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叫做狗仗人势,可恶的不是狗,而是狗的主人。”安王爷并没有生气,反而和颜悦色,侃侃而谈。
韦团儿沏好了清茶,递给了赵无敌,抿嘴笑道:“我说你们能不说狗吗?一个王爷,老是和狗杠上了,说出去多难听。”
“好,不说了,不说了。”赵无敌一笑,喝了口清茶,闻着淡淡的清香,很是享受,接下来淡淡说道:“这天快要下雪了,届时来一盆子狗肉搁在火上炖着,狗肉配烈酒,可是无上美味,有人称之为十里香,也有人赞其为神仙醉,总之是妙不可言,令人向往啊!”
“我就不信,你一个王爷会吃过狗肉。”红玉道。
赵无敌呵呵笑道:“呵呵,红玉小娘子,王爷也是穷苦人出身,饥一餐饱一顿,有今日没明日的,一个糜子膜啃一小半,剩下的揣在怀里,还得管到来日,那种日子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如今住着大屋子,出有车马,食有鱼肉,穿着绫罗狐裘,就连穿衣都有人伺候,可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可人啦要惜福,要懂得感恩,一箪食一瓢饮,都来之不易,尝把有时思无日……”
他念叨个不停,好半天才停住,自嘲地一笑:“不说了,不说了,呵呵,这人老了话就多了,一说就停不下来。”
红玉直撇嘴,对王爷很是鄙视。
看看你那小模样,眉清目秀,肌肤细腻,若是将那不多的短须给去掉,说是十七八岁都不过分,却一口一个老了,真是没皮没脸不害臊。
韦团儿娇笑道:“王爷,您可是春秋正盛,哪里谈得上老?倒是妾身真的老了,也就是王爷不弃,换成别人家,也就是幽居小院里,伤春悲秋,对月伤神了!”
“哈哈哈,团儿,老就老了,有什么打紧?咱们正好做一对老夫老妻,天长地久,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直到那地老天荒时,何其美哉!”赵无敌大笑。
红玉待不下去了,这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小白脸,一个美娇娥,却偏偏说自己个老了,真是服了你们了!
她寻个蹩脚的借口告辞,也不等人家应声,便匆匆忙忙离去。
待红玉去后,韦团儿神秘兮兮地问道:“王爷,不知什么时候将红玉小娘子给收房?妾身好去安排。”
“收房?收什么房?荒唐,胡闹!本王原本只想着和窈娘厮守,不再做他想。可陛下将你给了我,也不好拒绝。不过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有你们俩就够了,再也不想了!”赵无敌连连摇头。
他不乐意了,毫不迟疑说道:“赶明儿本王给他们写道文书,具明他们的身份,再给他们些钱财,然后让人送他们各自回故乡。”
韦团儿佯装嗔道:“感情妾身是陛下硬塞的包袱,倒是让王爷为难了。要不,王爷将妾身给休了,也省得看着碍眼。”
赵无敌哈哈大笑,见屋子里没人,索性一把将韦团儿抱起,搁在自己腿上,道:“这可不成,你都成了本王的女人,岂能再放你离去?万一,你耐不住寂寞再去找个男人,岂不是给本王脸上抹黑?不行,不行,本王不许。”
韦团儿顺势趴在他怀里,俏脸对着他的脸,道:“妾身都多大岁数了,换做寻常人家,都做了祖母了,还有谁看得上?也就是您呀,宠着妾身,将妾身当个宝。”
赵无敌身上在韦团儿挺翘的琼鼻上轻轻刮了一下,笑道:“你本来就是宝嘛!谁不知道宫中有两宝,你韦大总管和上官大才女,本王得了你可是捡了大便宜。”
“啧啧,狐狸尾巴漏出来了,还不做他想?瞧瞧,若是换做上官婉儿投怀送抱,恐怕王爷是求之不得吧?”韦团儿道。
“哪有的事?”赵无敌打死也不能承认,作势在她的挺翘上拍了一巴掌,惹得韦团儿娇呼连连,那娇羞的小模样勾起了赵无敌的心头火,情不自禁地将她给抱起,就走进了里屋,干了些大白天不宜做的事情。
两人自打离开又重逢,倒也有些时日,如今是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折腾了好一阵子,还是在韦团儿求饶下方才作罢。
韦团儿搂着他的脖子,道:“王爷,说正经的,妾身看得出来红玉那丫头是真喜欢上您了,一颗心都扑在您身上,同妾身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拐弯抹角地打听您的喜好,该如何安置她,您可得想好了,不能伤了小丫头的心。”
赵无敌不以为然地说道:“她才多大,知道些什么?也就是一时脑子发热,全当是做了一场春梦。可梦总有醒的时候,等她回到扬州,时间一长,总会想明白的。”
“嗯,也只能这样了。”韦团儿也没有好办法,另外,作为一个女子,谁也不会真个愿意将自家男人同别人分享。
用罢食,赵无敌令人将刘方等人寻来,将打算说出,征询他们的意见。
他将给每家些钱财,作为日后度日的根本,在回到故土以后,或卖上些良田,或做个小买卖,也好有些收成。
对此,所有人全都感恩戴德,并对故土充满了憧憬。身在沙州,可心绪已经飘飞千万里,仿佛置身在陌生的故土中,与族人絮叨着离情别绪。
末了,刘方迟疑了一下,有些拘谨地说道:“王爷,老汉在荒原中过了大半辈子,对于耕种之道陌生得很,只会牧养牛羊……”
赵无敌道:“呵呵,此事简单。本王在扬州有牧场,你既然不擅耕种,那就在牧场做个主事的,再将那些吐蕃妇人和小崽子贬为牧奴,留在牧场放牧。”
刘方没去过扬州,对于耕种一道可谓是一窍不通,平生除了伺弄马牛羊以外,啥也不会。
安王爷允准他进入扬州牧场,且安排做了个主事的,一家子的生计解决了,没了后顾之忧。
这份恩情可就大了,他无以为报,只好起身给安王爷拜了几拜。
对于闺女红玉的心思,刘方看得明白,可安王爷淡淡的,并没有那个意思。
想到这里,他又情不自禁地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想儿女无忧无虑地长大,寻到自己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