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愣了一下,赶紧退下。
赵妈妈见丫头还站在那里,是气不打一处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就算这回能整死那丫头,她一条jian命也不够赔那只春彩镯子的!
“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叫人下水把春彩镯子捞起来?!”
赵妈妈吼道。
“是,是,奴婢这就去。”
小丫头转身就跑。
许含章听清越禀告完春彩镯子的事,暂时压下,继续教丫头捏肩。
清越站在一旁,连拍心口让自己安定下来。
这里这么多人,就是有鬼也不敢追来。
鬼要真敢来,它也别想走了!
许含章正教的认真,一丫头跑过来道,“世子妃,您的丫头踹飞了太后赏赐给大姑娘的春彩镯子,郡主让你们去南华堂一趟。”
清越小脸微白。
她再懵懂也知道太后和皇上赏赐的东西不能损毁,虽然侯爷经常不当回事。
许含章心下冷笑一声,清越瘪瘪的望着她,许含章道,“别怕,有我在呢。”
清越拽着许含章的袖子,许含章走一步,她跟一步。
出了枕流榭,许含章去南华堂。
路过花园的时候,见小厮往湖畔走,她停下来看了会儿。
小厮进了湖,很快就找出来一块碎的春彩镯子。
带着湖水的春彩镯子碎片,阳光下泛着光芒。
许含章双手环着,笑道,“一进湖,就把春彩镯子捞了上来,这么凑巧,莫非有人在暗处看着丫头把春彩镯子踢进湖中?”
小厮和丫头齐齐一僵。
完了。
暴露了。
他们应该在附近找会儿,再把春彩镯子捡起来的,现在该怎么办?
丫头小厮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含章走过去,冷道,“是谁瞧见的,站出来!”
镇北王府的花园很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压根就没有这么巧。
丫头婆子缩了脑袋,小厮举着春彩镯子的手都不敢放下,就那么望着许含章。
许含章走过去,丫头婆子脚步都往后退。
许含章冷道,“我是能吃人还是杀过人,叫你们这么怕我,回句话都不敢?”
“说!”
她声音突然冷了几度。
“是,是奴婢……。”
小丫头缩着脖子道。
许含章瞥了她一眼,“在哪里看见的,仔细说给我听。”
小丫头不敢说实话,只道,“奴婢路过,刚瞧见地上有只春彩镯子,还没来记得说,世子妃的丫头脚就抬了起来,直接把春彩镯子踢飞了。”
“春彩镯子是掉在什么地方的?”许含章问道。
清越要说话,许含章朝她摇头。
小丫头往前走,走到玉镯掉的地方,指了地面道,“就是掉这里的。”
“确定是这里?”许含章问道。
“奴婢确定,”小丫头道。
“姑娘,她没撒谎,就是这里,”清越也道。
“我知道了,去南华堂吧,”许含章勾唇道。
她抬脚往前走。
清越紧随身后。
小丫头没跟上来,看着许含章走远,松了口气。
等走远了些,许含章问清越,“瞧见春彩镯子掉在地上,怎么不捡起来?”
一般人可抵抗不了春彩镯子的诱惑。
哪怕捡起来送给公孙锦,也会得到赏赐。
清越道,“别人的东西捡了要还回去,奴婢急着回去,花园丫头婆子多,我不捡,她们也会捡。”
许含章哭笑不得。
她不捡,估计暗处算计她的丫头就当她没看见,从草从挪到青石地面上。
清越没多想,只当是花园闹鬼,吓的她一脚把春彩镯子给踢飞了。
虽然可惜了那么一只春彩镯子。
但许含章觉得这一脚踢的好。
胆敢算计她们主仆,就该让她们尝到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只怕这会儿,她们的肠子都悔青了吧?
许含章心情很好的去了南华堂。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喝茶。
江原郡主坐在她右下手,公孙锦也在,还有二太太和三太太都在。
许含章走上前,先制人,“花园闹鬼,把大家都惊动了,我打算找道士进府驱邪。”
公孙锦气的拿绣帕的手都在颤抖。
她抬手指着清越道,“什么闹鬼?!分明是大嫂你的丫头脚欠,踢飞了太后赏赐我的春彩镯子,借口闹鬼逃避责罚!”
“不是闹鬼,那大姑娘解释下为什么玉镯跟着我的丫头跑?”
