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跟贾琼读那劳什子的科举八股文章,都是些禄蠹囊虫才读的东西。不,我绝不要。”
贾琼也未想到贾宝玉反应如此的大,只见其缓缓转头四顾,身形也缓慢后退,见众人皆是诧异的看着他。
不知想起了什么,拽断通灵宝玉的红绳,就往地上狠命摔去,嘴上骂道:
“什么罕物,连人之高低不择,学识优劣不分。还说通灵不通灵,我也不要这劳什子了。”
随着‘砰’的一声,通灵宝玉被摔在了大红地毯之上。
吓的场中众人一愣,愕然不到一息,一拥而上,争着去拾玉。
贾母急的一把搂住了宝玉道:“孽障,你生气,要打人骂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
在贾母怀中的贾宝玉偷偷瞥了眼贾琼,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又缓缓收敛,他知晓若是今天不表现的激烈点,他明日就得与琏二哥一样,随着贾琼去读书习武。
随即眼角挤出几滴眼泪,抽泣着说道:
“我不要去随着贾琼学那劳什子的科举八股,做那禄蠹囊虫。”
“不学,不学。”
贾母闻言,一边搂着贾宝玉,嘴中一边安慰的说道。
只是不知为何,贾琼在贾母的眼中看到一股惋惜,然后却是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
贾琼看着原着因黛玉摔玉的事情转到自己身上,思忖一会,不由向前走了几步说道:
“宝兄弟,你不学科举不练武,那你之后怎么办,你今年已经七岁了。”
“我,我,我。我就跟着族里的先生学就够了,我不要跟着你学。”
贾母看着走到身前的贾琼,半蹲下身形与自己直面而视,感受着贾宝玉一直往自己怀里缩,贾母面上闪过一丝歉意。随即说道:
“琼哥儿,是我的不是,让你留到现在。既然宝玉不愿读书,便再过两三年吧。”
贾琼闻言,不由点点头低头看了看手腕道:“既然老祖宗这般说,族孙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可惜了。”
顺着贾琼的目光,看到其手腕上的佛珠,也知晓贾琼在可惜什么,随即眸中闪过一丝暗然。
“珠大奶奶,兰哥儿哭着要你呢。”
听到这声音,众人皆向后房门看去,只见贾兰乳娘抱着贾兰看着场中情形一愣,随即又径直的向李纨走了过去。
本来准备告辞离开的贾琼,听到这话,便也走了过去,看着还在襁褓中的贾兰道:
“师姐,让我来抱抱兰哥儿,日后他可得叫我先生或者老师呢。”
李纨闻言,见贾琼双手已经向着自己这边伸开,便转身靠近,小心翼翼的将贾兰往贾琼怀中送去。
贾琼见状,不由伸手去接,只是一只手无意间碰到了丝柔软又坚挺的东西。
许是靠的过近,又许是自己的柔软之处被无意间触碰,李纨双颊不由微微一红,幸而半被自己遮挡,半杯贾兰掩盖,倒是无人发现。
强忍住羞意后退半步,看着正抱着贾兰的贾琼,想起自己的相公也未曾抱过贾兰,眸中又闪过一抹悲伤,眼眶也是红了起来,倒也完全压下了方才的羞意。
贾琼虽然方才也是无意,至少他对李纨现在没什么想法,倒也未说什么,只是看着怀中的贾兰,其也不认生,只是盯着自己看,贾琼不由说道:
“兰儿,叫一声老师来听听。”
说着嘴上便模拟着嘴型道:“老师,老师”
现在贾琼已是举人,待明年春闱,若是高中进士,或者问鼎一甲,不论是那一个,都能更进一步,即使是孙山之名,也不比状元差上多少,毕竟贾琼太过年轻。
各人见贾琼这般,不由也为李纨感到开心,至少她在贾家不是毫无依靠,还有个师弟,又是自己孩子的老师。
贾宝玉见众人目光俱是集中在贾琼身上,心中略有些不爽,往日里他才是各人的中心。
看向一旁的黛玉,见这个新来的妹妹也盯着贾琼望着,内心更是不快,不由挣脱开贾母的怀抱,向着黛玉而来。
“妹妹,尊名是那两个字?”
见黛玉瞥了他一眼,简单的说了自己的名字,复又看向贾琼,虽然不爽,又接着问道:
“妹妹,可有表字?”
黛玉闻言,不由觉得这宝二哥却如琼哥哥说的那般,是个喜欢围着女子打转的,心中有些不喜,想到自己现在寄人篱下,不由身子不动,微微转头看向宝玉道:
“无字。”
“不若我送妹妹一妙字,莫若颦颦二字极妙。”
听着宝黛二人聊天,贾琼李纨,并着众人皆是转望而来,又听探春问道:“可有出处。”
见终于有人答话,不由环首四顾,见众人目光皆望了过来,不由看向仍注视着贾琼李纨的黛玉,压下心中不悦,笑着说道:“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况林妹妹眉尖若蹙,用取这两个字,岂不两妙。”
探春笑道:“只恐又是你的杜撰。”
宝玉笑道:“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杜撰不成?”
