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填完坟土,后面又上来一大群人。
有拿花圈的,有拿纸人的,有拿纸牛、纸马、纸轿车的……
其中有两个花圈是白泽和爷爷买的,虽然白泽不认为人死后能用上这个,但村里办白事的习俗就这样。
好在,后山这一片地专用来做坟地,周遭没什么易燃的东西。
等烧完这些纸扎的东西,村民们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还在场的有栓子叔、愣子、张大师、白泽爷俩儿、还有花钱雇来的那帮人。
等回到村里,就见几辆大巴车在村口停着,车里的人正闹哄哄的唠着嗑儿。
白泽知道,大巴车是来接大伙儿去吃席的。
农村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谁家要办红白事儿,不再像过去那般在大院里搭棚子、摆席面了。
现在要办置席面,都是在县里订饭店的。
本来爷俩儿是不想去吃席的,架不住栓子叔的热情,拉着两人的手臂就不撒手了。
张大师也想着结交白泽,帮栓子叔一起劝说着。
无奈之下,白泽和爷爷被栓子叔拉着,坐上了那辆大奔。
张大师在副驾驶、白泽和爷爷坐后面、栓子叔当司机,开车在前面带路。
愣子开着他的宝马跟在后面,车上没载别人。
在后面是几辆大巴车,尾随而行。
小县城虽然没有大城市繁华,但饭店的装修却一点都不差。
一进宴席厅,就见门口设了张桌子,两个中年人坐在桌子后面。
桌子上放着礼帐薄,收款码、钱匣子……这是写礼账的。
并肩而行的白泽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爷爷,眉毛挑了挑。
意思是:随不随?
老爷子脸一拉,微微摇头,一个不情愿的眼神儿甩来:不随!
白泽憋笑,他也不想随礼。
想起昨天爷爷带自己去吊唁二爷爷,栓子叔一家在屋里不露面,还乐呵呵打麻将。白泽就已经把栓子叔拉进黑名单了!
别看栓子叔现在对他很热情,白泽心里门儿清,这是觉得他有本事,有个“高人师父”。
没准儿心里打什么小算盘呢,不然的话,栓子叔不会搭理自己的。
随礼?
呵呵~不可能的。我只吃席,不随礼。
走在前面的栓子叔反应也快,回身一把拉住白泽的手,一手推着白爷爷的后背。
“都自家人,不讲这个,来来来,咱们快入席吧。”
就这样,白泽和爷爷进了宴席厅。
后面的张大师倒是讲究,拿出一沓钱递给了写礼账的中年人。
白泽回头看了眼,估计得有一万块。
真有钱!白泽撇了撇嘴。
不过他也知道,张大师是栓子叔请来的高人,不管随礼多少,栓子叔都能给备回去。
张大师等写礼账的把他名字和随礼金额写完,便急走几步追上了白泽。
栓子叔把白泽爷俩儿带到席位上,便抱歉着走开去别处应酬了。
白泽看了下四周,有不少桌坐的客人都是西装革履的,想来是栓子叔的生意伙伴。
就在这时,张大师坐在了白泽旁边的座位上。
朝着白爷爷友好的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便对白泽说:
“小友,你v号多少,咱们加个好友,以后互相有个照应。”
白泽一愣,他没想到这位六十多岁的高人还挺新潮。
之前见张大师一把年纪,还罗盘不离手,白泽下意识就把他归为老古董类型。
见对方拿出了手机,白泽也连忙拿出手机,两下加了好友。
这下,张大师对白泽的态度,更添了两份亲近。
来饭店的路上,张大师和栓子叔就没话找话的跟白泽聊天。
在白泽看来,这是在套他的底细。
不过他不在乎,他的底牌是系统,高人师父是编造的,他们怎么套话都没用。
不一会儿,栓子叔上台讲话,说了些感谢乡亲帮忙,感谢某某总在百忙之中去吊唁他父亲……
等栓子叔讲完话,一道道菜流水似的端了上来。
白泽还暗暗数了下,冷盘八碟,热菜十八盘。这席面儿也算是有诚意了。
一散席,张大师就走了,白泽眼尖的看到栓子叔递过去一张银行卡。
张大师没有推脱,直接就收下了。
临走之前,张大师反复叮嘱白泽,以后去J市一定要告诉他,好一尽地主之谊。
全然没有了白泽初见他时的高人风范,倒有点像喝高了的油腻大爷。
张大师走后,白泽和爷爷也要回去了。
走之前,栓子叔也腆着脸跟白泽加了v号好友。
栓子叔本想让愣子开车,送他们爷俩儿回去,被白泽给拒绝了。
愣子没救了,小时候挺好的孩子,现在眼睛都长头顶上去了。
等白泽和白爷爷离开,愣子不屑的对栓子叔说道:
“爸,你没事儿吧?这一天就看你围着那俩农村人转了。
这回我爷死了,以后就别去农村了,咱能不能离农村人远点儿,真掉价儿!”
栓子叔听了愣子的话,竟然没生气。反而一脸深意的笑道:
“你小子知道个啥,张大师你看到了吧,跟他交好的大人物多了去了。
先不说他自身的本事,就是这人脉都不一般。
你以后再见着白泽,尽量跟他搞好关系。
那白泽背景比张大师还深,没看张大师一直在对他示好么。
对了,你跟白泽不但是亲戚,还是发小,你和他拉关系比老爸方便。”
愣子对栓子叔的话不以为然,自家已经够有钱的了,用得着跟农村人拉关系?!
笑话!
回到村里已经下午1点了。
白爷爷岁数大了,昨晚没睡好,今天又折腾了一上午,身体有些吃不消,一到家就躺炕上了。
白泽给爷爷拿了枕头,又给盖了条被子,听爷爷打起呼噜了,这才笑着出了家门。
昨天王奶奶走后,白泽就没再见到她了,今天吃席也没看到王奶奶,白泽有些担心。
两家离着不远,没用5分钟,白泽就到了王奶奶家。
打开王奶奶家院门,菜园里种的青菜品种跟自家差不多。
顺手摘了个小黄柿子,用手擦了下就囫囵个儿塞进嘴里。甜!
“王奶奶,在家不?”
白泽嘴里含混不清的喊着,罪恶的小手又伸向了柿子秧。
咳咳,还是那株小黄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