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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lass 01

一九四四年。

二战的硝烟仍在蔓延,法西斯的势力只剩苟延残喘,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登陆战役诺曼底登陆成功消息已传遍美利坚,捷讯日日见报,反法西斯联盟借此开辟了欧洲第二战场,在西欧展开了大规模进攻,纳粹德国已无力回天。一系列越岛登陆作战中,日军在太平洋的内防御圈被突破,日本海军遭到重创,盟军在西太平洋获得空中和海上的压倒性优势,日军在太平洋战场上的失败已经成为定局,欧洲的德军也不断退守,美利坚终于报了珍珠港的一箭之仇。

罗斯福新政开始发挥效用,经济大萧条的阴影开始走出人们的生活,现代资本主义的雏形逐渐形成,整个时代都围绕着战争疯狂旋转,物价仍在节节攀升,美国作为二战民主兵工厂的优势后续展现出来,金融市场开始回暖,美利坚脱下了第一债务国的帽子,在金钱的世界八面玲珑、处处逢源。

一九四四年,报上刊载了爱因斯坦以600万美元拍卖1905年狭义相对论论文手稿、资助反法西斯联盟的消息。

一九四四年,亨利·福特重新担任福特汽车公司总裁刚满一年,在汽车史上是最成功的汽车系列f——系列皮卡仍在研发。

一九四四年,希区柯克在伦敦执导法语短片《一路平安》和《马达加斯加历险记》上映,引起法国抵抗组织的不满,重返美国后开始拍摄影片后世闻名的《爱德华大夫》。

一九四四年……虽说世界格局在这一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战争的阴影从未降临到我的身上过,我生活最大的变化就是母亲改嫁,我跟随母亲搬进了纽约维斯切斯特富人区,生活甚至更加优渥。二战让美国不少商人赚了个锅盘满载,其中就包括我的母亲和继父。

母亲对我的态度倒和改嫁前并无两样,都是放任自由、不管不顾的态度,她从不关心我,所以也没发现我身上的变化——作为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现在的“查尔斯·泽维尔”未免太过老气横秋。三天前醒来,我发现自己回到了一九四四年,耄耋之年的我居然重生回少年时代……这简直就像一场梦。十二岁的我的身体里,装着的是我苍老的灵魂。无论如何,我都没办法让自己一下子就表现得如小少年一般纯真童稚,这太为难一个老人家了。

反法西斯同盟在欧洲愈战愈勇,每天都有大量的物资从工厂中生产出来然后匆忙输入战场,母亲忙着挣钱无暇顾及我的变化。加上我本来就比同龄人要早熟早慧,现在只是更加沉稳了,曾经十二岁的我也会埋怨母亲的冷淡,用读心术去看母亲在想什么却只看到一排排的数字。如今的我已是个老人,自然做不出撒娇发脾气的孩子气举动。

半夜醒来,看到书房未灭的灯火,我无奈叹了口气,端了一杯热巧克力上去。我敲门进屋,母亲忙着算账头也没抬,听到瓷杯磕碰在桌子上的声音,循着热巧克力浓郁的香气她才看到了那个杯子,手上的笔也停住了,钢笔尖溢出的墨水在纸上洇出一个小黑点,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对我说:“谢谢,查尔斯。”

作为一个孩子,我不能理解她对自己孩子的高傲和冷漠;但作为一个大人,我能理解她在事业上的骄傲和好强。她是个铁娘子,除了外貌的甜美,你休想在她身上找到女性特有的柔软。然而我后来知晓她必定是爱我的。她视钱如命,在商场上出了名的斤斤计较、毫厘不让,但在我博士毕业时,她将大半身家赠予我。也是这笔巨款让我顺利创办了x学院。

以前年纪小不懂事的时候,总惹她生气,每次争吵我总能用读心术作弊取胜,这个口才出色的铁娘子次次都被我说得哑口无言。诶,别说x教授怎么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谁能没个叛逆期啊。我后来也很后悔啊。

“不用谢,妈妈。还是早点休息吧,你连续好几天熬夜了。”

听完我的劝说,她将视线投注在冒着热气的热巧克力上,嘴角微微扬了起来,“好的,我知道了。你也早点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不是吗?”

我点点头,母亲难得温柔地吻了一下我的脸颊,然后就要赶我走。

我走到门边,停下脚步,与她道别:“妈妈,晚安。还有……我爱你。”

她笼在黄色灯雾中的身影显得那么柔美,“我知道了。我也爱你,我的查尔斯。”

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手稿的拍卖成功前些日子刚刚见报,我曾拜读,按照公式,如果一个人的速度超过光速,那么t的出来的结果将是负数,也就是一个人可以回溯到时间的过去。难道是我在与简战斗时因为意外而超越了光速回到过去?那么,我未来的身体又去了哪里?我十二岁的灵魂又在何方?

