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半梦半醒,好像听见有人争吵,又似乎那声音只是幻觉。她被浓浓的配备包围着,就算想要睁开眼睛给看看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力气。
景煜和王俞渝都气得够呛,互相背过身去,谁都不看谁。刘胡子面对这种情况,心情费产复杂,他对他们的关系降到冰点这件事情感到高兴,可心里同时又生出一阵酸涩:
虽然他出现的时间比景煜要晚,可他对王俞渝的心却比景煜多好太多了。她怎么就看不见呢?
老刘头倒也年轻过,谈过两次恋爱,有过几次心灵的季动,可没经历过像这三个人这么拧巴的关系:他喜欢她,她喜欢他,而作为食物链最顶端的景煜呢?看现在的样子,有那么一点看破红尘的意思。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吃饱了撑的。”终于等到交战双方停火,老刘头找到机会说话,“不如让我帮你们看看姻缘吧。”
王俞渝本来已经背过身去了,听到老刘头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我是天秤座,景煜是双鱼座,星象书上说我们俩是绝配!你再给看看八字?”她的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被窝给烘的,还是害羞惹的。
景煜看起来可就没有她这么热衷了,他苍白着一张脸,嘴唇都看不出血色,拿着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就要走,“不用了。”
小豆丁感觉自己好像被景煜身上的低气压给压低了好几公分,就连这个病房的天花板似乎都变矮了很多。可是景煜六亲不认的冰冷表情,让他根本不敢表达自己那一丢丢的小意见,只是乖乖跟在景煜的屁股后面。
“我们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要是在过去,都够得上拜把子结弟兄了。”老刘头的声音在景煜的背后响起,处于对长者的尊重,他停下了脚步。
老刘头看他没有继续往前走,满意的笑了一下,接着说:“大家有什么事情不能只说呀,干嘛这么针尖对麦芒的?说了你们自己解不开,不是还有我吗?我年纪稍微大一些,懂得多一点没准儿就能给破了呢?”
景煜转过身,对这老刘头非常勉强的笑了一下,“有的事儿,其实不是事儿的错,是事情给人背了锅。”
“那咱也不能让这么个结一直留着,等到百年之后,你们在下面见着了还掰扯这个呢!”景煜愿意开口说话,还尊重他这个长者,那就说明有戏。别看景煜看上去心软的跟个小姑娘似的,其实这样的人一旦说了再见就真的是再也不见。
老刘头也看出来了他跟王俞渝之间,王俞渝也就只是个瞎咋呼的本事,真正捏着主动权的还是景煜。只要景煜愿意开口,王俞渝其实就是个纸老虎。
景煜默默走了回来,“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就给您一个面子。不过我也说明我的立场,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在我这里没有破镜重圆那一说。”
老刘头点头,偏过头去看王俞渝,这丫头脸上嚣张的神情被惊慌取代,虽然她的头低垂着,故意不让人看清楚。可周身包围着的浓浓的忧伤还是能感染离她很近的人。
刘胡子又看不过去了,他嘴巴张开正要说什么,就被老刘头给阻止了。老刘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叫刘胡子:“胡子,你去给我买包烟去!”
送刘胡子到病房门口,老刘头偷偷跟他说:“人家前男女朋友的事儿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也别捣乱了。你不是喜欢王俞渝吗?那她跟景煜不和好对你来说不是件好事儿吗?你呀就别给自己搞什么假想敌了。没劲!”
刘胡子正要反驳,老刘头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我抽哈德门,能买着你就买,买不着就拿这些钱去买点小玩具耍耍,我看小豆丁玩的摔炮就挺符合你。没有半个小时别回来。”
刘胡子蔫蔫的接过钱,无精打采的去坐电梯,还没走出去几步,屁股忽然被捏了一下,捂着屁股回头找凶手,就看见老刘头站在自己身后嘿嘿的乐,“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在不在理,人家好歹过去是两口子,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劲儿啊!”
目送刘胡子的背影,老刘头轻轻摇头,“这小子,心眼没长全吧!”摇着头回了病房。跟外面人山人海嘈杂的感觉完全不同,门内冷清的就连小豆丁都开始打蔫了。
景煜和王俞渝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蒙在被子里,各自为自己搭建出一个小小的天地,谁都不看谁,谁也不理谁。
这样对他们两个似乎没有什么影响,唯一有些凄惨的就是小豆丁了,他到底也还是个小孩儿,面对这种冷战格局,只能缩到什么都不知道的江稚鱼怀里寻求安慰。
老刘头犹豫了一下才进屋,把门关山,连山挂上标志性的和蔼的微笑,“你们年轻人火气这么大也正常,不过总是吵可不是好事情,因为那会降低你们俩的身价。”
没有反应,连小豆丁都没给他一个眼神。江稚鱼的怀抱让他感觉特别熟悉,那种专属于小鱼老师的安全感,唤来了小豆丁的瞌睡,他的眼皮开始打架,听到老刘头的声音,因为他说的话并不劲爆,所以被小豆丁给自动推到千米之外。
老刘头拍拍景煜,再过去看看王俞渝,“现在这个病房里没有会把你们的事情宣传出去的人了,你们两个不妨就开诚布公的把话好好说开?要是还有感情,那就再来一次,要是没有了,那就好聚好散,怎么样?”
“哼,我倒是想,可某些人不是能听得懂人话的人!”景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像是藏了无数把刀子,嗖嗖地往王俞渝的方向射。
不知道是被景煜这话个刺激着了,还是受到对方眼刀的袭击,有些愤怒决定反击,王俞渝勐的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了,她指着景煜,一点风度都没有,“景煜,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谁听不懂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