四周嘈杂,黛玉充耳不闻,瞧着贾琼抱着两岁的贾兰,李纨站在一旁,更像是一家人,唯有自己孤零零的。
不由想起当初弟弟两岁时也是这般,父亲抱着弟弟,母亲靠在一旁说笑,自己则绕着两人打转,就希望爹爹娘亲多关注自己一会。
心头不由一酸,眼眶中不由有泪珠打转,这唯一亲近自己的琼哥哥现在也未想到自己,徒留自己被这讨厌的宝二哥取笑。
不过黛玉也知晓怪不到琼哥哥身上,方才交谈时便已清楚,这珠大嫂子是琼哥哥的师姐,琼哥哥还要收这兰哥儿为徒,这样也是正常。
宝玉见黛玉只是兴趣缺缺的看着贾琼,而不理会自己。
心中不由也觉得有一丝无趣,然这新来的妹妹却又貌若天仙,强打着心中最后一丝精神问道:
“妹妹可也有玉没有?”
黛玉知晓今日方到,若是惹着府中最受宠爱宝二哥不快,日后寄人篱下,或许会有不快,忍着心中不耐说道:
“我没有那玉,想来那玉是一件罕物,岂能人人有的。”
宝玉听了,顿时又是双目圆瞪,目中无神,发起痴狂病来,彷佛要再摘下那玉再次狠命摔去。
黛玉见状,顿觉自己彷佛成了个孤儿,无人关爱,不由呜咽哭泣起来。
看着哭泣的黛玉,贾宝玉却在疑惑,我的玉呢?那去了?
贾琼见状,不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是大招冷却了。
这一声笑声,让发愣的宝玉,抽噎的黛玉皆是疑惑的看了过来,见自己同时打断两个大招。贾琼不由收敛面容,将贾兰交给李纨。
只是抽手的时候,手背又不经意的摩擦到了一丝坚挺与柔软。
感觉到比之前还要重的力道,想到方才是自己将兰儿抱给师弟,自己可以控制,现在是师弟主动抽离,力道有些大了,李纨只觉浑身一阵发软,许是自己太敏感了些。
满脸羞红的看着贾琼的背影,又小心的看了下众人,还好天色将晚,室内昏暗,大红灯笼映照的众人面庞俱是有些红润,想来无人发现。
不过师弟现在还小,过完年才虚十三,那就懂这些了。
贾琼不知晓李纨如何作想,只是走向宝黛两人,笑着说道:
“玉儿妹妹,你宝二哥哥可能是知晓你没玉,家中姐妹也没玉,就自个是个特别的,兴许有些开心激动吧。”
闻听此言的贾宝玉,双眸不由看着贾琼,一脸不可置信,我方才是这个想法吗?看着众人认同的点着头,心中突然觉得憋的慌,自个真不是这想法啊。
每每回想到这里,贾琼就是觉得有些忍俊不禁。
看着兀自笑着的贾琼,鸳鸯不由端起茶壶,替贾琼杯中续上茶水。
“爷,又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可是因为殿试答对的不错?
昨日殿试结束,太太不知爷考的怎么样,心中可记挂着呢,只是不想烦扰爷,也怕爷信心不足,故一直未问呢。”
贾琼闻言,不由看了眼身旁的鸳鸯,与自己同岁,还比自己大了几个月,现在出落的越发俏丽。
十三岁已然开始发育,胸前微微隆起,,长得蜂腰削肩,鸭蛋脸,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
从不仗着贾琼与沉娴对他的信赖而欺负其她几个丫鬟,其她几人皆是喜欢唤她鸳鸯姐姐。
管家能力也是不凡,现在沉娴已经将府上的事情全部下放给鸳鸯,鸳鸯亦每每与沉娴回报。
贾琼归来后也查看了她对的账簿,虽稍显稚嫩,但俱是尽善尽美。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不由伸手摸了摸鸳鸯的俏脸,瞧着面色羞红,只是羞的向一旁稍稍别着脑袋,也未避让的鸳鸯。
贾琼心中也是有些痒痒,可惜不论是自己还是她都需要再等几年,随即缩回手说道:
“那鸳鸯你呢?你就不怕爷烦扰,不替爷担心吗?”
