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卿卿接过信件，看了看上面的邮戳，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楚城幕，问道：“你什么时候在西班牙也有了熟人了？你那个……那什么不是在德国？我能打开看看么？”
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继续往练功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回答道：
“看吧！这事儿和她没关系。不过你会说西班牙语么？你上次不是说已经布置好舞台了？咱们的人怎么会是在这边排练？”
仲卿卿闻言，一边跟随楚城幕往位于建筑里侧的场馆走去，一边拆开了手里的信件，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三张信纸，然后直接扫了一眼信纸最下方的寄件人，带着几分惊讶，回答道：
“足球场那边租一天就得好几万，这距离活动还有一个月呢，钱多也不是这么用的。那边的舞台我看完效果以后，就让他们先拆了，等到活动之前再布置也来得及。再说了，这么热的天气，让这群女孩子露天练习，你也不怕搞中暑了？”
“西班牙语我倒是会说，不过很久没用过了，上大学的时候，闲得无聊，我学了好几门外语。罗纳尔多？踢足球那个？这狗爬一样的葡萄牙语，看来他的手指远没有他的脚来得灵活，要不是我学过，还真看不懂他写的是啥！呵呵呵，金嗓子？原来这事儿是你搞出来的？”
楚城幕闻言，在一个场馆门口站停了脚步，往里看了一眼，又很是诧异的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大妞，说道：
“就是那个踢球的外星人，刚刚还问你会不会说西班牙语，结果你连葡萄牙语也会？金嗓子这事儿国内都没报道，你上哪知道的？”
仲卿卿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几张信纸，把信纸重新装回信封里，轻笑道：
“不都说了无聊学的嘛！葡萄牙语是因为当初在美国的时候，想去巴西转转，在旅行的途中学会的，那边既说葡萄牙语又说英语，沟通起来问题倒是不大。”
“要是换去西班牙，西班牙人差不多百分之七十都不会说英语，就算会说，也是磕磕绊绊，口音还特别重。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嘛！你猜金嗓子在欧洲找的是谁帮他们说合的？”
“是谁？该不会是罗丰吧？他在那边这么有影响力？”楚城幕闻言，站住了脚步，侧头看了仲卿卿一眼，疑惑道。
仲卿卿把信封收回自己的手包里，习惯性的又想去搂住楚城幕，可眼看就快到第一个场馆了，又硬生生的忍住了自己的举动。之前没有在楚城幕嘴里得到肯定答复的时候，感觉还没有太多的顾忌，可现在得到他的亲口承认了，却反倒是感觉有些缩手缩脚了。
感觉自己行为上不知不觉就受到了几分束缚的仲卿卿，有些恼火的瞪了瞪不远处的几间场馆，回答道：
“不是他有影响力，而是罗家在那边有影响力，罗家在国外布局耕耘了几十年了，又不是从他这一代才开始的。罗丰只是第四代子弟里有出息的，所以他才去接手了欧洲那边的产业。那些东西严格说起来，都不属于他个人。”
“哦？之前他和我说他在雅典那边投资酒店，我还以为他的事业规模不会挺大。”楚城幕闻言，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说道。
“这上面，罗丰倒是没有对你撒谎，雅典那边是他自己的事业啦，不过听说做得不太好就是了。”仲卿卿回答道。
“那罗家在欧洲主要是从事什么的？”楚城幕又问道。
“啥都做，挺杂的，投资，金融，能源，地产，传媒，只要是赚钱的买卖，他们都做。”仲卿卿回忆了片刻，突然想到在京都时长孙馥说起过罗骋虎对楚城幕感兴趣，忙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楚城幕。
“罗家有这么多人？从事这么多行业，光是需要的管理人才就不得了了。”楚城幕一听，不由愣了一下，心中却难免有些疑惑，既然这个罗家在国外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为啥前世他完全没有听说过。
仲卿卿闻言，没好气的白了楚城幕一眼，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钦佩的神色，说道：
“这就是底蕴啦！罗家那个老爷子，从二战结束就开始布局海外。1947年美国大搞马歇尔计划的时候，新中国都还没有成立，在那之前，罗老爷子就已经派人远走海外了。”
