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着子鸣,重新返回学校,去了她的办公室,这女人一脸热情友好的样子。
她亲自倒了杯茶递给我,礼貌地接过,对她把我当陌生人的态度很不是滋味。
瞅了她牙痒痒的面容,我莞尔一笑,我一向很少喝茶的,就算要喝,也得是龙井铁观音之类的顶尖茗品。
我坐到她的办公桌旁,与她礼貌而友好的谈了下子鸣的问题,我向她保证,以后会加大力度管教弟弟。正准备起身告辞,忽然发觉从臀部传来沉重感,质地精良的裤子被椅子粘住,瞅着她力持平静双眼却发亮的神情,我暗叫不好,心头怒中火烧,杀气腾腾地射向她。
她倒好,若无其事的样子。
心头气恨交集,我冷冷地盯着她,“向老师,这椅子上的胶水粘度还挺强的,不知是从哪里买来的?”
她倒沉得住气,故作惊讶,与我装蒜。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伎俩,恶狠狠地瞪着子鸣。
这臭小子,真的越来越不像样了。
子鸣脸色发白,连连摇手说不是他干的。蓦地,他捂住嘴,一脸惊恐地盯着她。后来,子鸣也像是明白了什么,哭丧着脸,“哥,我不是要整你的。是她,她是巫婆。”他指了她,气得声音都颤抖了。
我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恨子鸣的不争气,又恨这女人居然用这种方式整我。
不过也佩服她的机智,居然想到了这种隔山震虎、借刀杀人的法子来。
长这么大,还从未像今天这样丢这么大的脸。
心头火气直冲脑门,恨不得立即把这女人暴打一顿。
我力持冷静,从小二叔就教育过我,不管遇上何事,首要的任务就是保持冷静。
我强行起身,臀部的裤子与椅子进行了一翻较量,最终在一阵撕裂声中,我站起来了,但从臀部传来凉溲溲的冷意与她极力忍在唇边的笑意,尽管力持镇定,但在她蔽得满脸通红的表情下,脸上仍是飞上火辣辣的滚烫感。
我深吸口气,故作从容地脱下外套拴在腰间,遮住了臀部的狼狈。
拧着怯怯不敢作声的子鸣,在众目睽睽下,大步离开她的办公室。
临走前,我冰冷的目光射向她,我不知道我的目光杀伤力有多强,但在道上那些小角色一接触到我刻意散发出的杀气肯定会吓得屁股尿流。
她再一次让我惊异,居然毫不畏惧地回瞪我。还假腥腥地说了句:“非常抱歉,如果我知道这椅子上涂有强力胶,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坐了。”
我还能说什么?说“弟不教,兄之过”,以前不好好管教,如今自食其果了吧?
在她可恶又无辜又极力忍着的嘲讽下,我很难再保持理智,再狠狠剜她一眼。
很好,生平第一次,我被一个女人挑起了从不轻易示人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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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件糗事,子鸣安分了一阵子,但那件糗事每每想起,脸上仍是火辣辣的,恨不能把那女人杀了剁成泥喂狗。
也不过才一星期的时间,子鸣又开始捣蛋了,在学校又开始惹是生非,不过这回没那么幸运,经常气愤地向我告状,今天说那个女人又整她了,明天说那个女人把他整惨了,后天又说那个女人太可恨了,他躲她躲得远远的,她都还来找他的麻烦。
我有些惊讶,子鸣的恶魔本领我是知道的,段数低没有点过人本领的老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能让子鸣第一次打从心里害怕,她倒让我刮目相待。
尽管从子鸣嘴中得知她的厉害,但没有亲眼见到,我仍是不大相信。
于是,我与子鸣商议对付她让她出糗的好戏。
借口给子鸣请家庭教师的机会,我特意打电话邀请她做子鸣的家教。
生怕她拒绝,我给了非常优渥的条件,她犹豫片刻便同意了。
与子鸣曾商议了一阵子,准备拿刁钻的问题给她难堪。
“为什么直线间的两点是最短的距离。”
这个很好回答,以数学论理而言,在场每位老师都会回答。
但是,我似有似无地瞟向她,子鸣的问题一向刁钻,以书本上的理论根本无抬打发他,我倒要看看,她会怎么回答。
事情发展的很顺利,数位口才一流的家教都被子鸣抛出的问题给难倒了。
我志得满满地望着她,等着看她的笑话。
她的回答立马震惊了我,也雷翻了我,她以常人异想不到的举证让我感觉自己像个白痴似的,自动送上门让她讽刺贬损。
她以狗拾骨头的理论来讽刺我,连狗都明白的道理,而人却不明白。
望着她冷淡讥诮的神情,生平第一次,反应一向机敏的我尝到了自打嘴巴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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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开后,我和子鸣面面相觑。
子鸣是小孩子,还不懂面子问题,他对我说:“哥,这女人好厉害,看来光凭嘴巴我们是斗不过她了。”
我摸着下巴,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同一个女人面前再一次出糗,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打击。
回想当年,自得满满地以为对付还是小女孩的她会是很容易的事,却阴沟里翻船被她反整回去,修养了半年才恢复了点自信,好不容易把她彻底打跨了---后来的报复中,我个人是这样认为的。
可没想到,她还真有小强精神,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恢复得如此之快,并且没有任何后遣症什么的。
而这一次,连续两次被她整得毫无还击之力,心头堆积的无名怒火越发旺盛。
对付难缠的狠角色我都可以从容应对,我就不信,连一个女人都摆不平。
我对子鸣说:“凭嘴巴确实斗不过她,看来,是该用其他法子了。”
“什么法子?”
我淡笑不语,对付女人的法子,还愁没有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