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秦昭婆婆道,“我有办法,可以确认这个人是不是连朝。”
任士仪道,“什么办法?”
秦昭婆婆眼眸一闪,“可我有交换条件,我要时之砂。”
任士仪皱了皱眉。
拥有时之砂的人,可永生,一向是百鬼之国的圣物,轻易不肯用做他人。
不过,
“时之砂是我王圣物,轻易不会给予他人,这你该知道。”
顿了顿,任士仪面上浮现起一抹奇怪的笑意。
“不过,如果你能帮助我王抓获连朝,我想,你的心愿,可达成。”’
边界打的如火如荼,听说薛绍臣也去了。
之前因为于亭恩和归士桢的事,人心略有浮动,听说要打仗,各个军阀都直往后缩,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但就是不能出兵。
因此,梁西木才早早的去了。
有许多人看笑话,梁西木虽然有才干,可是面对南方政府的大军压境,就他跟薛绍臣,只要稍有差池,就要丧权辱国,被对方吞并。
一时间,仿佛就连空气都紧张起来。
而这当中最紧张的,大概就是方美静了。
她一时任性,丢掉了自己的职位,而梁西木大概也没有再让她回去的意思,早就找人顶了她的位置。
如今梁西木在前线,她信息全无,不知他是安是危,再加上之前的事情,方美静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自打梁西木去前线,方美静就没怎么好好出过门了。
方承业有些担心,吃罢早餐,看着女儿沉默上了楼,看向乔南衣,“美静这是怎么了,还在为辞职的事伤心吗?”
乔南衣叹口气,道,“美静本就是高傲的人,哪里受得了梁西木那样的怠慢。冲动之下作出过激的举动,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我觉得,大少前后对美静的态度有些问题,美静之所以敢提出辞职,就是因为之前,只要她说要离开,大少都会想尽办法去挽留。大少和美静其实一直都很好,我不明白,大少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方承业想了想,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叫做元湘的姑娘?”
乔南衣娇嗔的瞪方承业一眼,道一句“你啊,真是没有眼力劲儿”,而后便往楼上去。方承业一愣,赶忙追了上去。
到了乔南衣的房间,方承业追问道,“你那话是什么意思?我哪里说错了吗?”
乔南衣在床上坐了一面收拾衣服一面道,“你好歹也是见过元湘几次的,就凭她,如何撼动美静的地位??这人啊,另有其人。”
方承业思索了一会,眼眸一亮,“你是说,那位傅小姐??”
乔南衣道,“她说是大少的妹妹,可她和大少之间一直不清不楚,大少好几次为了她都惹美静生气。如果不是她,就凭美静和大少这么多年的关系,大少怎会如此对她?”
方承业没立即说话。
他皱眉想了半天,不确定道,“可我听说,那位小姐已经跟青岛督军的大公子要订婚了。”
乔南衣看他一眼没说话,方承业眉眼立即严肃起来。
“我虽然跟这位傅小姐接触的少,可她已经有男朋友,还和自己的兄长如此暧昧,这样的做派,也不是什么好女孩。”
乔南衣叹口气,“是不是好做派我不清楚,曾经她还威胁过我,要我离大少远一点。真是可笑,我乔南衣虽然穷,可是那等自甘下贱的女人?!”
她一面说,眼眶就红了,方承业心里一疼,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
“你受委屈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女孩。”
方承业揽了她的肩膀,低声哄劝,乔南衣吸了吸鼻子,笑着摇摇头,“没有受委屈,我只要做好我自己就好了,你不要担心。”
她这样故作坚强的样子,看的方承业心头爱怜,不由得伸出手来抚上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道,“在我心里,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孩,就算是这世上最美丽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你。”
乔南衣脸庞一红,眼波流转之间,就添了三分媚态。
方承业靠她极尽,便闻得见她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
“你擦的什么香,我怎么从来没闻见过这香水味?”
乔南衣扑哧一声笑了,“你几时见我擦过香水??我看你啊,就是嘴甜,故意讨我欢心。”
顿了顿,她推了推他,“美静的事,你可要想办法,你瞧瞧这才多少日子,美静都瘦的不成样子了。我心急如焚,可是却不能为她做什么,你是她父亲,如今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你可不能不管。”
方承业盯着她看了一会,忽然笑起来。
“你这样子,可有几分为人母的模样了。这样唠唠叨叨,莫不是,想嫁人了?!”
乔南衣吃一惊,脸刷的一下就涨红了。
“你,你这说什么话!!我,我就是关心美静,什么为人母,什么要嫁人!!”