“你该不会以为，像我这样的人，在罗家只是少数吧？罗家有内外之分，内就是那些还保持着‘罗’姓的直系子孙，外指的是嫁出去的女儿和她们的后代，以及那些类似家臣还有他们的后代。罗家本就枝繁叶茂，再加上注重子孙后代的教育，又哪里会缺少管理的人才？”
楚城幕闻言，不由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实话，虽然他从未表现出太过自傲，可骨子里却觉得自己做得还挺不错，自己之所以还不够强大，无非是少了时间的积累。
可现在被仲卿卿这么一说，却不由生出了一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感觉。罗骋虎搞出这么一个庞大的家族，已经不仅仅是靠时间积累就能做到的事情了，机遇，人才，权利，金钱，缺一不可。
楚城幕的一切都是靠着重生作弊来的，而那头盘踞在京都的老虎，可没有自己这样的作弊器。哪怕是位高权重的罗培东，和罗骋虎比起来，似乎也不过如此了。楚城幕还是第一次打心里，对那个不断对自己释放出善意的老头子，有了几分好奇。
看到楚城幕的表情，仲卿卿哪还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忙在身后推了他一把，安慰道：
“行啦，什么表情嘛？乱世多英豪，四万万中国人里出了一个罗骋虎，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更何况，你还这么年轻，还有的是时间去追赶，我还不信你到了一百岁的时候，能比他差多少。”
差多少？楚城幕闻言笑了笑，倒也没有太过在意。诚然如仲卿卿所说，乱世多英豪，可只有在乱世中活下来的人，才可以被称作英豪。要是换自己赶上了乱世，能不能混个一官半职还不好说，搞不好刚出门就被人一枪给崩了。
被仲卿卿推得回过了神，楚城幕几步走到一个场馆门口，往里看了看，却看见秋锦歌正身着练功服，手里拿着一柄八面汉剑，单手撑地，突然来了一个侧空翻。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怀抱琵琶的小丫头，正满脸崇拜的看着刚干净利落的翻了个侧空翻的秋锦歌，手里弹的正是《琵琶行》。
“八面汉剑？这玩意儿得有三四斤吧？你想玩死秋锦歌啊？好家伙，居然还能空翻了？”
看到秋锦歌很是干脆利落的搞了个空翻，楚城幕有些诧异的问道，前段时间自己看见她的时候，这妞不还嗷嗷的说自己好累，老胳膊老腿都快折了之类的吗？
原本看见楚城幕过来了的秋锦歌，很是帅气的耍了个剑花，刚露出惊喜的神色准备凑过来，却见楚城幕身侧突然又多出一个不比他矮多少的身影，忙撇了撇嘴，很是顺滑的来了一个原地转身，又接着练习剩余的武术动作。
仲卿卿凑到楚城幕身旁，半依在大门边上，往里看了一眼，同样撇了撇嘴道：
“那是道具啦，里面是空心的，样子货罢了！亏我还去龙泉坊花了好几万帮她订了一般精品汉剑，结果这没用的舞了几天就说手腕疼，还在大庭广众下和我顶着干。不就是三四斤的东西吗？要不是我也会舞几下子，不然还真压不住她。咱们这个台柱子，现在是越来越会恃宠而骄了。”
楚城幕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为何秋锦歌看见仲卿卿，扭头就走，不由好笑的摇了摇头，冲那个位于场馆最里侧的小丫头努了努嘴，问道：“这个丫头呢？感觉咋样？”
仲卿卿双手抱胸，看了看那个扎着两个包包头的小丫头，笑道：
“我是不太懂乐器的，不过秋锦歌觉得这小丫头还不错，就把她留在身边亲自调教了，最近两人天天窝在一起，据说都同吃同睡了。你是怎么打算的？怎么突然捡了这么个丫头片子回来？”
同吃同睡？楚城幕闻言，不由挑了挑眉，秋锦歌这是和自己闹别扭了？难道自己又要换地方吃中午饭了？公司食堂的饭菜可真心很一般。
“倒也没怎么打算，只是突发奇想，知道女子十二乐坊么？”楚城幕闻言，看了看场馆里的几人，转身往另一个场馆走去，回答道。
仲卿卿见楚城幕转身离去，看了一眼还背对着自己的秋锦歌，忙又跟了过去，说道：
“嗯，知道，听说在日本和东南亚挺有名气的，用古典乐器来演绎现代的歌曲，说是标新立异，不过我感觉都是推手推出来的罢了。不然好好的不在国内发展，偏偏跑去日本？中国的古典乐器，难道在国外还能有更多的受众不成？”
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道：
“在背后推动她们那人，其实挺有想法的。打着文化输出的由头，不仅在海外刷了存在感，在国内也挣了不少口碑。我也是突发奇想，既然他能够这么做，为何我不能？秋锦歌最擅长的还是古典乐器，由她牵头，我们也可以搞一个类似的组合。”
