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什么?不用考虑了, 大伙都同意吗?”
“同意!”众人说的很快!谁愿意收这三麻烦!“既然是都解决了, 我们就回去了”众人忙告辞,剩下樊立昌郁闷的没法。
“你先带人回去,有什么事再沟通过, 让他们三就跟冯老五家的干”李茂兴说完也准备走人, 樊立昌看三人脚下的简单行李道:“支书, 饭怎么办?粮食谁出?”
“他们都带着口粮的, 你先按每人一月三十斤准备, 粮食给老刘头, 饭菜以后他们自己负责”都参加劳动改造了还给找做饭的不做死了吗?
“那他们-----”樊立昌指指三人身上还带着伤呢!这怎么办?李茂兴一叹:“让卫生员看看吧”都是革命老同志, 如果不是遇上事,那都是他们可望不可即的人物, 但是他又不能做得过,现在说话做事都不得不加着小心。
看着人们都走了,樊立昌再不愿意也得接了。眼前三人狼狈的样子激起了他心底的纯善。“三位老同志, 我叫樊立昌, 是二队队长,以后你们就在我们生产队。现在我就带你们去隔壁让卫生员看看”
“那可真是谢谢了”瘦高男子道, “我叫李子勋, 这位是蒋方儒, 那位是范仲诚,以后就多麻烦樊队长了”
“三位老同志就不要客气了,你们来这里也不容易,村民淳朴, 我们会尽力”给三人一检查,樊立昌不由暗骂那些整人的,这么大的岁数,还是革命老前辈也能下得去手!心里更软了一分。
雨桐是早上干活的时候看到的三人,她先敲了门把饭菜给老刘头,“老五家的,先进来,新来了三位同志”老刘头把雨桐让进屋。
老刘头住的是里外两间,外面地方不大,放了一张桌子和一个条凳,边上一个炉子和简单锅碗,一个水缸,里间是一个炕,正常睡两三个人,现在挤了四个人。
两个已经起来了,还有一个想起来却明显费力,另外二人帮着扶起来。雨桐进屋道:“三位不用着急起来,我来得早,给刘大爷送些吃的,今儿外面下雪了,队上应该不出工,你们先歇着吧!我怎么称呼你们?我叫诸葛雨桐”
身材高瘦的男子道:“我姓李,李子勋,这位是蒋方儒,躺着的那位是范仲诚”李子勋再次介绍了他们。
“三位叔叔伯伯,刘大爷人很好,你们放心住在这里,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说就是”
三人对看一眼,这就是文斌找的人,看着倒是不错,但是他们还是很谨慎,道:“以后少不得要麻烦二位”
雨桐笑笑,“刘大爷,您和他们先吃,我把牲口放出来”
“行,干活别着急,干快了别人以为活儿太少呢!”
“知道了”雨桐推门出来,七头牲口看到她欢跳起来,一个个往上凑,雨桐解开他们的绳子,两个大簸箕里倒了精饲料让他们吃,等吃完了把簸箕里的东西收起来开始打扫牲口棚。
雨桐今天给老刘头带了几块发糕,岁数大了牙口不好,尽量做一些软的,炖了一盆土豆,本来是老刘头一天的饭,新加了三口吃完也就将将够。
四人出来的时候,牲口棚已经被打扫的差不多,五人合力把生产队内的雪扫成堆,进出口扫出路来,剩下的有人负责清扫。雨桐悄悄把刘大爷拉到一边:“大爷,他们是范政委的父亲和朋友,您老帮着照看点”
老刘头点点头:“知道了,我看他们都不像恶人,这世道黑白谁又能说得清,放心好了!范政委人不错,他爹也不会差了!”
雨桐看范仲诚干活很费力,加快速度扫完,跟几人进屋,手把了一下他的脉,身上应该有外伤,加上风寒入体,没得到修养。“范叔,中午我给你熬点草药,您上午什么也别干了,先歇着”
“老范身上有几处伤没好利索”李子勋道。
“我那儿倒是有刀伤药,这几天就别让范叔动了,你们这里还缺啥?”雨桐扫了一眼屋里的东西,好像三人只带了简单行李,别的没看到。
“过几天家里应该把我们东西捎过来,现在还不缺”蒋方儒道。
等雨桐一离开,老刘头把炉火捅旺屋里温度越来越高,李子勋过来帮着清扫炉灰:“老哥与刚才那人很熟吗?”经过昨天一晚,大家彼此相熟起来。
“算是吧!那孩子命苦,但却是一个好人,现在好人难做!”老刘头感叹后,简单把雨桐的身世说了一下,“别的我不懂,但是我就是觉得老五家的这事不算啥”
“老哥不必担心,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到时候我们请您老去首都好不好?”