她一面说,一面站起来,慌张的不成样子。
方承业本就是逗她,如今见她这样慌张,反而心疼,责怪自己不该乱开玩笑,随即伸手又拉了她坐下。
“好了不开玩笑了,”
方承业想了想,道,“从前这些事,都是美静她妈妈在管,如今你要我想办法,我一时之间还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乔南衣抿嘴一笑,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
方承业点点头,“你说。”
“你可以直接去跟梁督军提琴嘛。”
方承业一愣。
“提…亲??”
“对啊,”乔南衣热切道,“你可是大少的救命恩人,美静和梁家来往也很密切,况且大少和美静年级都不小了,由你来提亲,顺理成章。”
方承业皱了皱眉头。
“提亲…不是不可以,可万一人家拒绝怎么办?梁家可不是普通的人家。”
“可你也不是普通的人啊,你要那些万贯家财做什么用,还不是为美静做打算。如今战乱,哪个军阀不想出头雄霸一方,可这需要钱。你有钱,梁督军有权力,况且你在呈州人脉极广,大少要是娶了美静,那可是如虎添翼,我想权贵之家联姻,不就图的这个吗?”
顿了顿,乔南衣眼眸微软,“况且美静是真心喜欢大少,如今华夏,美静这样条件优秀的女孩儿,可是少的很,美静能看上大少,那也是梁家的福分。”
一番话,说的方承业心里顿时活泛起来。
“可…”,他还是心里有疑问,“要是大少不答应呢?”
乔南衣瞪他一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如今是新社会,难道就不讲孝顺了?只要督军肯答应,成了婚,慢慢培养感情吗,何况就以美静的能力,还不能让大少爱上她?你啊,对自己女儿太没有信心了。”
方承业好半天没说话。
他在房间来回走了几步,道,“这事是大事,我得考虑清楚,要去,就要有十足的把握,把婚事定下来。”
“是呢,”乔南衣从床上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道,“你还得好好想想说辞,有些话虽然不好听,可在梁督军看来,这大概更像一桩交易,你以万贯家财,换女儿一生幸福。梁督军若觉得这交易可行,自然是会点头同意的。所以你去,就要奔着交易这一条路去。”
方承业不自觉皱了皱眉。
他不爱听交易这话,可乔南衣说的没错,他现在的确是要拿万贯家财换女儿的幸福。
那就要就事论事。
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
乔南衣小心的看了看方承业,道,“你也知道,我见识浅,读书少,今天这些话,我虽然是真心替美静考虑,可是你要是听着不喜欢,就当我没说,我没有什么恶意的,我,我只是着急,看见美静那个样子,我难受。”
说着,她眼圈又红了。
方承业一慌,赶忙扶住她的肩膀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会不知道你的心思,若说这世上我是美静唯一的亲人,那你就是最关心她的那一个,论起来,我自愧不如。”
叹口气,方承业慎重道,“南衣,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我曾经觉得自己这样大岁数却来霸占你,是不对的。我也想离你远一些,可是一看见你,我就控制不住,你那么美好那么单纯,我怎么舍得远离你?南衣,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喜欢的着了迷,你知道吗?”
乔南衣脸上的红晕灿若流霞,她眼眸微抬,羞的不成样子。
“我,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说这种话!”
一说起这个,方承业立时想起那一晚,控制不住的抚上她的脸庞就要去亲她,乔南衣赶忙拿手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大白天的,你干嘛呢!”
她娇嗔看他,推了他往外去,“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美静的事,你赶紧想办法,争取赶在梁西木回来之前把婚事说定。”
方承业被她推到了门外,他看着她美丽的脸,纵然心里蠢蠢欲动,可无奈她说的对,当下最要紧的,是美静的事。
方承业不由得叹口气,捏了捏乔南衣的鼻子。
“好了我走了,你啊,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梁仲林笑道,“说美静巾帼不让须眉,那都是客气,美静这孩子,秀外慧中,聪慧机敏,教养也好,日后谁娶了她,可是有福气。”
方承业一喜,道,“实在不瞒督军,我今日来,是来为小女提亲的。”
梁仲林一愣,“提亲??”
“是,”
方承业叹口气,“我拿女儿虽然能干,却不够圆滑,做事太任性,她喜欢大少,却不肯说出口,只一个人单相思。我这做父亲的看在眼里,着实心疼。”
顿了顿,方承业感伤道,“您也知道,从前这些事,都是她母亲在管,如今她母亲去了,我竟不知如何是好。我思来想去,只好冒昧来找督军,不知督军可否看得上我这小女?”
说到这,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我只美静一个女儿,这些年,我虽然打拼下这些家业,可不管如何,也都是为美静的未来做准备。从前我跟她妈妈还担心美静若是所托非人可如何是好,如今她喜欢的是大少,我便放了心,像大少这样年轻有为,怕是美静高攀了,若督军看得上小女,那么嫁妆有什么要求督军可随便提,反正我就这一个女儿,我的一切都是她的,换句话说,也就都是大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