“不仅仅是古典乐器，我还想恢复曾经的汉服，汉礼。现在的人一说到中国的代表服饰，就知道个唐装和旗袍，却不知宽衣广袖之华美。一说到舞蹈，似乎除了红红绿绿的扇子舞，就不知何为敦煌飞天之秀美，天子八佾之肃穆。这也是你这次开场选了这么多民族舞，我没有反对的原因。”
“最近这几年，芒果台一直在引进韩流，只要是那边的明星，一旦到了国内，大多数场合都能占据C位。明明屁大点儿的国家，文化全靠偷，何德何能，敢在宗主国面前狺狺狂吠。要不是我事情实在是太过繁杂，不然我早就想找机会告诉世人，什么叫做泱泱中华。”
仲卿卿闻言，也顾不得什么影响好不好的了，忙一把抓住了楚城幕的胳膊，两眼放光道：
“你这是想和马桶台打擂台？我还以为你早就放下了这段过节了呢？果然还那么小气！这事儿你可不准在我不在的时候做，我最喜欢古代的服饰了。八佾舞，是指咱们国家古代最高的祭祀舞蹈么？”
楚城幕闻言，回忆了一下自己曾经看过的舞剧《孔子》，点了点头，回答道：
“八佾舞亦作‘八溢’，亦作‘八羽’。佾，舞列，纵横都是八人，共六十四人。《论语·八佾》:‘孔子谓季氏，八佾舞於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朱熹集注:‘佾，舞列也;天子八，诸侯六，大夫四，士二。’《汉书·礼乐志二》:‘千童罗舞成八溢。’”
话说一半，楚城幕看了一眼身侧的仲卿卿，笑道：
“不是我小气，非要和芒果台打什么擂台，而是我觉得咱们作为世界上唯一一个五千年以来从未断代的文明，本就有太多的东西可以挖掘了，又哪需要接受什么花里胡哨的韩流冲击？当然，之前他们明目张胆的挖我墙角的事儿，可没这么容易就算了。”
“你打算怎么做？”仲卿卿忙问道。
几步走到另一个场馆门口，楚城幕往里看了看，这个场馆里却是一群姿色不太出众，体态却颇为矫健的女孩子在排练。这群女孩子身着功夫服，在场馆的木质地板上腾挪，跳跃，难度比起刚才秋锦歌的武术动作高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看了看那几个连续翻了好几个跟斗的女孩子，楚城幕神色古怪的冲身侧的仲卿卿笑了笑，说道：
“这是武校的女孩子？你这哪是同台争艳，分明是冲着打脸去了。人家那些cos团队也就比划几个动作意思一下，你可好，直接搞出这么一群娘子军！至于怎么做？先拿下渝州广播电视集团的股份再说吧！我脑子里可多的是点子陪他们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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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卿卿闻言，松开了楚城幕的胳膊，往里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这个是我突发奇想啦！前段时间我看见章翎在望天河周边训练一群女孩子，就好奇她这些女生是哪找来的。结果她和我说万龙那边有个武校，我就找了些人试试，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怎么突然说起渝州广播电视集团？已经在组建了么？”
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
“听说已经在筹备了，应该就是这下半年的事儿。现在地方电视台都在改制，湘州，浙州，沪市都已经开始了，错过这次机会，以后个人企业想入股地方电视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哎，真是半点儿不得清闲，所有的事情都扎堆到一起了。眼看刚把云城的事情忙完，以为能轻松一段时间了，结果渝州这边的事情却又来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仲卿卿闻言，咬了咬下唇，看着身侧大男生眉宇间那无法掩饰的疲惫，犹豫了片刻，说道：“要不然，要不然我还是不休假了吧？陪你忙完下半年再去休假也不晚！”
楚城幕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好玩你的去，这事儿主要是和罗培东打交道，你夹在中间也是为难。你欠他越多，越是不容易做决定。”
挨着几个场馆都看了一遍，楚城幕正待叫上仲卿卿去足球场那边看看，却感觉自己的手机振动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发现是秦剑铭打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