚路瞬间有种冲动,想把自己昨天在幻境里发生的一切都和裴力平细说一遍。但不知什么原因,他总觉得这个裴力平并不像他表面所见的那般坦诚和真挚。思索再三,他以安慰的口气对裴力平说:“梦不过是睡眠时的一种心理活动,它是我们潜意识在脑中的反映,裴先生又何必纠结于此,还是调整心态,把握现实才是你眼下需要考虑的事情。”
“大师说的是,我这人啊就是喜好道家之术,爱谈乱力怪神,所以才做这样稀奇古怪的梦。”
戚路又和他闲聊几句,就以不打扰他休息为由告辞回家,临走前,裴力平再次邀请戚路中午定要赴宴,戚路只好满口答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