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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天,太阳还未升起,陆渊早早起床准备做早课的时候,就察觉屋外站着很多人,推开门就看到以孙礼为首的一行人站在门外,还有好几个柳沟寺的僧人也在此处,倒是那住持老僧未在。看到陆渊一群人立刻跪了下去:“我等拜见仙人。”

陆渊颇为无奈的上前将孙礼扶起道:“先生何故如此?贫道非仙,不过是一炼焏士而已。”孙礼挣脱不得,只好顺势站起道:“道长神通惊人,与仙何异。”

陆渊又让孙礼将人都劝回去,这才引着孙礼进到房内,一入房中孙礼就直愣愣的跪倒陆渊面前,叩首道:“弟子心慕仙道,还望道长慈悲赐我仙法。”陆渊叹了口气道:“贫道学艺未精,岂敢误人子弟。”孙礼还是不甘心的道:“弟子诚心向道,还望道长垂怜。”

陆渊扶起孙礼道:“非贫道敝帚自珍,实是先生难以入道啊。”孙礼道:“道长此言何意,可是弟子根骨资质不行。”

陆渊摇摇头道:“我道家修行,自有神功妙法,灵丹妙药可更易根骨,改换资质,此都非难事。实是先生俗缘深重,先生自问,可能舍家破业,背离父母,随贫道去山中修行,需知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此一去你与父母或再无相见之机,你可愿意?”

陆渊一番问题,直问的孙礼大汗淋漓,昨晚见得陆渊大发神威,孙礼只觉目眩神迷,一心只想着拜入陆渊门下求仙问道,却是从未考虑过这些问题。如今被陆渊提出来,孙礼只觉往日父亲的谆谆教诲,殷切期望,母亲的慈蔼关怀尽皆浮上心头,一时间修仙之念被冲的一干二净。

就见孙礼躬身行礼道:“小生心生杂念,多谢道长点破。”陆渊道:“常人皆是如此,先生无需这般。仙道虽妙但亦有劫难重重,人道虽苦可亦有无穷奥妙,先生虽与仙道无缘,但于这纷纷尘世之中当大有作为,莫要自轻。”孙礼道:“小生谨记道长教诲。”

有着孙礼在,倒也无人再来搅扰陆渊,在这柳沟寺中修行三月有余,陆渊总算是恢复到了前世的修为,而随着修为恢复,陆渊也起了离意,毕竟接下来的修行可不是枯坐一地就行的。

寻到孙礼,将离去之事同他讲了一下,孙礼虽是不舍,但也知陆渊这等神仙人物自不会久居这等凡俗之地,倒也没多说什么。临走之时,陆渊为他的随身玉佩中刻画了一道金光符,算是为他留下一道护身报命的底牌,而后便扬长而去。

陆渊自靖州县而出,一路东行,广见民生疾苦,隐隐可见乱世之象。

一日至陵阳,陆渊寻了家客栈投宿,又至大堂准备用些饭食。刚打发走小二,便见几个书生走了进来,这几人显然是常客,一进来就有小二迎了上去,领头的那个书生被小儿称作朱公子。

几人点了些酒菜,坐在陆渊不远处的桌子上,高谈阔论,渐渐喝至兴起,便听其中一人起哄道:“朱兄,你不是向来自诩豪杰,今日大家俱在,你若是敢去十王殿将那判官的神像背负回来,我便认你乃是真豪杰,如何?”

几人皆是酒气上头,纷纷起哄让那朱姓书生去将神像背回来,朱姓书生也是喝的有些大了,当即一拍桌子道:“这有何难?尔等且去我家中静候便是。”说罢径直离去,其余几个书生亦是笑闹着离开。

见此,陆渊招来小二问道:“方才那朱姓书生唤作何名?”这小二本不欲说,直到陆渊将一块碎银子扔到他手中,方才喜笑颜开道:“那朱公子,大名尔旦,为人性格豪爽旷达,不过就是学业一般,求学多年也未考的什么功名。”

说完后,陆渊让小二自去忙碌,却是终于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世界。这朱尔旦正是聊斋陆判一篇中的主角,而方才那一幕正是陆渊这故事开头时的剧情。陆渊虽历经多世,却也未曾见过神灵之属,眼下便有一尊放在眼前,陆渊正打算前去一观。

一来是满足自身好奇,二来也是觉得此事颇为诡异,毕竟阴司正神岂会因一顿凡人酒食就轻易现身人间,还为其换心换头,这怎么看都像是违背阴阳之限的事情。

随手摄来一丝方才众人的气息,画了道寻踪符就追了过去。

朱尔旦家倒是离酒楼不远,不过片刻功夫陆渊就已到来,不过此时朱尔旦尚未返回,陆渊隐去自身身形,潜在一旁等候。

过了盏茶功夫,就见朱尔旦背着一狰狞凶恶的神像走了过来,回到家中,朱尔旦将神像置于院中道:“尔等且看,神像在此。”说着取来酒壶连敬那神像三杯,可他的那些个同窗却是被吓得不轻,连忙要他将这神像背回去。

朱尔旦冲着神像行礼道:“弟子刚才轻率无礼,大宗师想必不会见怪吧。我的家离此不远,理应趁着兴致到我家来喝酒,但愿你不要为人鬼异域所限。”说罢,就又将神像背了回去。

陆渊隐在一旁看了个仔细,这神像上虽然蕴着生民香火之气,但却无丝毫灵性,想来其中另有蹊跷,随即在他家门上留下一道警戒符箓便转身离去了。

第二天,陆渊还特意跑了一趟十王殿,那殿中虽然供奉着诸多神像,但无一有着灵性,愈发让陆渊确定这其中另有隐情。待到入夜,还未等陆渊动身去朱家查看,便感觉到自己留下的那道符箓被触动。

陆渊连忙赶了过去,到时正看到一形容与那神像无异的存在与朱尔旦正在院中开怀畅饮。可这自称陆判之人,虽然一副神灵之象,但那香火金身之中分明满是生灵怨气,这可不是阴司正神该有的样子,分明就是不知道那里来的邪神野鬼,伪托陆判之名侵扰人间。

但这邪神的实力到是不差,陆渊刚到就被其察觉,就听其道:“这位朋友,既然来了还不现身一唔。”说着拿起手中酒杯直接泼向陆渊藏身之地,酒水在空中化作恶狼模样,张牙舞爪的向着陆渊撕咬而来。

陆渊随手一道阴阳神光将其打散,却也露出身形。不过陆渊也不在意,直接上前呵斥道:“那里来的淫祀邪神,敢在这里伪托正神之命,迷惑生灵,还不于我束手就擒。”

陆判闻言露出森白牙齿笑道:“哪里来的野道士,胆敢在此冒犯神灵,还不跪下叩首求饶,不然让你知道何为神威如狱,不可侵犯。”

但陆渊显然是不想再和他打嘴炮了,直接一道掌心雷就噼了过去,随后看也不看就连画数道镇邪、驱鬼、役神的符箓朝着陆判而去,毕竟从未与这等存在交过手,谁知道他们有什么奇怪手段,还是全力以赴,今早拿下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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