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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节 展览

白昼与黑夜,源于自然客观修制的运转定律,时过境迁中蕴含的机遇并不能随心所欲的扭转相悖的颓势;光明与黑暗,看似同样矛盾却不能准确割舍,临溪羡鱼,却无垂钓之心的诡变,亦是如此。

狭隘空气中脚步的回声,渐渐因沉默而湮没。寂静世界的潜伏,对于暗物质本身,是足够优秀的掩体,但对于不受庇佑的外物,则是拔苗助长般的出卖。这个空间里,仅剩下我心跳可以感知的脚步。

“虔诚的信仰,并非执着的拥护。任何超越出忠诚的愚昧,便是萌生亵渎的前兆。即便是守旧的中规中矩,也无法得到亡灵的宽恕,毕竟时代的同步不会主动区分地域的差别。”

被埋葬在地平线以下的世界总是不容易看清的,视觉上的容错率可以忽略的话,久居黑暗的心房,便享有得天独厚的天然优势,虽然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称赞的天赋。扭曲通道中的转折,我可以辨识,斯其也同样可以,这便是被容许踏入的默许,甚至是响应变更的鼓舞。

“既然是少爷的邀请,至少要比异构世界的魔幻**更加动听,如果我没有曲解少爷意图的话。”

“切,那我是要在胁迫下认同你自以为是的臆想么?不用着急否认,我已经率先赋予肯定的评价了。”

恢复的脚步声,被环境压抑所提升的分贝,证明并未误入歧途。至于黑暗的尽头,期望等待的,必定还是黑暗的延伸。一堵石门阻挡了继续前进的步伐。

“怎么,我算是被领入迷途等待宰割却还自鸣得意的小羔羊么?少爷!”

斯其总是可以在尴尬的氛围中找到可以活跃气氛的调侃对象,当然示弱的表现则是可以置身事外的摆脱嫌疑与推卸责任。

“假若我算是身兼屠夫的商人,我并不想将廉价的商品贴上昂贵的标签。与其自我否认不如寻找开启命运石之门的钥匙,算是自我救赎与解脱。”

漆黑的石门铁青着脸,守护着它的宝藏。小时候是来过这里的,但是关于怎么打开门的记忆,却喜剧式的模糊,悲剧式的淡忘。至于里面的秘密,那是贝拉伯爵府传承历史的证据。

“少爷,焦虑的心总可以让路痴的障碍无限放大,石门之上嚎叫的狼群首领,您似乎掌握着剥夺权力的利刃。”

那是群狼猎食的惊心动魄,作为领袖,仔细打量之后确实少了威武的魄力,原因的话,是,缺少撕咬猎物的牙齿!方孔状的缺失,再仔细斟酌,结合我自身的话,那是父亲临别时留下象征伯爵地位的玫瑰色戒指。

缓缓的将手移动到后天计划所致的残损处,那是完美的契合,龇牙咧嘴之后被挤压出的血色,饥肠辘辘的最真实写照。舔了舔自己整齐的牙齿,却忽然嗅到了本不该具有的血腥,对猎物的迫切向往。

扭动戒指之后,正如我所期望的,沿着坚实的轴承,门被推开了。迎接等待我们的,并非金光闪闪的宝藏,这里也并非什么宝库,只是隶属于伯爵府不许被轻易踏足的私有领地。而轻易就看破机关的斯其,睿智如窒息般的镇定,一股不容被侵犯的气节。看起来已经错过了玩笑时间,一切又将变得严肃起来。

“尊敬的先明,现在正在进行访问的是贝拉伯爵府新一代的继承人贝拉·贝尔以及伯爵府忠实的奴仆凯利斯·斯其。我们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今日的驻足,下一次可能将会是彻底停留,就算是预支我们的使命吧!”

用火把引燃蜡烛的瞬间,整个墓型的初始面纱便在朦胧的美感中被掀开了。与狭窄的走廊相比,这里简直是可以嬉戏畅玩的梦幻乐园,然而那样的放肆是被明令禁止的,不管是出于人情,还是法理。

“斯其,小事上的精益求精听起来却更加矫情,擅自唤醒沉睡中的前辈,惹怒之后被牵连的无辜者,真是危险的处境。”

“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呢!我只是帮助少爷进行的合乎礼仪的日常问候,相信同流着的高贵血脉可以宽恕您偶尔有失妥当的决定。即使真的要承担责任的话,长眠于此的并不是在下,而是少爷您自己,毕竟现在只是提前实施的会晤。”

斯其不苟言笑的神态,善意描绘出不解与担忧。贵族的墓陵原本只会在祭祀的日子开放,其他时间是不允许随意进入的,那将接受祖制的惩罚。但相对于祭祀日期的遥遥无期,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与等待了,缘由虽然离谱,却也恰如其分,那是未来不可预知性的常规担忧。作为伯爵府的现役掌舵人,惩治自己虽然听起来是以身作则的创举,实际上则是守旧的迂腐动摇。

“我拒绝接受惩罚却也不愿修改章程,就算是狐假虎威的蔑视漏洞吧!伯爵府的继承人,继承的是先辈的意志,但服务的是聚集核心权力的皇室。如果要做出一番选择的话,抛弃任何东西都是合理的,也是可以被原谅与支持的!”

捕捉到斯其略微目瞪口呆的瞬间情绪,那种表情和贝拉家族第二代继承人的精致雕刻居然神奇般的吻合了,果然是惊喜的代价。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甚至无法感觉到神态的波动,那同样也是我不想被承认的结局。

“少爷,您似乎有超越先辈的鸿鹄之志呢!我辅佐过老爷,还有幸目睹过太老爷老当益壮的雄健姿态,但少爷总是可以做出让我耳目一新的创举,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孤高自傲的独树一帜,但却意外的合理。您尚未被完全雕琢,但单从本质上来看,绝对是可以完成历史赐予的使命。而我,凯利斯·斯其,将跟随您的脚步,完成对自己的救赎。”

此行的言外之意,已经被理解透彻了,获得可以彻底支配斯其的权力,他的不确定性也是我一直最为忌惮的恐惧。

“耶,这样的说辞或许太过敏感,倘若先生承认的救赎最终得到了宽恕,那我的意识存在又是多么不合理。所以只要我没有错,那先生也就没有错,这意味着维护我们之间不能被破坏关于主仆一致性的眷恋。至于你的功过,不许你自作主张的安排,当然我也是无能为力的,真正可以决定的,那是尚未被病毒侵略的历史,只是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并没有可以医治的良药呢!”

“那么,少爷可真是无情呢!擅自篡改已经存在的设定,却还夸夸其谈的洗刷自己的罪名。如果这些都可以被扭曲理解的话,那么没有穿鞋便破门而入留下的罪恶脚印,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抹去的痕迹吧!从未征求意见的挑衅,伪善着为无辜者祈祷他们即将逝去的生机。”

“完全听不懂你的意思呢!但字面符号的表述,听起来着实无能为力呢!”

“哦?那还真是委屈少爷了,来自由主动着充满怜惜的被动!”

“果然,是那样!”

展览出历代伯爵的荣光雕刻,配上被阴霾覆盖的成就,唯一遗憾的缺漏,将会终结在我的手中,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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