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娅非常怀疑库拉斯特星人的说辞:“既然你们希望珀维希星被毁灭,那为什么还要为虎作伥?”
库拉斯特星人第二次在语气上表现出了情绪,它悲愤的说:“并不是我们想助纣为虐,我们实在是迫不得已。我们不惧怕死亡,但是珀维希星人能让我们生不如死。
如果我们不服从命令,没有做好安排给我们的工作,甚至每一次作战失败,我们的整个种族都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珀维希星监督者的残忍是你们无法想象的,它们的每一次折磨都会让我们体验到死亡的感觉,但是又不能真的死去。我们甚至连结束自己生命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苟且偷生,为了免受折磨而做那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莉娅见它说的恳切,便问道:“如果我们消灭了珀维希星的话,是不是库拉斯特星也会随之消亡?那你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库拉斯特星人便说道:“是的,珀维希星和库拉斯特星已经合二为一了。如果你们消灭了珀维希星,那么库拉斯特星也将不复存在了。不过就算如此,我们尼拉塞克仍然会非常感激你们人类。”
“库拉斯特星已经完全没有挽救的余地了吗?”莉娅追问。
“是的,完全没有希望了”库拉斯特星人答道,它解释说:“从被珀维希星吞噬的那一天起,库拉斯特星已经不复存在了。被珀维希星触碰之后,库拉斯特星已经不是库拉斯特星了,就好比把墨汁滴进清水里,清水就变成了浑水。”
莉娅又问:“也就是说,一旦我们消灭了珀维希星,你们尼拉塞克也就跟着灭绝了。”
库拉斯特星人答道:“没错,但是我们有这个觉悟。就算整个尼拉塞克种族都灭绝了,也好过给珀维希星当奴隶。”
大家听库拉斯特星人这么说,不免又面面相觑。
丁菲说:“既然你是站在人类这一边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地球上的薄点分布情况,让我知道将来可能受到攻击的地点?”
库拉斯特星人说:“很遗憾,这不是尼拉塞克能够知道的信息。”
丁菲又说:“那你可知道如何才能击败珀维希星吗?”
“理论上来说是有两种方法的,一种是杀死至上霸主,还有一种是把珀维希这颗星球彻底摧毁”库拉斯特星人回答。
“那么怎么才能杀死至上霸主呢?”丁菲追问。
库拉斯特星人说:“这又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作为奴隶,我从来没见过至上霸主,甚至连它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季坤伦急不可待的问:“那摧毁那颗星球呢,有办法吗?用核弹可以吗?”
“核弹当然可以,前提是你们的核弹有足够的威力,而且还能保证命中”库拉斯特星人说。
“好使就行,我们把核弹发射进异点,命中也不是问题”季坤伦兴奋的说。
库拉斯特星人立即否定了他的想法:“你们的核弹基本上是不可能穿过时空隧道的。珀维希星开启的隧道是经过加密的,仅容许符合特征码的生物通过。”
“符合特征码的生物?”季坤伦不解的问。
库拉斯特星人答道:“是的,就是类似于基因的生物特征码。你们的核弹从一端进入隧道之后,由于没有特征码而无法通过检测,所以也就不可能从隧道的另一端出现。”
“哦?那……我们发射的核弹会在隧道中引爆吗?”莉娅问。
“这我无法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不符合特征码的东西进入隧道之后会去到哪里,我只知道它肯定不会穿过隧道。不管是你们的核弹还是其他武器,甚至是人类本身,只要是没有特征码的东西都是无法穿过隧道的”库拉斯特星人回答。
季坤伦满不在乎的说:“那也不要紧,我们可以佯败把珀维希星引诱来,等它靠近了之后就嗖嗖嗖几枚导弹上去,一样炸它个粉粉碎!”
库拉斯特星人又说:“很遗憾,我认为你的方案是行不通的。连塑造师制造的合成生物都有防御导弹的能力,难道珀维希星就那么容易被击中吗?”
丁菲打断季坤伦和库拉斯特星人的对话,她说:“好了,具体的办法留到以后再讨论吧。我想知道,站在我们这边的尼拉塞克还能提供别的有用的信息给我们吗?”
