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嫣然曲身,为了减少伤害,将身子抱成团滚落在风尘仆仆的地面上。xdw8
在如此紧要关头的时候,她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卧槽,这个场面怕不是有点儿眼熟!
这特么难道不是她在姜祁崖上所遭遇的“车祸”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她现在还以为在姜祁崖上马儿发疯将她摔落悬崖是意外的话,那她就是个惊天大傻逼。
mmp,她果然没小看林臻儿这个心机白莲婊,她特么的真不是一般的狠啊。
她先是威胁锦弦让锦弦做假证,剥夺傅凛对她本就为数不多的信任,然后自残以获取傅凛的同情和心疼,这一环扣一环下来,在最后将她打击得体无完肤的情况下,居然能收买傅凛的玉钤卫制造马匹发疯将她摔落悬崖的假象,让她命丧悬崖。
现在想来,当时剩下的所有玉钤卫都站在惊蛰身后,唯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默默站在马车旁边,十分有嫌疑。
纪嫣然死死咬紧牙关,从姜祁崖一路下来她已经是伤痕累累,现在绝望的滚在地上,浑身使不上任何力,痛到手心发颤。
“贺兰”她痛苦的纠着眉毛,但仍旧不敢放开匕首,这是秋杀扑过来之后,她唯一能保命的武器。
秋杀邪魅的勾唇,飞快的朝纪嫣然跃去,身体在半空中旋转,周身的暗器箭雨一般散落。
“小丫头!”贺兰令心中大叫一声不好,手中一条长鞭猛地甩向秋杀的后背,然后身形飞掠,抱着纪嫣然趴在地上,用自己的背生生挡住了十多片金叶暗器。
“秋杀,我草你妈!”纪嫣然半眯着眼,声音沙哑。
“你敢骂我!”
“我他妈就骂你怎么了!你司马了!”纪嫣然愤然扬声,冷冷的瞪了秋杀一眼,那一眼的冷酷压迫竟叫秋杀生生愣了半晌。
“小丫头,我没事。”贺兰令看了看炸毛的家嫣然,闷哼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纪嫣然心痛不已的捧着他的脸,小手慌乱的抹着他唇角的鲜血,“贺兰,你怎么样?!”他怎么这么傻,这个傻瓜,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候替她挡住危险。
贺兰令半坐起身子,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揽进怀中,淡淡的扯开一个微笑,“我真的没事,死不了。”
纪嫣然心口微暖的回抱着他,眼眶酸胀。
有人为了自己的女人封住她的经脉,让她陷入危险中而无法自救,有的傻子却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她,这让她如何不感动。
秋杀也不在意,冷笑一声。
他指间夹着一片金叶子,戏谑的走到贺兰令面前,在他看来,现在的贺兰令和纪嫣然不过是他志在必得的猎物。
他残忍的嗤笑道,“没想到,冷酷无情的山月君竟还是个痴情种子,只可惜,痴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相反,它还能成为我杀掉你的武器。”
随后又志得意满的笑道,“哈哈哈哈,不过山月君请放心,鄙人一会儿便送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上路,你在黄泉路上不会孤单的,如此一来,鄙人也算全了山月君的心愿,山月君死也死得不冤。”
贺兰令潋滟的眸子闪过一丝矜傲的不屑,“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本王?”
秋杀冷哼,山月如今死到临头,他有什么可怕的。
“山月君痴情至此,小美人儿,你感动吗?”他拍打着手里的金叶,笑眯眯的调侃纪嫣然。
“不敢动不敢动。”纪嫣然冷冷道,目光如剑,脑袋靠在贺兰令怀里,借着两人相拥的间隙,手中紧紧捏着匕首,只待秋杀再近一步。
秋杀冷哼一声眯眼,猛地扬手。
与此同时,纪嫣然目光一凌,用尽毕生力气掷出手中的匕首,秋杀始料不及,肩头中了一刀,手中的暗器失去了准头,尖锐的金叶带起凌厉的劲风堪堪划过贺兰令的耳际,远远的插入地里。
纪嫣然蓦拧着眉心,四肢百骸里涌起潮水般尖锐的疼痛,生生折磨着她为数不多的意志。
她狠狠咬住下唇,将唇畔用力咬出血渍,眉梢蕴着一丝冷意,“不好意思,我手癌,打偏了。”
秋杀得意的笑缓缓凝固在嘴角,痛苦的扭曲着脸,“你不但骂我,你还敢暗算我?!”
“哟,这话有点儿逻辑分析的意思了,你特么都要杀我们了,我不暗算你还等着你来取我们的人头?兄弟,都是混江湖的,出门左转带个脑子很难吗?二傻逼!”纪嫣然翻着白眼,什么几把玩意儿也出来当杀手,有上岗职业资格证吗?
“你!你是个什么东西?!”秋杀气急败坏的捂住肩头。
“我是不是东西与你无关,但你这傻比不是个什么东西我倒是看出来了。”
纪嫣然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双手颤抖的抱住贺兰令的双肩,柔声道,“贺兰,你还能站起来吗?”
贺兰令抿唇,看着她炸毛对外柔情对他的模样,心里温软如水,他风姿卓然的笑了笑,“嗯。”
说罢,抱着她旋身而起,暗红色织金大袍在空中旋出翩然姿态,足尖轻点,已然跃出几米之外。
“唔。”这个女人倒是极狠极烈,明明看着弱不禁风的样子,这把匕首却深深插入他肩头两寸有余,娘的,疼死他了,秋杀皱着眉头抽出肩头的匕首,随手封住伤口附近几个穴道。
“匕首还我。”纪嫣然扶着贺兰令,冷冷的伸出手。
“哈哈哈哈,这位姑娘说话倒是有点儿意思,只可惜,今日你还是得死,而且一定要死在这把匕首之下。”秋杀大笑出声,头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人,死到临头不但跟他讨价还价,还能面不改色的向他讨要匕首。
纪嫣然泰山崩于前的勾了勾嘴角,她这个人呐,怕什么都不怕死,别人把她逼得越急,她越没耐心跟他纠缠,之所以现在还能好言好语的和秋杀说话纯粹只是怕连累了贺兰令。
想当年她也是进可孤身一打五,退能反手救队友的c城一姐,如今虽然被傅凛封住了全身经脉,一用劲儿就跟全身插了一千把刀似的,但她狠起来,照样能跟秋杀拼死一搏。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敢不敢和我赌一把,我们不用武器公平一战,我输了,不用你动手,我和他一起切腹自尽。”她自信又狡黠的扬了扬唇角,“要是我赢了,我佛慈悲,你也不用去死,你就在我们面前学三声儿狗叫吧。”
她在激秋杀。
“小丫头。”贺兰令语带焦急,“不可!”
听了纪嫣然侮辱性的话,秋杀毫不在意的略略思索,细长的眸中闪过一轮精光,他外号“金算子”,是理财政做生意的,精于算计,自然知道怎么做能获取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
“我忽然改主意了,若是你输了,我要山月君交出‘食髓’的配方。”
他不必提出自己输的条件,毕竟他相信自己一定会赢,这个女子一定会输,输得一败涂地。
贺兰令蹙额,原来秋杀是为了食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