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疲力尽的程思悠躺回了自己的床上，两眼无神，嘴角抽搐。
“你回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结束自己的性命。”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你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有脱离这里，你才有机会回去。”
结束自己的性命？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程思悠的脑子里。
“鹤夫人！”鹤扬一把推开了大门。
程思悠被吓了一跳，“要死啊你，干什么呢！”
“走啊！去赏花！御花园的梅花开了！”鹤扬屁颠屁颠得跑上前来，拉着程思悠的手臂就是要拖她出去。
“我不去！”心烦意乱的程思悠甩开了他的手，重新躺回了床上。
“去嘛去嘛！”鹤扬不依不饶的挽上了她的手臂。
“我说不去就不去！！”
程思悠干脆抓起被子，把自己捂在里面。
“真不去？”
“不去！这大冬天的，图啥啊。”
“…一个时辰五十两。”
“走吧哥！”程思悠光速掀开被子。
天气冷得格外得快，明明前几日还是含苞待放的**，今天就已经绽放，点缀了枝桠。
雪满枝头，御花园里格外清冷，雪地上留下了两个人的脚印。
四溢的梅香，若有若无得撩人心弦，让人勾起最美好的回忆来。
程思悠踩着蓬松的雪，鹤扬小心得牵着她的手，呼吸都轻了起来。
程思悠的思绪并不在这里，她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还有鹤扬的气息。
“怎么样，我就说很美吧！”鹤扬朝她笑了笑。
程思悠突然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薄薄的唇，却偏偏像是可以融化冬日的冰寒一样，化作春水。
她很喜欢鹤扬的眼睛。
就像会说话一样，含着千万情丝，一双桃花眼，不笑的时候，就装着冷漠，偏偏有一双卧蚕，抹去了疏离感。
“看什么呢？”鹤扬捏了捏她的手心。
程思悠这才缓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
“还是很冷吗？”鹤扬关切得看着她，伸出了手来，将她被风吹起的发丝撩到耳后，看她没反应，干脆敞开了自己的斗篷，把程思悠一把装在里面。
“你干什么呢。”程思悠撞进鹤扬的怀抱，感受着来自他的温度，一抬头，就是鹤扬的喉结。
鹤扬伸手抱住了她，程思悠只能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这叫抱团取暖～”鹤扬笑着蹭了蹭她的脸，“有没有暖和一点了？”
程思悠只觉得自己的脸红了不少，她的呼吸和鹤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飘散在白雾中，指尖泛起的温度，藏着爱意。
雾气朦胧，一弯银月，混合着一地水色，雪地勾勒出两个相拥的背影。
“你还要抱多久呢。”程思悠无奈得笑了笑，掐了一把鹤扬的腰。
“对自己夫君下手都不轻点吗？”鹤扬笑得很是温柔，随后放开了程思悠，再次牵起她的手。
“鹤扬？”程思悠轻轻唤他的名字，带着一份独有的呢喃。
“在呢～”鹤扬的指尖滑过她的手心，与她十指紧扣。
程思悠踩在雪上，声音就像是纯白梦境里的乐章一样，“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鹤扬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是我的鹤夫人啊。”
“无论我什么模样，你都喜欢吗？”程思悠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了。
“当然！”鹤扬笑得明亮而爽朗，任哪个少女看了都会心动一般。
可是我不是乔常安。
我，甚至不是鲜活的。
程思悠的嘴抿成一条线来，隐藏着自己的情绪。
“那我要是有一天走了怎么办啊？”
鹤扬突然停下来脚步，转头看着她。
程思悠下意识躲避了他的眼神，就一瞬间，她确定自己在害怕。
鹤扬歪着脑袋，看着她，“那我就去找你啊，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是吗？”程思悠第一次觉得没有勇气去直视这个少年。
她的少年。
“当然啊，你这么可爱，应该藏起来，谁也不能抢走你！”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
“我现在就牵着你呢，不会走散的，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松开你的手。”鹤扬说得很坚定，差点就让程思悠以为，那是永恒的诺言了。
程思悠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鹤扬转过身，和她对视，牵起了她的手来，在手背留下了一个清浅的吻。
云雀啼叫，月色浅然，偏偏今夜无一颗星辰，程思悠却在少年的眼里看见了满天繁星来。
“你要相信我嘛。”
程思悠看着那双眼睛，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可能是冰川，可能是更沉重的东西。
“好啊。”
程思悠揉了揉他的脑袋，“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