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览完黄纸上的文字,左源难以压抑自己的情绪,长长地出了口气。
并且由衷地开口说道:“你特娘怎么就卡在这里没有下文了呢?断章狗不得好死啊。”
整张黄纸上,一大片的空白中,留下文字的部分,就这么一小串。
如果让左源来,这么大片的黄纸,他都能把《岳阳楼记》给你抄一遍了。在这张黄纸上写下文字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才,这不是纯纯属于浪费纸张吗?
“不过话说回来,从这张黄纸上,倒是能够推测出一些很奇怪的信息啊。”
左源摩挲着人皮黄纸,滴咕着,“写下这些字的人,见证了第一只鬼的出现,也不知道到底是鬼尸还是鬼。而且这张人皮黄纸感觉像是从什么考古现场挖掘出来的,感觉不像是最近发生的事情。”
想要从驱魔人网站去对灵异事件追本朔源,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从以前那些怪谈网站开始,鬼故事就扎根在人们的心中,谁能知道真正的灵异事件究竟是多久开始发生的?
不过左源能够从纸张的第一行得知写下这行文字的人的名字,如果自己顺藤摸瓜,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一些和鬼有关的秘密。
当然,前提是左源能够找到和这个名叫刑祖的人相关的信息,或者是找到黄纸的另外几张。
从抽奖模组将其抽出后,名称一栏所备注的“第一张”看来,黄纸后面肯定还有更多的笔记,如果找到那些东西,这些碎片化的线索还真可以串起来。
左源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抽出香火这件东西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玩意儿的。
紧接着,他在鬼巷中看到了一模一样的香火,甚至连代价都是一样的。并且在青山酒店里,左源在酒店的餐厅里面曾经收到过一份要求他归还“刀”的信笺,说明自己手中那把锈迹斑斑的菜刀可能原本属于青山酒店。
这些事情,无一不说明,抽奖模组所“抽”出来的东西,并不是凭空变化出来的东西。
而是这个抽奖模组极有可能从别的地方,直接将实物豁免代价后,强盗一般“偷”了过来,然后交给左源。
“这么说的话,纸衣、红嫁衣、人脸皮、悲血这些东西,可能都是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啊。”
如果这些假设是成立的,那么剩下的黄纸,应该还被藏匿在某些地方,等待着自己去将其寻找出来。
“不对,”左源忽然反应了过来,“说到青山酒店的那张信笺,这个字迹……是不是有点眼熟?”
他看向人皮黄纸上的字迹,寻找着那个让自己感到熟悉的地方。
很快,左源便发现了那一处痕迹。
无论是这张人皮黄纸,还是当时那张让自己归还刀的信笺,这上面的每一行字在最后的一个字上,都会跟着点上两个用笔尖戳上去的黑点。
难道说……这张人皮黄纸的书写者,就在青山酒店里面?和厨房有关系?
左源也不敢确定,毕竟这些到目前为止都是他的假设,不过既然是假设就有去求证的必要。反正他这段时间里肯定会抽出一点时间去青山酒店一趟,到时候顺带问问也不迟。
截止到现在,最危险的时间依旧当属鬼上身事件,因为这个事件很有可能波及到整个福禄市,如果不尽快得到处理,到时候自己也可能被鬼上身的灵异事件所缠身。
“有点忙啊,最近。”左源对自己突然就忙起来的近况感到有些微妙,想想自己还是普通大学生的时候,整天的生活就是上课、睡觉、吃饭、上课、打游戏、睡觉。
闲来无事可能还会带上排泄这种群体行为,不过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无聊中被消磨的。
考试周除外。
结果到了现在,自己成为了一名驱魔人,整天不是在和鬼打交道,就是在和鬼打交道的路上,时至今日时间都被压榨得有些干干净净的,甚至之后还有一堆事情等着自己去处理。
他终于知道蜘蛛侠是什么感受了。
在左源唉声叹气的时候,白小雯洗完了澡,从浴室中出来。香扑扑的沐浴露与洗发水的香气能够掩盖住她身上的那股尸臭味。她用毛巾小心翼翼地拍打擦拭着自己的头发,看着瘫坐在沙发上的左源,一脸无语,“你叹什么气呢?”
左源看了她一眼,脑海中灵光一闪,“要不,你变成我的脸……过段时间替我去考试?”
“你想被劝退就直说,别搞这种花里胡哨的,实在不行我去给校长打电话说你不想读书了。”白小雯毫不客气,“你以为我不知道大学生作弊替考的处罚有多严重。”
“所以我让你变成我的脸嘛。”
“一米四几的男大学生,你重开吧。”
左源郁闷地坐在沙发里,双手抱胸,撇了撇嘴,“啧,世界上怎么会有考试这种事情。”
白小雯没搭理他,走到窗前,打开吹风机,给自己吹着头发。
这个时候,左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却发现是一串完全没有见过的手机号。
“嗯?这么晚了,还有诈骗电话吗?”
左源很是好奇地接起了电话,结果对面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喂?是左源吗?”
一听这个语气,左源就知道肯定是摘了眼睛的姜雨,戴上眼睛的姜雨语气可绝对不会这么自信,“嗯,是我,有事吗?”
“今晚和我们一起离开鬼巷的那个孩子……是鬼尸,对吧?”
左源眉梢一挑,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玩味,“哦?是勾魂鬼看出来的吗?”
“是。”
“那这样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既然你知道这件事,却和我打了电话,是准备和我谈判吗?”
话音未落,坐在窗台旁的白小雯身体一颤,扭过头看向左源的方向。
断头鬼那黑色的虚影,已然浮现在他的身边。
断头鬼是在……生气吗?
白小雯不敢确定,但总是房间中的氛围有些古怪,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是,”姜雨表示了否认,“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如果你把她控制好了,我并不会介意她的存在,毕竟我也不知道……到底我是鬼,还是另一个姜雨是鬼。”
勾魂鬼的代价是在同一具身体中注入另外一个人,或者说……鬼,所以姜雨并不知道哪一个自己是鬼,哪一个自己是真正的自己。
站在她的立场上,没有确认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前,根本没有权力去对白小雯表达厌恶。
如果自己也是鬼,那不就变成贼喊捉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