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酒入口甘甜,后劲却极大,画桥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儿,终究还是贪杯多饮了几杯。
她醉眼迷蒙的看着姐姐和这位五爷,二人行酒令调情,好不狎昵。
不知喝了多久,她怎么瞅着姐姐挂在五爷身上,还把五爷的衣服往下扯,晃晃脑袋,暗道是自己喝大了,怎么眼花成这般。
“冬”的一声巨响,是她脑袋磕在桌子上,睡死过去的声音。
烟柳白嫩的臂膀环上纪嘉戚的脖子:“丫头贪睡,爷不必管她…”
纪嘉戚这时候装的像个正人君子:“姑娘,可想好了?如今这般,只怕坏了姑娘名声。”
烟柳难耐的扭动身体:“你…你别说了…快…”
男人技术过人,她被吻的晕晕乎乎,沉沉浮浮间,似乎听见男人唇间溢出一个“兰”字。
后半夜,画桥被冻醒,迷蒙的瞅着一位漂亮公子向自己走来。
她瞅着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憨笑一声:“公子,你可真美啊,比姐姐还美。”
这公子好生温柔,他摸摸自己的小脸儿,笑道:“告诉哥哥,你今天多大了?”
画桥伸出一根手指头:“桥儿今年成年啦,妈妈说,要卖掉我的初一次,她说我虽然相貌与烟柳相差无几,但是我太贪玩了,不好好读书弹琴,没有才气,没有哪位恩客会为了这张脸花大把银票。”
她太醉了,说着说着哭的伤心,“我不想被卖掉初次,呜呜呜,哥哥,我好怕,真的好怕。”
恍忽中,漂亮哥哥温柔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不哭了,不哭了。”
她不由自主的靠在哥哥怀里。
感觉身体被腾空抱起,她一把搂住哥哥脖子:“你要干什么?”
纪嘉戚澹澹的走向软榻,“你不明白吗?”
画桥顿时怒目圆睁,“我知道的,我在青楼长大,怎么不知道。”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么,你愿意吗?”
画桥将脸埋在他脖颈里,“嗯,愿意的。”
第二天一早,司南斋翻了天。
老鸨子转身,对楼道里看热闹的高声骂道:“滚回你们房间去,少多管闲事!”
“啪”的一关门,指着两个衣不蔽体的姑娘,狠得牙痒痒。
“你们两个混账!老娘还指着你们花魁做招牌!你们两个贱蹄子倒好,一晚上,双双失了身!”
烟柳坐在床上用被子裹着一丝不挂的身体,眼泪汪汪叫了一声:“妈妈。”
老鸨子火腾的一下上来了,她上来就给了烟柳一巴掌,“我让你看好妹妹,她怎么也和那个男人睡在一起去了!”
画桥从软榻上赤足奔下来抱着老鸨:“你别打姐姐,和五爷睡,是我自愿的!”
“你!”老鸨子几乎要气背过去了。
她瞪着烟柳:“你呢?”
烟柳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画桥,颤抖着嘴唇,“我也是心甘情愿和五爷在一起的!”
“你们两个蠢货!”老鸨子几乎要吐血,手肘往后一顶:“放开老娘,小蹄子!”
她坐在圆桌前,怒骂道:“蠢货!十足的蠢货!什么五爷四爷的!即便那个男人出手阔绰,但又有什么用,人家今儿一早就走了,你再想找,去哪里找!”
“可是…”烟柳弱弱道:“他第一次是李体带来的,不若问问李大人?”
老鸨子一扶额头,简直不愿多说,“唉,你这个傻子!你凭什么认为李体会向着你一个小小妓女,反而出卖同僚!他是蠢透了吗?”
烟柳这时一愣,“妈妈,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老鸨狠的咬牙切齿:“没办法!”
……
谢止兰靠在床边,看了一眼忙前忙后的春娘,不由得叹息一声,“你去休息吧,怎么看着气色不好,人也有些虚浮。”
春娘转身叹了一口气:“好容易趁着殿下不在,我能照顾照顾姑娘,姑娘全了奴婢这份心罢。”
谢止兰不说话了,大病初愈,她面色白到透明,抿了抿干涸的嘴唇,抬眼看向窗外:“没成想我晕死过去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是啊,姑娘可睡了有日子了。”春娘想着想着又想掉眼泪。
谢止兰心头一酸,对春娘的方向伸出手,春娘会意,走近握住她的手:“姑娘。”
谢止兰低声道:“你和薛序的事儿,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春娘点点头,“我会的,姑娘。”
正想着,薛序冲了进来,“春娘,你赶快回去,殿下回来了!”
“什么?!”她面色一紧,下意识看向谢止兰。
谢止兰苦笑一声,对她摆摆手,“你快些回去,别被他碰见了,不然又是一顿发脾气。”
春娘看了看姑娘,又转身看了看薛序,这才忍下心头酸涩,一闪身没了踪影。
谢止兰对薛序点点头,“好了,你也下去吧。”敛眉整顿有些褶皱的被子,首先闻到一阵十分馨怡的女儿香,她一抬头正对上纪嘉戚灼灼的眼神。
不由得一抖,这个男人太可怕,自己几乎是下意识的发抖。
男人却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轻轻道:“止兰,你怎么才醒,我等了你好久。”
谢止兰忍住想抽回手的冲动,澹澹道:“殿下昨晚儿又去找哪位姑娘了,惹了一身风流。”
顺着谢止兰的目光看去,纪嘉戚看到自己阴白的锁骨上赫然好几个粉红色的吻痕。
他笑道:“不过是风俗店几个不入流的流莺,倒教止兰看到了。”
谢止兰这次是真的想抽回手,她低头一看,却在纪嘉戚嫩白的食指指尖看到一处伤痕,红肿熏黑。
勐然想到自己做的那个梦,梦里,她也伤了那个位置,一模一样。
她按捺住心头季动,道:“殿下不日将要迎娶仓央尔嘉和卓玛央儿两位公主大人,止兰在这里恭喜殿下了。”
纪嘉戚不搭话,只是直勾勾看着她的脸
谢止兰只当没看见,“殿下马上就有三位娇妻,实在好福气。”
纪嘉戚还是没动。
谢止兰无奈,这才道:“殿下为什么要把止兰搬到您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