鸳鸯闻言,不由转过脑袋,看向贾琼笑着说道:
“爷就是逗婢子,婢子每日里陪着爷,瞧着爷整日里笑呵呵的,一会想些事情发笑,想来是考的不错的。
爷参加春闱时,鸳鸯着太太看中,一道陪着太太去相国寺为您祈福呢。”
听着鸳鸯的话语,贾琼不由来了兴趣,随即问道:“都碰上些什么有趣的事没?”
哪知鸳鸯听闻贾琼所言,眉头不由微微皱起,强笑道:
“有趣的事情没有碰到,只是看到了好多流民,饿的面黄肌瘦的,为了一个馒头,一碗米汤而大打出手,争的头破血流。
听说城外还有许多小弟弟小妹妹活活饿死,连尸体都没有人收拾,听的婢子与紫娟妹妹都哭了。”
听到鸳鸯的言语,贾琼也是明白原由。
去岁山东、河南蝗灾漫天,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更何况田地,饥民只能往神京就食。
山陕大旱,颗粒无收,南方大水,田地被淹。
河南淮阳,正月寒冰,大折树木,春秋两季粮食俱欠收,无粮可食。
江苏淮阴,元旦大雪,深数尺,四月冰雹大如碗钵,地深五寸,涟水,冰雹杀麦,四月十六,十七皆是大雪。
这般多的灾难,流民自然四起,甚至有人打起了漕粮的注意。
贾琼已是举人,有资格领些非保密的塘报查看,因此这些事情之后都是知晓的,更何况已经过了一年,只是有些就食之流民还未散去。
殿试时,考卷便有提到这些该如何处理,贾琼倒是就此提了几点意见。
概括一下,便是事情已然发生,当开仓放粮,不过也不平白放粮,当以工代赈。
不论是干旱处还是水多处俱挖人工湖,干旱处挖湖以防大旱无水可用,多水处挖湖以防大水无处可排,以引大水东去,阴阳调和。
于山东河南蝗灾常犯区,以枯枝断叶焚烧田地,杀死土中虫卵,以防来年再犯。再多清理河渠,以河淤肥田,又可宽河渠,便于通水,便捷运河通畅。
又提以新粮,盐引等为交换条件,使大户放陈粮,旧粮以救百姓。新粮兑陈粮旧粮需一换二,盐引以官价兑换旧粮,若表现优秀,日后可以开放其当地独售资格。
若依此法,不仅可使大户避免担心粮食为蚁鼠啃食,且兑换了新粮。还可得乡中声望,朝廷器重,若不是极为短视或极为贪婪之人,当俱会听从。
当时他本想在卷上加一句,若太过短视或太过贪婪,则让当地官府直接绞杀,后来想想便不再多此一举。
一来难免被文官仇视,二来这种杀伐果断皇帝自然是有的,什么都说了还有皇帝表现的地方吗?
况,已经提出这些建议,已会被朝廷各家势力党派惦记上,还是韬光养晦一点比较好。
只是贾琼不知晓的是,朝堂此时已经为此吵得不可开交。
皇宫,太和殿。
隆兴帝杨骕端坐于龙椅上,看中堂下众大臣辩论。
刑部尚书高攀龙见状,眉头微微皱起,见次辅顾宪成递来目光,不由缓缓点头,向外一步走出。
“陛下,贾琼此人太过年幼,以微臣所见,状元之才万万不可取,当取最后一名。
以防其年幼得此高位,太过傲气凌人,日后为官多有不便,前明首辅杨杨廷和便是例子。”
“陛下,臣附议。”
“陛下,臣也附议。”
看着左右两个吏部侍郎出来为刑部尚书后院,牛继忠不由一愣。这文官是打算联手压制勋贵一脉的希望吗?
