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东同志,”乔局长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打算命令你立刻配合了何处长、侯督察,包括这两日的公休在内,三天时间完成对东南亚经济走向的情报分析。这项任务非常重要,时间也很紧。你愿意接受我的命令么?”
熊剑东见何奎山和侯意映面呈喜色,知道他们都已十分赞成,便立刻起身敬礼,斩言道:“感谢首长信任,保证按时完成!”
至于能否如自己所愿,把熊剑东破格录用到特情局工作,乔宗心里清楚,这有非常严格复杂的一整套组织和人事程序,现在还不能立即说出来。
离开局长室,熊剑东跟随何奎山、侯意映来到他们的特情五处。三个人做了明确分工,由侯意映负责前期基础资料整理,熊剑东进行归纳分析和提炼,处长何奎山把关审核。
接下来,他们连轴加班,一连几日都吃住在特情局。
按照乔局长的交待,何奎山、侯意映不得向任何人透漏熊剑东的来历。如果有人问及,只回答是从其他警务部门的临时调借。
为掩他人耳目,侯意映特地为熊剑东领来一套全新制服,出门等他换衣。
与普通警官装束有所不同的是,国安制服的臂章,其上面白**域少去了“警”两个字。
过了十多分钟,侯意映估摸熊剑东差不多该换好衣服,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熊剑东已经把他穿着多日的旧军装,折叠起来放在一边。侯意映对他这身旧穿戴早就看不入眼,顺手就丢进了垃圾桶。
熊剑东急忙捡回,收进一个袋子里装好,道:“任务完成,我毕竟还是要脱去了你给的这身制服,回去洗车行工作呢!”
“依我看,你的那个洗车行的差事,未必还能回得去。”侯意映笑道。
她判断到乔局长的下一步,未必舍得眼前这个稀有的全方位奇才之人。
“为什么?”熊剑东问道。
“没什么,胡乱说说而已!”侯意映没有回答这是自己的直觉,而且说不定还会很准。
后来,侯意映顺手拿起了熊剑东的军官证,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原来你在海军陆战队,就已经被授了上尉军衔。” 她惊奇道。
“都过去很多年了!”熊剑东道。“还好,也幸亏我身上一直携带着这个证件,否则还真的说不清我是谁了。”
“这个,也许真的就能派上大用场。”
侯意映把军官证还给了他。
熊剑东其实从侯意映意味深长的话语里,早已经听出这背后的含义,但认为这种事绝不会轻易发生。
但是他转而又想,以自己与侯意映打过的多次交道看,她一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常有出乎意料之举,所以在淮上市的恩源学院时,才被修国治那帮学生们戏称她为“巫婆子!”
神秘,特权!这是国安人员的关键词。
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他们拥有独立的侦查、拘留、预审和逮捕权,不受同级任何政治、经济、军事单位干涉。
无论是在五处本身,还是整个特情局,侯意映肩扛银色橄榄枝和两枚四角星花,虽然和何奎山同属于高中级节警官,却能够接触和掌握许多不为一般人所知的机密情报,被大家看成了领军性的谍材人物。
这不仅是她姿容清丽的外表下,时而优雅绵柔,婉约动人,如小家碧玉;又时而性格狂野,豪放不羁,如意气风发的铁血男人,不差分毫。而是因为她在特情局里,只要上级做出指示,哪怕单人匹马也在所不辞。所以从上到下,她几乎赢得每一个人的敬佩和信任。
虽然她从小成长在军队大院,父亲是大军区级的高级将官,有着优越显赫的家庭背景,但从未见她摆谱过有什么与众不同。同事们有了家庭和个人上的原因请她相助,从来都是有求不拒,总能想方设法提供方便。
熊剑东看待侯意映,有三方面的考虑。
第一是她在淮上市时,作为社会心理学系研究生,敢于直言,甚至在华念平与学生对话时,当众放出男女一夜宿情话题。由此可见她桀骜不驯。
第二是她享有不同于一般女人的身价,出没各种特别场合,居然在央校夹带着手枪,随便进入森严戒备场所,如入无人之境。由此可见她身份特殊。
第三是她全凭个人意志,行事风格飘忽不定,似如怀揣尚方宝剑,敢于叫板各种人物,甚至对上司何奎山轻易就能发飙。由此可见她来头不小。
神秘和特权,在侯意映的身上抒发的淋漓尽致。
因此如何面对无所不能、无所不至的侯意映,更好地掩饰住自己是谁,这对熊剑东来说,绝对是一个重要的难题。
周一的下午,处长何奎山另有要事外出,侯意映把熊剑东留在自己的办公室,拿着厚厚的报告,一个人到乔宗局长那里复命。
乔局长只用简短的时间把报告浏览了一遍,就拍案叫好。他叫来机要秘书,命令立即呈文上报,算是了却一项担忧了两个多月的重要工作。
等机要秘书走开,侯意映故意向乔局长请示,该怎样打发熊剑东。
乔宗反而若有所思,向她问道,你对熊剑东这个人到底了解多少,他的背景到底是否可靠?
侯意映眼前顿时一亮,心中立刻清楚,果然如她之前所料,熊剑东真得就会被特情局破格录用。
“根据部里的指示,特情局很快就会成立一个代号‘黄莺’的联勤行动小组,这事你知道么?”乔宗道,“你,何奎山,六处的贾志明,还有三处搞技术的丁凯,都已经正式列入成员名单。蒋副局长亲自担任组长。”
“至于熊剑东,”乔宗继续道,“上午的局务会议经过讨论,从人员搭配上考虑,已经决定把他也安排进去。不过,是属于暂时性的秘密吸收,因为蒋副局长对此始终持有保留意见,他认为熊剑东来历不明,很难加入我们机关的正式编制。”
“原来不过是临时特工?”侯意映略微有些失望。
她想到,招募一个临时特工,这在任何国家的情报部门,都是史无前例,荒唐可笑。
“临时特工!”乔宗笑道,“你这个提法非常形象。我们已经给他起了一个独特的代号,叫‘芝麻’!”
“一粒芝麻,无足轻重,可有可无!”侯意映皱眉道,“这个代号可不怎么公平,听起来好像很残酷!那么我的代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