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嚯，好吓人哦。”希克斯第一次被人拎住衣领，但却没有半点怒意，依然笑眯眯地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耗子。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逼我对你动手！”耗子牙关咬得咯吱直响，就连站在他一旁的阿钰都被他此时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虽说耗子为了他们的事情也曾经怒发冲冠，但却也没有让他激动到这种程度。
“呵。”
希克斯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了一声，他这种不屑的笑容映入耗子的眼中，气得后者当即扬起了拳头，可那只拳头还没有落下来，耗子忽然就惨叫一声倒飞了出去。
“耗子哥？！”阿钰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耗子就已经从他的身边掠了过去，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被他看得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充满正义气概的男人已经倒在了自家小店的墙角下，正捂着肚子从嘴里发出沉闷的呻吟。
“不用给我机会了，有能耐你当面来干翻我呗。”希克斯好整以暇地捋了捋自己的衣领，脸上带着笑意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手指头充满了节奏感，在桌面上不断敲打着。
“耗子哥你没事吧？！”阿钰顾不上希克斯的冷嘲热讽，连忙冲到了耗子的身边，耗子是他叫来的，如果因为这件事而让后者手上他会感到十分过意不去。
“咳咳，还好......”耗子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才在阿钰的搀扶下坐直了起来，腹部的剧痛让他整张脸都在抽搐，刚刚希克斯那一击直接打在了他神经元密布的横膈膜上，耗子没有被剧痛折磨得当场昏厥过去已经属实不容易了。
“冷静一点了吗？”希克斯仰着头看着耗子。
另一边，渐渐缓过气来的耗子并没有开口回应，只是喘着气倚靠在墙壁上，眼神冷漠得像是一块没有感情的寒冰，死死地盯着希克斯。
“你别这样看着我好吧，抓走你哥的是那只鬼手，又不是我，你就算一直这么看着我他也不会回到你身边的。”希克斯忽然重重地在桌面上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跟我合作一下？”
“合作个屁，就凭你这样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跟耗子哥合作！”自家的老爸被人吆五喝六，而求救似的请过来的耗子又让对方给打得站都站不起来，阿钰此时的情绪早已愤怒到了极限，要不是琢磨着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他早就该扑上去跟希克斯玩命了。
“大人说话，小孩子最好闭嘴。”希克斯扫了阿钰一眼，眸子中忽然有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虽然金光出现的时间十分短暂，连一个眨眼的瞬间都算不上，但就在这种情况下，阿钰却忽然感到如芒在背，自己像是赤身裸体站在一头凶兽面前一般，那股巨大的威压瞬间就将他的愤怒击穿，溃败得丝毫不剩。
“阿钰？”希克斯的威压仅仅针对聒噪的阿钰，眼看着身旁的年轻人忽然像是中了邪一样双脚一软瘫坐在地上，耗子心里忽然咯噔一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样？”希克斯转而看向耗子说道。
“合作什么？”耗子虽然心怀正义，但从小就跟哥哥在各种各样环境中摸爬滚打长大的他对未知的危险看得很透，他很清楚什么时候该莽什么时候又要收敛锋芒，正如眼前这个男人一样，光是从刚刚那一下攻击，耗子就已经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敌手，至少他连刚刚对方是怎么给了他一下的都没有看清楚，更别提反抗了。
“我对你们镇子的情况知之甚少，尤其是那只鬼手的情报。”眼看对方并没有坚定反抗到底决心的意思，希克斯的表情也不再显得那么冷漠，“我对鬼手挺感兴趣的，要是你能够将它的情报，例如它出现的原因、频率，从哪里出现又从哪里消失之类的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够帮你把你哥给救出来。”
“那是不可能的。”耗子忽然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希克斯见状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你哥被鬼手抓走还不到半个小时，如果这个时候你能带我找到鬼手的老巢，说不定还会机会。”
“没用的。”耗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原本还挺直的腰背此时却忽然弓了下去，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头失去了雄心壮志的暮年老狮，脸上满满的竟都写满了无可奈何。
“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也不是对我哥有什么不满所以不去救他。”耗子摇着头说道：“只不过在他被鬼手盯上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已经到达了终点，只要被鬼手抓走，他就已经没得救了。”
“你又没有被鬼手抓走过，怎么就那么肯定他没救了？”希克斯压了压帽檐，脸色重新变得冷漠了起来，耗子的话无疑像是给他泼了一头的冰水，‘只要被盯上就意味着没救了’？难道这又是尼福尔海姆这个世界里的一种规则不成？
就像在道场的世界里一样，规则根本就没办法靠人力破除，如果不顺应规则的话，即便是他们这些能力者也会觉得束手无策。
“你以为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来没有考虑过你刚刚说的那些事吗？”耗子抬起头，眼神当中满是疲惫，他在为了普通人而奋斗的时候眼中简直像是有一把火，可当在讨论到鬼手和规则这方面的时候，他却显得那么地无力。
“正常情况下鬼手出现的频率是一星期一次。”耗子忽然缓缓说道：“一年差不多五十二个星期的样子，也就意味着一年至少也有五十二人被鬼手抓走，你觉得这五十二个人的家人难道就没有跟你一样想法的吗？”
“所以你们也尝试过去救人咯？”希克斯问道。
“没错。”耗子淡淡地点着头，“确实尝试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一次成功过，每一次当我们要去救人的时候，即便是刚刚被抓走的时候就去了，但被抓走的人的尸体依然还是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鬼手对我们的嘲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