“呵呵,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只希望那孩子后半辈子过得好”
雨桐回家准备中午饭,用瓦锅熬了一锅她调制的药汤,熬好后里面东西全清了出来,任谁看就是带着药味的汤,里面只有她知道到底放了多少好东西,喝几次什么身子都该补回来了!
中午玉米面的干菜饽饽,干菜被她煮的很软,却还有一点劲道,里面看着就是干菜,味道却是顶好。
装了满满一篮子,拎着瓦罐送过去,瓦罐放到火上烧开了,一阵药味带着香味冲进每个人的鼻孔,“大爷,你们赶紧趁热喝,这可是我精心调制的,没病养身,有病的治病”雨桐催促道,四人一人一大碗,趁热一喝,浑身暖洋洋,“真是好汤!”李子勋道。
范仲诚喝了两口也不由赞叹舒服,蒋方儒还沉浸在那种感觉里。加上美味的干菜饽饽,三人觉得从没吃过如此好吃的饽饽。李子勋一连吃了四个才停下,“真过瘾!诸葛同志的手艺真是好!”
蒋方儒看雨桐意味深长,他以前贪嘴,好吃的没少吃。舌头很毒,哪几种味道还是蛮不过他的。一样吃了四个,舒舒服服呼一口气;“谢谢诸葛同志”范文程一样道谢,他吃了三个,但是多喝了一碗汤,那汤能让他更舒服,可以缓解身上的疼痛。
那种感觉发自身体里面,由内而外。雨桐把罐里的汤都给几人分了才离开。临走刘老头让雨桐带走了一袋粮食,各家的粮食有限,不能光吃不出。雨桐拿了一带玉米,给他们留着也是麻烦事,还不如下次来了带一袋小米让他们熬粥。
几天的药汤下来,来的三人明显精神起来,就连老刘头都跟着精力旺盛。范仲诚身子爽利后,雨桐停止了药汤,只是偶尔的煮一锅别的汤,四个人不管是什么,来者不拒。统一觉得这个女人出手就没凡品。
牲口棚里的活计几乎被四人包了,大伙儿知道了牲口还可以出来找地方大小便后,里面更好干了,雨桐为此没少奖励那七头。
大雪后就是小学停课,也进入寒假期,眼看着快过年了,雨桐除了每天早上去生产队外,就和国胜一起学习,孩子用心,好胜心也强,在雨桐的引导下,小学一年级那点事很快搞定,然后跟着雨桐学习二年级功课。
偶尔还跟着雨桐去队上与四个老的呆会儿,慢慢与几人亲近起来。冬天没娱乐,也没人过来。有时候娘俩留在这边与他们一道吃完饭再回去。
今年唯一的盼头是队上开始养猪了,过年肯定杀猪,家家就有肉吃。腊月二十三这天,各生产队开始杀猪,国胜老早就穿了件雨桐做的棉猴跟隔壁李菊花的儿子李建国,刘兰的儿子强子一起出去看杀猪。雨桐刚从生产队回来,她不想在那里看热闹,不想在人前刷存在感。
她不想刷并不等于有人忘记,养猪场的樊立本和么广义提出猪圈清理应该由新来的三人负责,或者地主婆负责,因为猪杀了后,猪圈就要彻底清理,平时他们不上心,里面的猪粪已经冻结很厚,不用钢镐都清不了。
樊立昌一点也看不上这个本家兄弟,年龄不小了,就是干活不踏实,么广义以前与雨桐是邻居,自家儿子被这女人讹了布心里总是不爽,两人一合计,觉得这活儿就应该那个地主婆干!牲口棚来了三个新人,加上老的饲养员,一共几头牲口?需要那么多人吗?
本来分肉高兴的事被两人一搅和,樊立昌没给他们好脸色:“干不了以后就别在养猪场干了!”
“我们别的干了,但是猪粪就应该地主婆干!不干最脏最累的活怎么叫改造?”这次樊立本连那三个新来的都不提了。
“我只给你们两个选择,在养猪场干就去清粪,不清以后就别在那里干了”
二人互看一眼,还在犹豫,樊立昌再次追上一句:“以后每隔三天必须清理猪圈,我们会经常检查,一次不合格扣分”
二人这次很干脆,一甩手:“我们不干了!”
“不干可以,猪粪还是你们的不清我找人清,但是工分你们俩出”
“凭什么?这事我们要大家评评理,猪粪到底该谁清”樊立本依仗是樊立昌的本家毫不示弱。
“那你就去找人问问,粪便不清理,一天八个工分给不给你,大伙说给你我就给,但是清粪便我还是要出工分的,那就是用大伙儿的钱请人清!我看谁家嫌钱多了?”
“算了,我们出工分,但是这活就应该那些人干!”么广义道。
“这个不用你操心,既然你们不干了,我自会找人”樊立昌心里也在琢磨应不应该让冯老五家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