前次默认贾珠被害而不言,是因为贾珠毕竟是荣府嫡系,未来若是起势,那勋贵其他几家无有出头之日。
所以贾琼的出现,便是勋贵的希望,贾琼不是嫡系,也无底蕴,宁荣二府不会无底线的支持,日后亦会依靠诸多勋贵的帮助。
待勋贵几方联手将贾琼送入兵部,日后以文御武,欠着大家的人情,其他勋贵也会有很大希望,而不是贾家一家得利。
所以此时贾琼必须进入一甲,状元最好,进入翰林院的起点就比别人高上一筹,然其年幼,确实有些困难。
不由看向老北静王爷,只见其双手交叠,见牛继忠看向自己,不由轻轻竖起三根手指,随即收回。
牛继忠会意的眨眨眼,随即出身说道:“诸位大人,我虽是武官,却也知晓有志不在年高,更知晓达者为师的道理。因此我想问诸位大人,这贾琼殿试答对可有错漏。”
工部侍郎听闻牛继忠所言,遂也横移几步,轻轻看了眼在站末尾的贾政,心下一横,算是报了当年之恩了。
“牛大人所言甚是,达者为师方乃正理,且贾琼所提皆是务实之策,我认为贾琼可为状元,授翰林院编撰。”
右都御史闻言,也上前几步说道:
“曹大人所言有误,贾琼所言虽是务实之策,却难有新意,俱是拾前人牙慧,有些夸夸其谈,不知其中困难。
且其让朝廷以新米换陈米救灾,此乃祸国之策,挑拨流民,不将流民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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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众人仍然吵的不可开交,兵部尚书杨鹤不由看向老北静王,见其面无表情静观众人吵闹。
想起去岁大旱,九边也大受影响,若非勋贵弹压,否则早已有兵变之危,此次便缓和一下兵部与勋贵的关系吧。
想了想便也前出一步,对着皇帝躬身行礼道:
“陛下,贾琼毕竟年幼,状元对其来说,有些太过重了,恐其年幼,不若授其榜眼探花,或者二甲前十亦未尝不可。”
隆兴帝闻言,不由轻轻颔首,略作思忖,随即明白杨鹤的意思,随即说道:
“杨爱卿,此言老成持重,不过该择何名次,爱卿可有建言。”
众人听闻隆兴帝的话俱是一愣,一个贾琼位置怎么就算是老成持重了,有些机敏的人已经想起去岁的事情,心中明白,贾琼的位置只能在这个区间定下了。
然榜样探花还是太高,二甲最为合适。
想到这里,吏部尚书姚崇文对着都察院御史行了一个眼色,便见这御史向前一步,说道:
“陛下,贾琼数年前,在金陵时曾与荣府贾珠以及黄商薛家联手囤积粮食,只怕其言行不一,授其高位恐有不妥,不如授其二甲第十,日后观其人品,是否属实,再做计较。”
看着已然到最后时刻,东安郡王不由对一个给事中行了一个眼色,随即便见这人行了出来。
“钱御史所言大缪,若非其三家联手,金陵粮价远不止涨这么低,或早已饿殍遍地。我认为说的有些太低了,榜眼倒是更为合适。”
东安郡王见状,也不由出身说道:“李给事中所言不假,其中道理我们武勋也俱是明白,若是你们文臣还以此为借口,就有些贻笑大方了。
听说钱御史亦是南方人,家中亦多有钱粮,怎么会对粮价浮动而不知真情呢,可见御史大人对民生所知甚小啊。
更何况陛下看重诸位大人,是希望诸位大人提些意见,并非让诸位大人替陛下做决定。”
随着南安郡王话语落下,场上顿时一静,众人明白事情差不多了。
再争下去,武勋就要揭各位的老底了,说钱御史家中颇多钱粮,无非是说他家在这次事情中赚的少了。
想到此处,首辅沉一贯亦是明白,不由看了眼次辅顾宪成。
顾宪成也明白,现在北静郡王还没出言,若是沉一贯先出言,那文臣这次便落了下风,倒会让武勋气焰大涨。
不过南安郡王这个武勋二把手已然发话,他这个次辅上去也不算丢人,随即横移向着场中众人扫视一圈,复又转身说道:
“陛下,贾琼毕竟年少,仍需历练,臣窃以为当授权探花郎方是最好。”
见场中随着顾宪成话音落下,便不再争辩,知晓这是几家皆满意的结果。
隆兴帝心中也是有几分愉悦,仅仅凭一个贾琼的官职,便又试出了几方在其他各方安插的人,况不论这贾琼是几甲,日后是修撰还是编修,主要还是看自己是否愿意用罢了。
不过这贾琼答对算是不错,比那些劝自己祭天罪己的要好太多了,是个干实事的料,不过也确需要打磨几年。
“诸位爱卿所言皆是有理,那便按顾爱卿所言来,着其为探花,授翰林院编修。众位爱卿可有意义。”
隆兴帝稍等几息,见场中众人皆是无话,随即准备议些别的事,贾琼之事毕竟是他试探人心的手段。
正在这时,兵部左侍郎出身说道:“陛下圣明,授贾琼探花一职方乃正理,只是授其翰林院编修有待商榷。”
此言一出,场中众人俱是一震,陛下已经将事情盖棺定论,怎么这左侍郎出来是何意义,刚刚兵部尚书都出言帮着勋贵,大家也适当给些面子,让兵部还了人情。
怎么这左侍郎又出言,是要将贾琼职务提高到状元一样的编修吗?那决计不行,各个御史,给事中俱是摩拳擦掌,准备再战一场。
隆兴帝也有些不明所以,不知晓这兵部左侍郎究竟是和意思,是否真是要提高这贾琼品级,就怕其他文臣不愿啊。
随即伸伸手示意道:“爱卿直言便是。”
看得到皇帝许可,左侍郎随即说道:“陛下,这贾琼之父月战死于鞑靼人之手,其应按制守孝三年,方可授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