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亮和葛子文有过多的纠缠，时间一到他立马收手，转身在审讯桌上收拾起了东西。
王贺也略带惋惜的说道：“看着挺好的一个人，怎么能干出这么龌龊的事。”
“行了，别跟他废话，真是便宜重案队那帮人。”
刘学亮你一言我一语的走向了门外，葛子文把他们的话听的真真的。重案队当是名字就能唬住人，真要让他们介入性质可就与现在完全大相径庭了，起码得到的关注度就比现在高。
葛子文是经济出身，此刻他在内心中权衡着得失。
“等等。”
听到葛子文的呼叫，推开的铁门又重新闭合到了一起。
刘学亮的手还搭在门把手上，心中思谋着这场戏能加些时长了。
“葛子文，我们已经工作了，想起什么了就跟重案队交待。”王贺厉言说道。
审讯室内又再次透入一道亮光，直射在葛子文苍白的脸上，看上去就像只病态的老猫。
这一抹光束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击垮了葛子文看似固若金汤的心理防线。他也渴望自由，被抓的第二天寇国就买通了看守所的一位警察给他传递了消息，寇国命令他踏实在里面住着不要有任何的顾虑。
也正如寇国说的，他在狱中的生活不比在外界差，就连那些恶贯满盈的同牢狱友也对他忌惮三分，葛子文心里明白这是寇国想稳住自己，怕扛不住。
葛子文被抓第5天，他满心欢喜的以为鸡鸭期已满能够出狱，却又接到了一张延长关押期的通知书理由还是什么聚众淫乱。
警察这一套项庄舞剑的做法骗的了别人，骗不过自己，他们关心的根本不是什么聚会总淫乱而是葛子文背后的恒茂地产和恒茂地产的董事长寇国。
起初葛子文也慌过神，寇国又让那位警察给递了话，暗示葛子文只要把这段时间熬过来，等出去了等会给予补偿。因此葛子文就把这当成了次特别的度假。期间王贺也提审过多次，葛子文也都有惊无险的过了关，由此更让葛子文相信自己做的那些事警察根本没有任何的察觉。
自己那个只想升官的老婆也在探视的时候说家中的银行卡上好端端多了十万块钱，葛子文想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他知道这是寇国给的封口费。
直到今天刘学亮的到来让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又增添了不少的变数，尤其是王贺带回的那一沓票据让葛子文更是恐惧。虽说是他把得到的钱放进了很多人名下，却还是有不少漏洞的，说不定警察走了狗屎运就注意到了这一点，顺藤摸瓜就翻出了葛子文干过的其他副业。
生锈的铁门口开得越来越大，王贺抢先一步走了出去，刘学亮也已都迈出半个身子。站在墙壁后面的王贺冲着刘学亮咧嘴笑起来 ，用嘴型偷悄悄的告诉刘学亮，这老小子肚子里有料。
“请等等，你们赢了，我交待。”葛子文冲着门外嚷道，生怕那束光从脸上溜走
“王贺，再等等，不妨听听，就当看热闹了。”刘学亮一副无所谓的状态，举止间轻松的就像要看场京剧。
刘学亮和王贺又回到了审讯室，气定神闲的喝起了热茶，好似根本不在乎葛子文简要说的是什么。
葛子文咽了口唾沫，视线就从来没有离开那一沓粉红色的票据。
刘学亮清了清嗓子，“给你五分钟，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嗯，”葛子文沮丧的点了点头，艰涩开口的交待起罪行。
在场的人当听完葛子文的供述后，都知道他们网了条大鱼。
葛子文是恒茂地产的财务总监不假，不过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掮客。主要的工作就是在江州通过各种手段把江州17到25岁左右的女孩骗到全国各地进行卖淫活动，以此从中赚取巨大的利润。这些女孩当中没有多少文化，又急着找工作的，但大都怀揣着想要走出去的梦想。葛子文等人就是利用了她们这点，再加上威逼利诱使这些花季少女走上了一条自我毁灭的不归路，只要这些女孩落到他们的手中逼良为娼的成功率是百分百之百。
他们干这种事情已经五年，期间从未有人遭到处理或者逮捕，葛子文合作最密切的恰恰就是华夏的中部身份肥北。葛子文以每人每月5000到8000不等的的价格出租给各地的老板，他交待这其中的利润率达到了200%。
王贺听完就要冲过去揍他，要不是被刘学亮拦住葛子文怕是就要成了猪头。
葛子文的供述倒是让刘学亮想到了他在江州审问过的温多多，据温多多检举，与他曾在江州会面的那个人有两个特点，戴着个眼睛，年龄在四十岁左右。
刘学亮当即从手机中找出一张温多多的照片让葛子文指认，不出刘学亮所料，葛子文扫了眼就认定手机屏幕上的这人和他在江州大酒店会过面。葛子文甚至清楚的记得当天会面准确的时间点，穿着什么衣服，点了哪几个菜，连温多多带走小姐的名字就能准确说出来。
葛子文很快把自己的问题交待的清清楚楚，但很聪明的把罪责分担到了这件事情中的每一个人，葛子文一再强调这条线中的所有人是合作关系，不是上下级关系。刘学亮知道葛子文的用意这是不想落一个组织者的罪名。
最高法院在今年年初取消了组织胁迫妇女卖淫最高处以死刑的法律条文，不过依旧对组织者和领导者处罚力度不减，最高可以判处无期徒刑。葛子文显然认识到了这点，想钻个法律的空子，组织者和参加者罪责可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当问及寇国在这次事情扮演了什么角色时，葛子文一口咬定恒茂地产包括寇国本人对这件事情都不知情。葛子文不说，刘学亮也知道他这是在保护寇国，只要寇国没有事情，通过寇国的运作葛子文起码不用将牢底坐穿，在铁窗中也能得到很好的庇护。
葛子文真要铁了心要这样说，刘学亮一时半会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寇国不倒葛子文是永远也不会指认的。现在只能从长计议，从其他处补齐这方面的短板，寻找到关键证据，再给石伟民的卧底工作增加新的砝码。
“你和李世发熟不熟？”
“李世发？不认识，没有过接触。”
刘学亮略微有些失望，决定暂时不把这次的审讯结果跟外界透露出去，肥北警方这次来者不善，尤其是那个韩亮话里话外都想打听侯琳的消息，更是让刘学亮提高了警惕。刘学亮猛地想起在张大发喜羊羊的酒店拍摄到的那张视频模糊的截图，他与寇国在深夜密探过，葛子文与这个人会不会也有关系。
“你仔细看看这人是谁，他也有嫌疑。"刘学亮可以忽略掉这个人和寇国也有关系。
葛子文眯着眼盯了有一会，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太确定，看样子像是林鹏，太模糊了。”
“林鹏？他主要负责什么？”
“和个代理商差不多，有过几次接触。”
“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
“王贺，你继续问着，我得赶紧去一趟。”刘学亮急急的说道。他记得侯琳也说过李世发在一个人面前就跟孙子一样，刘学亮怀疑这个人就是林鹏，抓到他连接江州肥北的卖淫组织通通会浮出水面。
“警官，我能看看你手里的那堆票据是什么吗？”缓过神的葛子文这才想起他惧怕的那些东西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庐山真面目。
王贺坏笑着看向刘学亮，见他也没有阻止，王贺把所谓的证据摆在了葛子文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