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似乎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再次问道:"你说要给谁介绍亲事?"
谢盼娣耐着性子,再一次回答:"自然是谢元秀,你看我们同岁,现在我都怀上了,她还没嫁人,都成老姑娘了!咱们谢家有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这不是影响咱们谢家的名声吗?我这也是为了咱们谢家考虑。"
苗氏连忙摇头,"那不行,你认识的都是什么人家,别说谢元秀了,就是你二叔二婶都不能答应。"
苗氏没答应并不是她悔改了,而是他们家如今可是都靠着老二一家发财呢。
若是惹怒了老二一家,那他们家的才财路也就断了。
苗氏现在尝到了养牛养羊的甜头。
第一次虽然被谢满银逼着写下了欠条,但是第一批养成的牛卖出去后,他们不仅还清了谢满银的银子,还赚了三百两的银子。
那么多的银子,苗氏还是头一回看到,顿时激动地不行。
苗氏激动的同时,不忘想得更多。
他们家才养这么一些,都有这么多银子,谢满银家养了那么多,得有多少!
苗氏算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肯定很多。
只要想到谢满银赚了很多的银子,苗氏嫉妒地眼都红了。
她越想越不得劲。
凭什么王氏的命那么好?
同是妯里,凭什么王氏就远远地超过了她?
于是,苗氏就萌生了一个以后用不着依靠王氏夫妻的想法,那就是要让自己养的牛自己生小牛犊,这样他们家就不用从谢满银家买了。
于是苗氏阻止了谢满金要把所有的牛都卖了的想法,留下了一公一母两头牛。
后来母牛如王氏的愿生下了小牛犊,但是小牛犊养大卖给酒楼后,掌柜的却说他们家的牛肉不如之前的好吃,不能给那么高的价格。
不仅苗氏一家如此,那些自己家的牛繁殖出来的小牛犊小羊羔养大后也都是如此。
这下众人知道了,谢满银家的牛养出来的不一样,肯定是有秘方没说出来。
虽然谢满银也说了,他手里并没有秘方,都是按照一样的方法养出来的,但是大部分人都不信。
可是即便不信又能如何?
谁手里有秘方不是捂得紧紧的。
而且谢满银还是以十两银子一头牛、五两银子一只小羊羔的价格卖给村里人,可谓是十分厚道了。
比较了一番后,大家都还是愿意从谢满银家买。
苗氏也是如此。
想要赚得更多,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所以哪怕她心里再看不惯王氏,看不惯谢满银一家,在谢满银一家人面前,也不得不打起笑脸。
至于像以前那般在谢满银撒泼打滚占便宜?
那是万万不敢的。
所以现在听到自己女儿说的想要给谢元秀介绍亲事的时候,苗氏是想也不想地就摇头拒绝了。
苗氏自觉看得清楚,谢元秀至今没有出嫁,也没有说人家,那是她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上周围的人。
让她意外的是,王氏居然由着女儿这么任性。
要是换到她身上,不嫁人?
想都别想!
就是帮着也要把人送到男方家里。
当初谢盼娣不想嫁给她满意的那家,她就起了这个念头了。
若非后来谢盼娣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好人家,她肯定将那个念头付诸行动。
不过可惜,苗氏后悔了当年自己的心软了。
她本来以为这个二女婿会高中,一路成为秀才、举人甚至能做官。
谁知道这个二女婿也是个不中用的,到现在仍旧是个童生。
家里还穷得叮当响。
也不知道二女儿当年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人。
当年她自己看中的那个女婿多好呀。
虽然前头死了一个婆娘,年纪也大了一些,可是人家混的不错。
听说现在生意都做到京城了。
若是当年二女儿嫁的是她看中的那个男人,那么她现在也不用时常补贴二女儿一家了。
可惜她的银子啊,那么多都打水漂了,还连个声响都听不到。
谢盼娣可不知道她娘现在已经后悔了,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在乎她继续回娘家打秋风。
不过现下听到她娘拒绝她的提议,脸色也不好了,"娘……"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苗氏打断了。
苗氏沉着脸警告谢盼娣,"叫娘也没用,我可警告你,你不许去你二叔家胡说八道知道不?若是你惹恼了你二叔一家,让他们不再卖牛羊给我们家,你以后就别回来了,就当我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还有,"苗氏气不过,黑着脸道,"你前几天才回来过,现在又回来干什么?你看看咱们杏花村,不,再加上周围的村子,哪个出嫁女像你这般,三天两头的回娘家的?"
越说苗氏就越生气,根本不给谢盼娣开口的机会,"还有,女婿那里我看也别让他念书了,还是让他学着下地吧,考了这么多次连个秀才都考不上,继续念书也是白费银子!你看看你二叔家的乐哥儿,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秀才了,他连个小孩子都比不过,我看就是没有念书的天分。"
"娘!"谢盼娣大声地打断苗氏的话。
她脸色同样不好看,尤其是苗氏的话,字字句句都戳在了她的伤口上。
当年她为什么看中现在的男人?
不就是想着以后他考上进士,哪怕是个举人,她的日子也不愁了。
可谁知道那人居然是个绣花枕头!
就连当初在她面前说的雄心壮志的话,也都是骗她的。
可是她已经嫁了过去,现在更是连孩子都怀上了,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哪怕她已经知道对方没有念书的天分,但是她仍旧不肯死心。
万一呢?
万一哪一天他就突然开窍了,考上了秀才,甚至举人、进士,那么她就成了官夫人,再也不是乡下的农妇了。
想当初谢元秀回来的时候她还嫉妒过谢元秀,嫉妒对方因为被抱错得以再高门大户长大,学的是诗书礼仪,满身的富贵。
认识的人也都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就如同两年前的那位带着面具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