许含章反问道。
公孙锦气的嘴唇紫,“丫头说春彩镯子跟着她跑,谁看见了?大嫂不能偏听偏信。”
许含章无语。
她不信自己忠心耿耿的丫头,难道要相信心怀叵测的她们吗?
许含章眸光扫过去,道,“我倒是好奇春彩镯子是怎么掉在地上的,这得多木头,戴在手腕上的玉镯掉了都没现。”
公孙锦气的想杀人了。
她双目赤红,眼泪都气出来了,毕竟春彩镯子是她最喜欢的东西。
江原郡主见许含章态度如此恶劣,她抬手指着清越道,“把这丫头给我拖出去杖毙!”
清越脸色白如纸。
她紧紧的抓着许含章的云袖。
两婆子上前抓人,许含章冰冷的眸光一扫,两婆子愣在当场,只觉得被世子妃瞥了一眼,背脊都凉透了。
公孙锦见婆子被许含章气势震住,更是火大,“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拖下去!”
“我看谁敢?!”
许含章声音仿佛穿过冰山而来。
春彩镯子被毁,她们是不除掉清越不罢休。
她岂能如了她们的愿?!
公孙锦喷火的眸光瞪着许含章,“大嫂没管教好丫头踢坏太后赏赐给我的春彩镯子,杖毙丫头算轻的了,大嫂不要给脸不要脸!”
许含章好笑,她瞥了公孙锦道,“太后赏赐的玉镯,戴着手腕上都能掉在地上,这是对太后的大不敬,丫头觉得有鬼,才踢飞了春彩镯子,不知者不为罪,何况丫头伸脚之前,春彩镯子已经摔坏了。”
“你!”公孙锦气的嘴里都有了血腥味。
三姑娘问:“春彩镯子怎么会摔坏?”
许含章瞥了江原郡主手腕上的羊脂玉镯一眼,揉着手腕道,“玉镯不是铜器铁器,从手腕上摔到地面上,能不碎吗?”
众人默默的看向公孙锦。
这话没法反驳。
玉镯摔地面上,很难保证不碎。
然后,许含章补了一句,“除非是有人脑子被门挤了,故意把春彩镯子放在路上,又恰巧被我的丫头看见了三回,大姑娘这是想拿太后赏赐的春彩镯子引我的丫头上钩是吗?!”
“我没有!”
公孙锦矢口否认。
就算是罪证确凿,也得否认啊。
偷鸡不成蚀把米,丢人啊。
她丢不起这脸。
不过屋子里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被许含章骂脑子被门挤了,她满脸涨红,怒不可抑。
赵妈妈忍不住出声道,“玉镯掉在草丛里不一定会碎。”
的确。
草丛是软的,玉镯掉下去很有可能完好无损。
但是可惜。
丫头招认了。
许含章瞥向赵妈妈道,“谁告诉赵妈妈春彩镯子是掉在草丛里的?刚刚来的路上,看见我的丫头踢飞春彩镯子的小丫头已经当众招认春彩镯子是掉在青石地面上的,她能准确的知道春彩镯子掉进湖里的位置,她的话可信。”
赵妈妈脸色一哏,半晌都不知道接话,心底把那丫头恼个半死。
许含章瞥向公孙锦道,“要想证明春彩镯子摔地上不会碎,就当面摔给我看,我给你十次机会,只要有一个不碎,我就当丫头踢飞春彩镯子之前,玉镯是完好无损的。”
众人嘴角抽了下。
摔一个春彩镯子就够人心疼一年半载了。
还嫌不够,要再摔十个,那是玉镯,不是大白菜啊。
江原郡主眼神冷的能冻死人。
公孙锦拳头攒紧。
三太太道,“就算春彩镯子磕坏了点,你的丫头也不该踢飞。”
许含章看向三太太,“的确,我的丫头踢飞春彩镯子是冲动了些,但她不是无缘无故踢飞的,是因为春彩镯子跟着她跑,她吓着了,正常情况下,谁会蠢到踢飞春彩镯子,还大大咧咧的一路跑回去跟我说闹鬼?”
三太太哑然。
无话可说啊。
一般人干了坏事,都会藏着掖着唯恐人知道,谁会坦荡的说出来唯恐别人不知的?
稍微长点脑子的,都能判断丫头没有说谎。
许含章继续道,“这府里丫头婆子可戴不起玉镯,踢坏哪个姑娘的玉镯都不是小事,我的丫头这么聪明,能不知道?”
聪明?
这丫头都要把人气个半死了,还夸她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