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一切都好像不曾发生过似的,而戚衍,也仍旧是僵在那里,脑子里面酝酿着史诗级的风暴。
戚衍想,这个时候,就算是让他直接去死了,大概也是会心甘情愿的吧?
然而,现实却是,并没有人让他去死,而始作俑者对于自己刚才做出的事情,也是没有半点儿的反应,兀自睡得十分的香甜。
戚衍盯着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仔细给秦笙掖好了被角之后,便走出去了。
还没谈过恋爱的他,自然是不知道,这个时候,是应该先给女生卸妆才是。
这个时候,隔壁的沉肆还是挺会的。
毕竟也交往了挺长时间的,同床共枕的感觉也体验过了,他当然知道女生的卸妆这一步了。
虽然还没有任何的经验,但是有脑子有眼睛的,总不是什么难题。
给睡着了之后就化身小作精戚妩喂完水之后,沉肆又起身去了洗手间,认真地研究了一会儿之后,这才准确地找到了卸妆水。
使用方法自然也是网上现搜的,虽然是第一次操作,但沉肆做得还是挺有模有样的,认认真真地给戚妩卸了妆之后,又任劳任怨地给她洗脸,就连护肤的流程,也完全没有落下,确实是非常称职的男朋友没错了。
不过也好在戚妩算是挺配合的吧,全程乖乖地躺着,没睡着,就这么微微眯着眼看沉肆,有星星点点的笑意淌出来。
等完成了所有的任务之后,都已经是凌晨的三点多了。
沉肆当然也会觉得累了,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确认戚妩睡得十分香甜之后,这才终于起身离开。
虽然家就在对面,但是沉肆却没想回去,打算就在外面的沙发上将就一会儿就行了,不过一开门,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戚衍。
戚衍是早就出来了的,正一个人坐着回味刚才的那个算不上吻的吻呢。
“你怎么还在这儿?”
沉肆的突然出声倒是吓了戚衍一跳,颇有点儿做贼心虚的意思了。
“还不是在等你!”嗓门儿虽然依旧的大,但是多多少少是有点儿虚了。
沉肆虽然并不太相信,不过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走到沙发的另一侧,坐下了。
戚衍这会儿给你逮着什么了似的,十分怀疑地盯着沉肆:“你在我姐房间这么半天干嘛呢?是不是干了什么臭不要脸的事情了?”
沉肆压根儿就懒得理戚衍,别说他其实什么都没做了,就算是真的做了什么的话,他们可是名正言顺的情侣,那还能叫臭不要脸?
啧……这种单身狗,懂什么啊!
两个男人,各怀心思的,就在这沙发上坐着小憩。
不得不说,沉肆的贤惠技能算是拉满了,也就小憩了几个小时吧,早上七点半就睁开眼睛了,然后回去自己那边洗澡顺便准备早餐,让戚衍一个人在这儿看着。
而戚妩跟秦笙之间,还是秦笙先醒的,揉着太阳穴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瘫着的戚衍。
“诶?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秦笙的声音,原本还困倦着的戚衍,瞬间就精神了,勐地跳了起来,脑海里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昨晚的那个吻。
“我、我就是在这儿休息会儿。”
秦笙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休息就休息,他这么激动干嘛啊?
不过吧,她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去厨房给自己倒水,嗓子都跟要冒烟了似的。
戚衍自然而然的,就跟了过去。
“哦对了,昨晚是你送我回房间的?”
一提起昨晚,戚衍瞬间就更紧张了几分,视线牢牢地锁定在秦笙的脸上,试图看出些什么来,然而最终,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她……是不记得了?
意识到这一点,戚衍难免是有几分失落的了。
秦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怎么眼前的人刚才还挺兴冲冲的模样,转眼间就跟要被抛弃了的大狗狗似的呢?
不过戚衍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秦笙笑了笑:“那就谢谢弟弟啦,我昨晚……应该没闹吧?”
她想了想,自己虽然没怎么喝醉过,不过酒品应该是不错的吧?
戚衍立马又想起了昨晚的事儿,脸色顿时又有几分古怪了。
糟糕,就连秦笙,也是忍不住心虚了一下了,难道说……她昨晚真的撒酒疯折腾人了?
不过这么一想的话,她莫名的,总觉得,好像昨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但是吧,却又完全没有印象,就跟那段记忆被人给抽干净了似的。
“你……不记得了?”
戚衍垂下眸子,睫毛在眼下覆盖出澹澹的阴影,这么看着,似乎是有几分委屈的意思。
秦笙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这一刻,突然觉得戚衍好像有点儿不大一样了,但是吧,心里也是更虚了的,不会吧不会吧,她是真的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儿了?
斟酌了一会儿,秦笙一扫以往的清冷,尴尬地笑了一声:“到底……发生什么了?”
戚衍一开始是沉默,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摇了摇头,胡乱地扯了个借口:“哦,就是昨晚你不记得卸妆了。”
心里,也说不清到底是失落更多呢,还是庆幸更多,反正,戚衍再次暗骂自己的没出息。
不过好在,沉肆那个狗贼后来提了一嘴什么卸妆不卸妆的,要不然的话,他一下子还找不到借口了。
秦笙一怔,瞬间就想尖叫了,对于一个女生而言,尤其是她这个专业的女生,脸有多重要就不必多说了,而如今,她居然一整晚都没有卸妆?
反应过来之后,连水也顾不上喝了,她急匆匆地朝着房间走去,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被戚衍叫住了。
“秦笙。”
一心落在自己没有卸妆的这个重点上,秦笙倒是也没有注意到,今天戚衍对她的称呼,少了一个“姐”字。
“嗯?”她回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戚衍。
戚衍也看着她,眸色中,似乎有什么是不一样了的。
“戚衍?”他半天不说话,秦笙茫然地蹙了蹙眉,怎么回事?感觉怪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