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走出很远,云秋仍愤愤不平,“魏以廷送你的别墅,值多少钱?”
“别墅不值多少,最多两三千万吧。主要是家具贵,大多是限量版……总共上亿吧。你问这个干嘛?”
“不要还回去!区区一个亿,对魏家算什么呢?你推来推去,反显得你小家子气,让人瞧不起。不如大大方方收下。你在乎那些虚名,屁用没有。”云秋唠叨说。
盯着云秋充满怨气的脸,若叶搞不懂她生什么气。“我要房干嘛?难道要住进去?”
“为什么不可以?”云秋瞪她几眼——都说她精明,她有时候又死脑筋。
这时,她俩被一个装束整洁的年轻小伙拦住。
“请问,您是陈若叶吗?”
再次打量他,若叶确定不认识,戒备地问:“有事吗?”
见她犹疑,小伙递给她一张名片,名片上写着“丹尼斯”。
“是这样的,我们最近推出一项活动,凡在万元或香兰商场购物,超过5000元以上的客户,有机会获得咱们餐厅的贵宾卡。我们后台显示,您是首位获得此卡的贵宾。”
“贵宾卡?”若叶瞟一眼卡,又看看年轻小伙的工作服,不信任地笑道,“谢谢!我们不需要。”
说着,就要迈步离开。
一听说有这等好事,云秋舍不得,接过卡,翻来覆去地看。
抢过卡,还给小伙,若叶拉了云秋就走。
小伙抢在她前面,堵住她,恳切地望着她。“您担心被骗吧?这是我身份证,我把它抵押在您那里。你用完餐,再还给我。若我说的有假,您可以报警。行吗?”
蠢蠢欲动的云秋,早已按捺不住了,劝说道:“人家都说到这份了,还犹豫什么呢?正好让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女人瞧瞧,老娘也能吃上高档餐。”
“贵宾卡的上限是多少?”若叶无心听云秋唠叨,在心里思忖:万一,这卡只能点一道菜……那不丢人吗?
“这张卡没有上限,仅供本次使用。每人可以在本餐厅消费任意十道菜。”小伙耐心介绍。
“任意?包括最贵的菜?”云秋睁大眼,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小伙肯定地点头:“是的。”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若叶不屑地笑了。“除非你们老板脑子进水了。”
“当然不是什么人都有这种机会,我们系统会自动筛选,筛选月薪上万、有购买能力的顾客。”小伙不厌其烦地解释,“您是香奈儿、LV的会员吧?”
会员是以廷给她弄的,里面还有几十万块钱。
见若叶有所动,小伙接着说:“咱们这么做,一方面是回馈顾客,另一方面也是促销。”
她俩一走进餐厅,十几个穿戴整齐的服务员排成长队,分列两边,毕恭毕敬地朝她俩鞠躬、问好。
真是迎接贵宾的礼仪!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直到将她俩引导到一宽敞的豪华包间落座,服务员才退到离她俩一两米远的地方站立,恭肃地等待她俩点餐。
点餐毕,只听大厅传来一阵动听的音乐,隐隐听到歌词里有“陈若叶”的名字。
一温婉可人的女服务员告诉她们:正演奏的,是爵士乐队。这爵士乐队是特意为她俩演奏的。爵士乐的特点就是即兴演奏,演奏者特意将她俩的名字加进了歌词。
这时,以廷和顾昱芩也听到了乐队演奏,也听到了含有“陈若叶”名字的歌词。
顾昱芩探出头来看,正看到云秋的半张脸。心想:她俩也能在这里消费?莫不是有第三人在场?难道她很快又傍到富豪了?
看了半天,只看到十几个服务员围着她俩转,却没看到别人。
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就在顾昱芩对若叶炫富之际,有个人与他们擦肩而过。他也去丹尼斯,无意中听到她们的谈话。
这人,是书俊的朋友朴泰镇。
他上次代书俊给她送了玫瑰,还被她斥责了一顿,对她印象深刻。他又知道书俊想追求她,就给朋友提供一次机会,拨通他电话,跟他陈述了若叶如何被人羞辱,如何灰溜溜地离开……
接到电话,书俊马上跟万丽交代:联系香兰商场,做好收购准备,越快越好!又吩咐人安排贵宾卡一事。
这次,做得天衣无缝。就算想破脑袋,若叶也想不出是书俊干的。
在她俩进入餐厅前,泰镇已回避了。
一粒草莓刚放嘴里,以廷突兀地站在她俩面前,一脸漠然地冲若叶问:“你何时变得这么虚荣了?”
“魏总,这餐厅是你买下的吗?你来,就理所当然;我来,就虚荣?”若叶不紧不慢地回答。
“你知道这里一顿饭下来,要花多少吗?”他双手抱在胸前,嘲讽道,“是你几套房的钱。你哪来的钱?”
放下刀叉,若叶抿一口茶,讽刺道:“我不是收到一套别墅吗?卖了它,够吃一顿了吧?”
刚说完,顾昱芩就来了,她鄙夷地瞄了若叶一眼,拉着以廷走了。
逛了半天街,经历了这么多事,像做梦一样。若叶有点累,洗漱完毕,倒头就睡了。
迷迷糊糊间,门铃响了。
她以为是书俊,自与他谈判后,又有几天没见他了。他似乎也没来公司,不知在忙些什么。
透过猫眼,看过去……她吓了一跳!
站在外面的,是高咏,他满面通红。她第一次见他这副样子。
“这么晚了,他来干嘛?”她清了清嗓子,问:“镇长,有事吗?”
“你睡了吗?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他显然醉了,舌头打了好几个句号。“你别、开门。我就、就在这里说……”说着,头顺着门往下滑,坐在地上。
“你没事吧?”若叶打开门,看他坐在地上,一脸疲倦,与往日谨严庄重的高咏,判若两人。
见若叶出来,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像小学生一样,畏怯地说:“我就站这里,说两句话。”
嘴上这么说,人却跌跌撞撞地往里走。
“镇长,您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我要休息了!”若叶不想让他进屋:这大晚上的,一个大男人到她屋里去,成何体统?她很不习惯。
若不是平时知道他品行端正,她早赶跑他了。她认识的高咏,是有节制,不会喝醉酒的人。
今晚,他怎么了?遭到啥刺激了?
“我没醉。”他用一双醉眼瞧着若叶,自言自语地说,“魏以廷,这小子,不珍惜你!这么好的……我、我心痛啊!”
他絮絮叨叨,语无伦次,眼泪、鼻涕纵横,说到激动处,还不停捶心口。
远远站着,呆呆地听他说话,若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不会喜欢我吧?
他抓起茶几上的纸巾,擤着鼻涕。“对不起,打扰了!我走了……”站起来,走了两步,打了几个酒嗝,又跌回沙发上。
“唉!”她真想骂人,跺脚说,“还要不要人活!”说着,冲向门边,想弃他而去。
这时,门外闪过一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