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机场。
赶在午间,熊剑东取了登机牌,陪着妙馨在安检之前,先要办理好,她那对鸳鸯双剑的行李托运。
妙馨习剑多年,又曾经担任过全国性武术剑道竞技比赛的评委,自是持有那种由专门机关,所登记颁发《持剑证》,而且是属于永久性的有效期。
但刀剑毕竟属于凶器。即便妙馨有了《持剑证》,按照航空部门的安全规定,她在登机时,也必须做到人剑分离。
所以现在,只能是把这一对宝剑装箱,随机另行托运。
妙馨也只是在乘坐飞机时,才会有如此的麻烦和不便。
对于火车等其他交通工具,妙馨只要是出示了《持剑证》,说明了自己的道家身份,大多情况下都会允许她,将这对鸳鸯双剑随身携带。
两人今天是要搭乘,由深圳飞过来的中转航班,抓紧时间赶往淮上市。
等熊剑东与妙馨通过了安检,进到候机室,发现中转航班的这趟飞机,还没有来得及落地。
就两日之前,熊剑东在入住日国东京的大丸酒店时,他那天夜间冒着生命危险,靠着妙馨的帮助,把美军肯特上尉从阵线旅逃跑后,留下的那个纽扣录影器,塞进到路志超房间的窗户里,掌握到了路志超布下的险恶阴谋。
原是路志超派了范梨芝作为诱饵,要赶在四月底前抵达三亚,与那里之前,就被收买过的一个线人接头,以获得关于南海军事地理情况的重要机密。
而被熊剑东一路,从中东追击到日国的谭启镖,根据路志超的安排,也是要在这期间赶往三亚,对范梨芝的情报收集进行配合。
抓捕谭启镖进行审问,是熊剑东不辜负林思儿所托,从其身上试图获得对骷头优盘的下落,心中久有的想法。
在发现了路志超的企图之后,熊剑东当时就萌生了尽快启程,飞回华国的想法。
而妙馨,自从离开了疆南的雪山王母池道观,与熊剑东随身相伴半月之久,两人设计从中东的阵线旅,终于把惠昌援与乎拉乞德签订的协议,窃取到手。她也希望能早日回到雪山王母池,向师父慈仪真人和边军的侯总司,及时复命。
第二天,他们两人找到一家东京银行,兑换了乎拉乞德交给的十万美元支票,立即搭上一架由东京羽田机场起飞的华国春秋公司航班,当天下午就飞抵了乌鲁木齐。随后又很快换乘了另一架飞机,终于在晚间抵达了疆南的喀什。
但是,当熊剑东与妙馨连夜回到雪山王母池,得知慈仪真人,竟是出了她闭关修身的仪庵堂,只身下山云游,已去了许多时日。
慈仪真人早逾百岁之龄,虽是这些年依旧身体矫健,与年轻时并无太大减变,但妙馨还是为师父担心不已。
经过与身在京城的侯总司取得联系,他对慈仪师太居然还能独自动身,离了雪山王母池在外四处游走,也是惊诧不已。
侯总司决定,打算与特勤局的乔宗局长取得联系后,两人当面听取熊剑东和妙馨,对中东之行的情况汇报。
之前,侯总司一直对乔宗和特情局,封锁了熊剑东在秃鹰岭战斗中幸存下来,并与妙馨一起潜徃战乱中东的任何信息。
然而,恰逢乔宗局长此时离京出差。
侯总司于是当即派出边警战区联勤部队的军用直升机,便于次日间的上午,又把兜了一个大圈子的熊剑东和妙馨两人,从雪山王母池道观,送回到乌鲁木齐的地窝宝机场。
两人被联勤部队以紧急军务的名义,连安检都无需经过,直接安排到一架即将飞往京城的航班,并坐进了头等舱的位子。
离开雪山王母池道观时,妙馨便带上了她离身多日的鸳鸯双剑。
既然乔宗离开了京城,侯总司便遵守了之前与慈仪真人的诺言,计划只等再过一段时间之后,与乔宗哪天见面时,再与他做以前后情况的详谈。
熊剑东与妙馨在京城的住处,被侯总司安排了一个相当机密的军队酒店,并为他们两人的安全回国,隆重设宴洗尘。
不过这晚能在餐桌上作陪,却是仅限于侯总司只身一位首长。
熊剑东把所拿到的惠昌援与乎拉乞德签订的那份协议,以及吐罕暴恐组织,在疆南发展的潜伏成员和秘密联络点,诸般情况都向侯总司详细汇报。
他还向侯总司笑道,此番与妙馨巧扮倭马人石川羽、笠美群夫妇去往中东,还顺手牵羊,意外拿回了乎拉乞德付给的十万美元军火交易赃款。
但是关于路志超派出范梨芝去往三亚收买情报,熊剑东思虑再三,觉得暂时还不可以对侯总司透漏。
因为他担心,一旦有了军方或国安部门介入,说不定就能打草惊蛇,掐断自己对谭启镖好不容易发现的追击线索。
熊剑东想到,只待时机成熟,差不多有了一准的把握,再作报告也并不为迟。
侯总司对熊剑东与妙馨此次冒险前往中东,所取得的丰厚成果,表示了非常满意,赞扬他们两人为保障国家安全,立下了优秀的战功。
他当时问熊剑东有没有考虑,既然现今已经回到京城,是否就应该去往西山十九号,向特情局黄莺行动小组立即归队,报告他在秃鹰岭战斗中,并没有真正牺牲的前后经过。
还没有等到熊剑东回答,妙馨抢先对对侯总司讲道,她认为熊大哥眼下,还不能回到西山十九号的特情局。
她说出了自己想法,这就是打算一鼓作气,顺势而为,与了熊剑东第二天,就乘了飞机出发到淮上市,亲往临淮县的上灵神宗总坛,更多地掌握到惠昌援欺骗教众的证据,尽早揭穿他和上灵神宗的种种罪恶。
熊剑东盘算过时间,目前到四月底尚有几天,并不耽误他去往三亚的日程,所以对了妙馨的提议,也表示很是认可。
侯总司见到他们两人态度积极,立即赞同道,如此最好!
