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坤伦摇了摇头:“这事没那么简单,我刚想了一下,按照之前咱们的动作是表达‘想在一起’的意思来说的话,如果甲壳章鱼画圈是想表达它不想跟巨兽在一起,那这事就说不通了啊。既然不想在一起,那它为什么会在巨兽的体内?所以我认为它画圈有可能只是想表达的否定的意思,比如‘这不是我的同类’,或者‘我不想回答’之类的。
不管怎么说,这种表达方式虽然简单易行,但是也正是因为简单,却导致了它的表达不够清晰,很容易产生误会。只用它来了解一些简单的信息还勉强可行,但是要用这种办法来进行复杂的交流,那就完全行不通了。”
众人听了也都觉得有道理,纷纷跟着点头。
季坤伦又说:“当然了,我这只是抛砖引玉而已。我相信你们这些专家顺着这条路走下去,肯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话音刚落,却见蛹状物里的甲壳章鱼忽然又躁动起来,它不断的用触手拍打蛹状物的内壁,试图引起季坤伦的注意。
季坤伦见状连忙走上前,只见甲壳章鱼抬起一条触手,指向了它死去的同类的方向。
“它是想表达什么意思?是想要见它的同类吗?”莉娅问道。
“嗯,恐怕是这样的”季坤伦回答。
莉娅想了想说:“这么说,它还不知道同类已经死了吧,这至少说明它们之间并不能靠心灵感应进行沟通。那咱们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它?”
季坤伦搓着下巴,喃喃的答道:“这就有点难办了,怎么才能用动作表达出‘你的同类已经死了’这个信息呢?”
大家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丁菲走进了生物实验室。原来她驾驶鲲鹏号返回基地之后,听说季坤伦又弄了个蛹状物回来,于是便径直找上门来了。
莉娅把之前的情况给丁菲简单讲解了一下,又说了现在遇到的难题,丁菲听后思索了片刻道:“它不是看照片也有反应吗?那就拿活怪兽的照片和死怪兽的照片分别给它看呗,说不定这样能让它明白生和死的区别。”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下,觉得这个方法可以一试,于是便赶紧准备了照片拿给甲壳章鱼看。
季坤伦先给甲壳章鱼看了活的怪兽的照片,然后比划了圆圈。他又给甲壳章鱼看了死掉的怪兽的照片,接着又比划了叉。这样反复几次之后,季坤伦指了指一旁死掉的甲壳章鱼,然后在玻璃柜上画了个叉,用来向甲壳章鱼说明它的同类已经死亡了。
但是甲壳章鱼像是没有理解这一组动作的意思一样,仍在不断的拍打蛹状物的内壁,还用触手指向另一只蛹状物所在的位置。
“这个法子不行啊!”季坤伦沮丧的说。
丁菲说:“看来这个表达方式还是不够明了,没能让它明白我们想表达的死亡的意思。”
童博士说:“我倒是有个办法,稍微复杂一些,但是肯定能表达的更加清晰,咱们要不要试一下?”
“咳!这儿您说了算,怎么还跟我们商量起来了?”季坤伦道,他接着说:“您有什么办法就赶快使出来吧。”
“好的”童博士答应一声,然后便转身安排研究员去做准备了。
片刻之后,研究员们搬了一台心电监护仪进来,放在了玻璃柜的旁边。童博士安排一名研究员站在心电监护仪一侧,然后给他佩戴好了传感器,心电监护仪的显示器就上开始显示出了研究员心跳的折线。
童博士指了指那个研究员,又指了指心电监护仪的显示屏上的线条,然后向着甲壳章鱼画了个圈。他这么做的意思是想表达,活人会让这台仪器显示出折线。
反复做了几次之后,童博士让人推了一架轮床进来,床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
童博士转身把心电监护仪的传感器接到轮床上那个人的身上,结果心电监护仪的显示器上显示出了一条笔直的直线。童博士指着躺在床上的人,又指了指显示器上的直线,然后向甲壳章鱼比划了一个叉。
这一套动作的含义是告诉甲壳章鱼,死亡的、没有生命的人只会让这台设备显示出直线。
当然了,躺在轮床上的并不是一具尸体,而是由一个研究员假扮的。心电监护仪之所以会显示直线,是因为童博士在背对甲壳章鱼给研究员佩戴传感器的时候偷偷的做了手脚,他并没有把传感器戴在研究员的身上,只是放在一旁装装样子罢了。
经过这一系列的演示,童博士已经把死和生的区别表达的很明白了。他走到玻璃柜前,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另一个蛹状物,然后在甲壳章鱼面前比划了一个叉。
众人都想,这下甲壳章鱼总该明白了吧。可万没想到,看完童博士一系列的“表演”之后,甲壳章鱼仍旧不依不饶,像是魔怔了一样,又开始不停拍打蛹状物的内壁,用触手指向另一个蛹状物。
童博士失望的说:“唉,看来我的法子也不行啊。”
丁菲说:“估计甲壳章鱼根本就没弄明白直线跟折线的区别,或许它也根本不明白躺在轮床上一动不动的人是死的。”
季坤伦都快被甲壳章鱼搞得无语了,他走到玻璃柜前大喊道:“死了!你的同类死了!”
莉娅上前拉了他一把道:“你喊有个锤子用?”
“你还会说锤子?”季坤伦大瞪着眼看着莉娅。
莉娅白了他一眼:“你少打岔,能不能专心点解决问题?”
季坤伦气呼呼的说:“这就不是靠专心能解决的问题,这玩意之前还挺聪明的,怎么一会儿就变得这么笨了,再怎么给它解释它都搞不明白!”
旁边一个研究员插话道:“童博士,实在不行咱就把另外那个蛹状物打开吧,让它看看里面的同类的状态,它就明白了。”
童博士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按理说这么做是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只不过告诉它同类死了,和让它看到同类的尸体可不是一回事,我担心这么做会刺激它。”
“啊?!您还担心刺激它?童博士,您对待敌人也太仁慈了吧?!”季坤伦忍不住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