库拉斯特星人想了一会答道:“我想没有其他的了。”
丁菲点点头道:“好吧,感谢你的配合。我希望你提供给我们的信息都是真实的,因为你肯定也知道,我们俘虏的尼拉塞克可不止你一个。倘若我们发现受到欺骗的话,你肯定会深切体会到我们人类的恐怖之处,我们在折磨敌人方面可能不逊于珀维希星人。”
库拉斯特星人没再说什么,它默默的收回触须中断了跟鲍里斯的连接,然后就沉到玻璃柜底去了。
连接结束后过了没多久,鲍里斯就逐渐恢复了清醒,他疑惑的说:“刚才发生了什么?研究员给我打了一针之后我的意识就开始变得模糊了,后面浑浑噩噩的连你们说的什么都没听进去,这是怎么回事?”
丁菲笑着说:“你就别操心这些了,今天连接的时间特别长,你该好好休息才是。”
莉娅、季坤伦和童博士也打着哈哈附和道:“对对,你就好好休息吧。”
把鲍里斯送去休息之后,丁菲、季坤伦和莉娅把今天连接中所获取的情报梳理了一遍,整理成了书面资料。
丁菲说:“现在这些信息的真伪还无法判断,所以我建议咱们不要想太多。一切等鲍里斯跟二号库拉斯特星人连接之后,咱们看情况再做理会。”
莉娅答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不要太把今天收集到的信息当回事,不然容易先入为主,不利于对二号库拉斯特星人的审讯。”
说完,两人都望向季坤伦,等他表态。
季坤伦嘿嘿一笑道:“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俩可比我聪明多了,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丁菲又问童博士:“博士,二号库拉斯特星人的情况怎么样?”
童博士说:“它比一开始的时候好多了,下周进行连接应该没有问题。”
捕获了二号俘虏之后,生物组立即展开了对它的研究,开始为将来的连接做准备。一开始的时候它并不像它的同类那样配合研究,表现的非常抗拒,对人类充满戒备。
后来,西伯利亚号在战斗中又缴获了一只蛹状物,送到8635基地的时候蛹状物里的甲壳章鱼已经死了。童博士便“废物利用”,把蛹状物里的液体都倒进了玻璃柜里,又把二号俘虏从蛹状物里释放到了玻璃柜中。
宽敞的“住所”让二号俘虏尝到了甜头,它的态度渐渐有所改观,不再排斥对接试验。
生物组仍然是从小白鼠开始,一步步把实验对象换成了兔子、猴子。所有的流程都是参考先前研究一号俘虏的做法,循序渐进让二号俘虏慢慢适应。
经过十几次与动物对接的实验,二号俘虏已经逐渐习以为常,彻底放下了对人类的戒备。再加上生物组的人现在也对连接实验轻车熟路了,所以“驯服”二号俘虏所用的时间也远远少于一号俘虏。
一周之后,鲍里斯开始跟二号库拉斯特星人连接。
起初童博士仍然是用让鲍里斯专心背诵的方式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待尼拉塞克学会了干预鲍里斯的大脑之后,连接进入了用阅读和对话的方式帮助尼拉塞克学习人类语言的阶段。
经过数次的学习,二号库拉斯特星人终于也掌握了人类的语言,这时候时间已经到了2024年的二月初。童博士便把对二号库拉斯特星人的审讯定在了一周后的二月9日。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了,转眼就到了二月9日,这天刚好是农历除夕。生物组的二号实验室也被布置成了“审讯室”。担任审讯官的跟上次一样,仍然是丁菲、季坤伦和莉娅。
连接开始之前,丁菲问鲍里斯:“上次的连接进入尾声的时候,你被研究员注射了一针药剂后就意识模糊了,你还记得吧?”
鲍里斯答道:“当然记得啊,事后我问你们这事,你们都搪塞我。”
丁菲微笑着说:“那么,你失去意识之前我们正在谈的话你能记得多少?”
“你们正在谈的……”鲍里斯皱着眉头使劲回想了一下,然后答道:“我模模糊糊的记得最后的内容是有人问‘没有神枢机甲的时候’怎么怎么样,然后尼拉塞克的回答好像是‘遇到瓶颈’之类的。后来又有人问了什么‘趁虚而入’,然后……然后我就一点都不记得了。”
丁菲他们这是在按预定的流程进行连接前的最终确认,如果当时的药物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这次连接就不能进行。因为一旦鲍里斯记得上次连接最后阶段那几个问题,那么今天二号库拉斯特星人就会从他的记忆里“照抄答案”,人们也就没办法确认尼拉塞克有没有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