他当即写下了一纸手令交给熊剑东,命他在淮上市如是出现意外,或有紧急需要,即可凭了手令,随时调动地方的武警、公安力量予以驰援。
侯总司临别时,想起了熊剑东刚才提到过的那笔十万美元款项,便又特意交待道,鉴于这笔钱非属国家应得,现以直接首长的身份,批准他们两位,拥有完全的自行处置权力。
至于如何发挥这笔意外之财的效用,熊剑东与妙馨突发奇想,商议了一条赚取惠昌援信任的锦囊之计。
两人的计谋,是要仗着人多势众。
熊剑东当即向鸠卫山上的张二哥打了电话,拜托他租了一辆旅游大巴,连带着之前结拜过的其他几位兄弟,再会合了张大成、杨二婶一帮,散落在京城城各地的丐户,另行开往淮上市临淮县的上灵神宗总坛。
他那时曾经被张大成、杨二婶先后奉承过丐头军师、丐帮大王等若干可笑的头衔。
熊剑东和妙馨合计,反正当下在手头手有的是钱,这算是对那些长年行乞的可怜人们,组织一次免费的休假旅行,并且每人还能发给一些误工补助。
两人都觉得,向乞丐发放误工补贴,这看似荒唐,其实又合情合理。
……
直到了下午一点多钟,由深圳飞来京城的那架中转航班,才终于降落到机场,落地四十分钟后再将飞往淮上市。
熊剑东与妙馨登上飞机,找到了他们的各自座位。
这是每排三个人的仓位,靠里面已经坐上了一男一女。
女的把头埋进男人的怀里,斜了身子像是已经睡着了。男的则透过机窗,正向外面观看。
当意识到有人登机后,会在旁边的空位上落座,男的这才转了头过来,无意间对熊剑东扫上了一眼。
熊剑东待看清了对方,表情顿时变得吃惊和疑惑。
因为他看得极是清楚,这男的不是别人,分明就是自己相当熟悉的陶海亮。
随即,他又低头看向被陶海亮搂在怀里的女人。
虽是见不到长相,但从身形上就能判断出来,她显然不会是陶海亮的妻子,华念平与林思儿的女同学洪芳。
“这女人莫非是……”
熊剑东紧皱了眉,在心中猜想。
陶海亮明显地观察到了熊剑东目光里的猜疑,立即暗藏了一丝不安,想到这位刚上机的乘客,千万不要是对自己在淮上市有所熟悉的人。
他上任淮上市不过才几个月,除非是身边的直接工作人员,还有那些恩源集团的领导人事之外,对其他那些能够叫得上名字,又很熟悉的大小官员,当然不会记得太多。
但是通过淮上市当地的电视新闻,或者在某些大型的活动,在公开场合见到过陶海亮的人,却是多到没人能算得过来。
“对不起,能不能喊起你妻子,把这只脚稍微向里面移动一点。”
熊剑东故意手指女人偏出位子的长腿,对陶海亮道。
他其实真正目的,是想借故把女人弄醒,看清她的长相。
女人听到动静,从陶海亮的怀里钻出来,瞪了熊剑东一眼,把腿向里面收拢过去。
熊剑东立刻看清了对方,心想自己的猜想没错,她果真就是邱香娅!
当下想到:“终究还是以前顾虑过的那样,陶海亮真就因为邱香娅,而背叛了他的妻子洪芳。”
妙馨的位子在对面的一排,她不愿意熊剑东与人争执,就道:“要不,我与熊大哥换个位置吧?”
熊剑东对妙馨摇头道:“这样就行!”
但他心里却是在疑惑,为何陶海亮与邱香娅,两人会出现在由深圳飞过来的航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