可是世间并不是事事都有答案的,科学并不能解释一切。这些疑问暂且按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重回一九四四,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改变未来的命运,我从重生的茫然中醒来的第一个就是寻找艾瑞克。

现在的艾瑞克还没有成为万磁王,还没有遇见我,还没有与世界为敌。现在采取行动的话,一切或许都来得及。

这时我又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再回到过去的更前边一点,直接到一九三八之前多好,到二战爆发之间,把艾瑞克一家都救下来,将他带来美国,他就不会被纳粹摧残,不会失去母亲,也不会因为对塞巴斯蒂安的仇恨而扭曲了心灵。想是这么想,但是我也知道如果回到了一九三八年或许更不方便,那时候我才六岁,还是个小豆芽,唉,就算身体里装着的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也做不了什么。

我曾读过艾瑞克的记忆,他少年时受困于奥斯维辛集中营,而直到一九四五年一月二十七日苏联红军才解放了奥斯维辛集中营。今天是一九四四年八月一日,离奥斯威辛的解放还有半年,这半年才是最关键的时间,就是这半年在艾瑞克的心里种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治病要趁早,早一些救回艾瑞克,就能多改变他一些。

这一回,我一定要拯救我的兄弟,我绝不会让我们走到上辈子的境地。

晚上我做了个梦。

艾瑞克肩脊佝偻着站在一个咖啡□□调的办公室里,房间的所有事物都是暗哑的色调,沉闷的让人不敢大声呼吸。艾瑞克只一个劲儿低着头揉衣角,眼神飘忽,仿佛盯着空气中某个浮动的尘埃,仿佛又什么都没在注意。他看上去瘦极了,像是一个骨头架子将衣服撑得空荡荡的,他穿着苔藓绿的衬衫和橄榄绿的背带裤,缩着脖子,十分害怕且局促不安的样子,站了半天也没敢动一下,哪怕是挪个半步。

一个瘦削的男人将唱针搭在一张胶木粗纹唱片,优美的歌声从桃心木的盒子中悠悠地传出来,“你要明白,艾瑞克。我不像那些纳粹。”他在办公桌后面坐下来,容貌终于进入艾瑞克的视野。是塞巴斯蒂安·肖,他穿得很像那么一回儿事儿,棕灰的头发油光发亮,梳成莫西干式,还带着一副树脂边框的眼镜,斯文楚楚。

塞巴斯蒂安看着只顾着低着头的艾瑞克微微一笑,拿起一包巧克力,剥开外面的包装,甜美的香气惹得艾瑞克眼神飘了过去,他必定是早已饥肠辘辘了,“基因是关键,但他们能决定什么呢?金发碧眼吗?那太可悲了。”他掰下一块巧克力,咀嚼出声,然后像哄一只小老鼠一样把巧克力往艾瑞克推了推,“来点巧克力吧。味道很好。来点吗?”

艾瑞克舔了舔嘴唇,说:“我想见我妈妈。”

塞巴斯蒂安将推出去的巧克力收回,“基因是打开新世纪大门的钥匙,艾瑞克。人类的一个新未来——进化。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他指了指桌子上放着一枚五马克的银制铸币,“我要你做的是很简单,这枚硬币比那扇大门可简单多了。不是吗?”

艾瑞克决定一试,他紧紧盯着那枚银币,自他变换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十分努力,但桌上的银币丝毫未动,他抻着脖子朝那枚银币伸出手去,伸展的手指仿佛在空气中捕捉着无形的什么,可最后的结果仍是徒劳无功。

“我尽力了,博士。”塞巴斯蒂安敲着桌子不耐烦起来,艾瑞克结结巴巴地说,“我做……做不到……这不可能。”艾瑞克挤出一个僵硬的笑看着塞巴斯蒂安,傻乎乎地试图用真诚的眼神感动一条毒蛇。

塞巴斯蒂安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皱着眉头靠在椅背上,“对于纳粹,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他们采用的方法都很有效。”艾瑞克羞惭地低下头,而前者继续道:“很抱歉,艾瑞克。”

塞巴斯蒂安一摇铃,一直侍候在外面的纳粹立即进屋,随他们进来的是艾瑞克被挟持的母亲,艾瑞克上前和母亲拥抱却被纳粹士兵拉开。

塞巴斯蒂安问:“你来说说我们将来要做什么?我数到三……”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枪,将枪口对向艾瑞克的母亲,“……你来移动这枚硬币。如果你移动不了,我就扣下扳机。”

“明白吗?”

艾瑞克伸出手想要控制那枚银币,他心急如焚,却无法移动银币半分。

塞巴斯蒂安已开始计数:“一。”

艾瑞克紧张地手都开始颤抖,他转过头去寻求母亲的安慰,“妈妈。”后者则对他抱以一个坚定的眼神,“你可以做到的。”

“二。”

母亲望着自己的眼神满是信任,艾瑞克的手却无法停止颤抖,恐惧如一场灭顶之灾,他无所适从,母亲不停地说:“一切都会好的。”

时间流逝地如此之快,他却没有办法调动身体里神秘的力量,他在心中对着那枚银币拼命地呐喊想让它动起来。

“三。”

枪声响起,这场表演落幕了。

重物落地的声音在艾瑞克的心上共振。

艾瑞克的眼神失去了焦距,他僵硬地回过头,母亲已不复生机。

愤怒的巨浪将理智的堤坝冲垮,艾瑞克举起双手,房间里所有金属制品都在他爆发的力量下变形移动,他站在那儿像只野兽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充满了绝望。

“艾瑞克!”我惊叫一声,从梦中脱离,周围是一片黑暗,如此安静,房间里只听得到我急促的喘息,汗水已浸透了我的后背和衣领,我抬起手扶着额头,仍心有余悸。

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梦,这是艾瑞克的记忆,是已发生的事实。

这个让人痛苦的梦在提醒着我一件事:在我享受着美好的生活的时候,艾瑞克却在独自承受着丧母之痛,在仇恨的沼泽中越陷越深……

我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了。

艾瑞克……艾瑞克,等我。

作者寒菽其他书: 二手情书 直A癌的正确治疗方案 袖中美人 今天也没能成功离婚 倒春寒[重生] 宝里宝气[重生] 铁骨凌霄[古穿今] 没出息的庄先生 如何将超人喂养成正直好少年 天孙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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