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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映雪舞剑

翌日上午,太阳光透过层层严寒照射进药王谷院子里的时候,院子里的排列有序种植的药草都在伸直了脖子在享受这难得的阳光。

慕容雪在院子里整理着药草,南乾依旧在房间里打坐调息。而江枫和上官青则早早的已经来到后山采药了。

漫天银白色的冰原上,上官青走在前面左蹦蹦,又跳跳,看起来心情大好。江枫则用单肩背着一只药篓默默的跟着她后面。

“看,这是寒草,去热极好。”

“这是血贝母,治疗创伤用它就对啦!”

上官青每采到一棵药草就会给江枫科普一遍药草的名字以及用途,江枫跟在后面不停地微笑点头配合,不一会儿药篓便已经满满当当了。

只是在马车里闷久了想出来走走,没想到还真被上官青当苦力来用了,不过对于此,江枫却是一点也不介意的。看着上官青蹦蹦跳跳开心的样子,江枫也跟着心情好了不少,这一趟倒也没白来。

“青儿,冰莲开花,真的这么难见到吗?”江枫背着药篓跟在上官请后面,突然开口说道。

“那可不!我来到这儿快半年了,也就碰到过一次而已。”上官青头也没回,说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你刚才叫我什么?”

江枫歪着头笑了笑。“青儿,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上官青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心的表情也变的有一丝哀伤起来。“从小到大,这么叫我的,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爹,在我六岁那年去世了,另一个是我舅舅,他是。”

“玉面白虚,青剑白衣。白衣剑。”江枫抢在上官青话前面说出了这个名字。

上官青转过了身子,“咦?你认识我舅舅?”上官青把身子转了过来,面朝着江枫倒退着继续前行。

“认识,前不久刚见过一面。”

“怎么样,我舅舅是不是挺凶的?”上官青笑着说:“我告诉你,我舅舅那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凶,其实他人可好啦,从小到大就很疼我。”

“确实挺凶的,那天他本来是要取我人头的。”江枫语气依旧平缓,听不出任何变化,他把手伸到后脑勺摸了摸。“还好南前辈及时出现,这颗头算是保住了。”

“啊。”上官青有点不敢相信江枫说的话,但看江枫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你和他有什么仇吗,他为什么要杀你?”

“倒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这个说来话长。”江枫提了提背在后面沉沉的药篓子。“青儿,好像听你提过你找到了四株冰莲,我们去看看另外三株吧,说不定运气好又能碰上开花。”

“啊,好。本来也是要去看的。”见江枫不愿意多讲,上官青也就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

一连看了三株,在预料之中,并没有开花的,这时太阳已经被一层厚厚的云层给遮住了,天空也渐渐暗了下来,似乎马上要下雪了。

上官青正准备说回药王谷,江枫先开口说话了。

“青儿,听说这附近有个映雪湖,你带我去看看吧。”

上官青一副你听谁说的,怎么连这儿有个湖也知道到的表情看着江枫。江枫笑着耸了耸胳膊,似乎在说你不用管我听谁说的,我知道肯定有个湖。

上官青终于还是放弃了询问,“好吧,只是...天色已经变了,看起来像要下雪的样子,你的身子,能行吗?”

江枫轻声说道:“无碍的,我们走吧。”

映雪湖,坐落于药王谷后一座很高的山的山顶,山顶很大,中间凹进去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湖泊。由于这里能更近更直接的接受到太阳光的照射,虽然天气寒冷,但湖面也尚未结冰,湖水倒映着四周的白雪,彷佛仙境一般。人们把它唤作映雪湖。

江枫和上官青来到湖边的时候,天空中已经稀稀疏疏开始飘起雪花。

上官青站在湖边,面向眼前这汪彷佛已经跟四周已经融为一个整体的湖水,微微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感受着雪花落入湖面那细微的“簌簌”声。

“听,雪花落入湖水的声音。”

江枫轻声道:“你很喜欢这里吗?”

上官青任然闭着双眼。“是啊,我常来这儿听雪。我从小在沙漠中长大,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湖呢。”

一瓣晶莹的雪花落在了上官青额前的刘海上并没有立刻融化。她感觉到面前有什么东西靠了过来,睁开眼,是江枫的手。

“不要动。”江枫轻声说。

上官青没有动,江枫轻轻用两根手指把上官青刘海上的那瓣雪花夹了下来,雪立刻在江枫手指间融化掉了。

“青儿,借剑一用。”

上官青不知道江枫要剑做什么,但没有问,她把腰间的剑拔了出来递到了江枫手上。

雪下的更大了,簌簌不停地落入湖水中。一人一剑,在湖水的倒映中翩翩起舞。舞姿婉约,剑气凌厉。

“五月天山雪,

无花只有寒。

笛中闻折柳,

春色未曾看。”

江枫每念一句诗,便对应出一招剑。

师父苏剑青的剑招大多是从诗仙李太白的诗句中所悟,江枫自幼跟随苏剑青学剑,此刻他想到了这首《塞下曲》,在这大雪纷飞的映雪湖边舞出来似乎格外应景。

“晓战随金鼓,

宵眠抱玉鞍。”

江枫一字一句,念的更大声了,剑招也更加霸道凌厉了起来。

“愿将腰下剑,

直为斩楼兰!”

江枫用力喊出了“斩楼兰”最后三个字,随着话音落,江枫一剑朝湖面斩去,整个湖面被这道剑气斩了两半,一声巨响,数丈高的巨浪扑腾开来。随后湖水滚动着填平了这道巨口,湖面重新归于平静。

上官青似乎被这突如其来景象给震呆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从他最后那一剑,上官青能感觉的到他身上一定背负了很多很多东西,但看他的表情却几乎整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样子。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奇心驱使着上官青对江枫这个人愈加感兴趣了。

江枫将剑插回了上官青握在手里的剑鞘中,上官青这才回过神来。

此时的江枫已经背着药篓朝下山的小路走了过去了。上官青还呆呆的愣在原地。

她看到江枫微微侧动了身子,转过头朝自己笑了一下,“青儿,我们回家。”

上官青只觉得这张个大雪中的笑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暖的感觉,“我们回家”这四个字说的格外有重量。她不会想到,今后的很长的一段日子里,这张笑脸,这四个字,都将会在自己内心深处久久回荡,挥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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