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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米卡罗·丧武

过了吃饭这会儿时间。两个白衣服的人结过账就离开了。惜带着些糕点回到房间。

翼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熙嚷的人群流动发呆。

他想的很多,关于他的名字,出生到现在的一切事情。

“很有故事的一个名字,是什么有趣的故事呢?”翼想起了莫空的话。他似乎真的看穿了翼的心事,他从翼的记忆里提出了丧武这个名字。翼也真的回到那段和丧武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回想起他的名字的一切。

“知道我为什么给你翼这个名字吗?我要你像所有翼系龙族那样,自由的翱翔。不是什么特殊人物,就像普通人一样自由的活下去。我希望你没有任何束缚,记住,是没有任何束缚,不管是心里,还是肉体。”丧武的表情,他的语调似乎就在翼的身边。翼闭上眼睛,慢慢地嘴角笑开了。

他只是丧武近万件试验品中的一个,还是一个意外的失败作品。他沮丧,为什么他要来到这个世界来遭受侮辱和被唾骂,“野孩子!”无数路人的嘲笑,恐惧地躲着所有人……

他的笑颜慢慢又划过一丝泪水。接着被叛逆者抓了回来,被奴役,被加入人体实验。他慢慢擼起右臂的袖子,568的红色数字像囚犯一样刻在他的右臂。他看着这个象征着他实验编号的数字,不由“噗哧”笑了。

丧武在翼诞生的那一刻给他烙上了这个象征失败的符号,于是他便没有了任何与叛逆者直接的关系,基本上他退出了叛逆者。可是不巧的是叛逆者把他当做普通孩子抓回来做实验。结果……

门开了。

“我给你带了些糕点,要不要吃吃看。”惜带上门,把糕点放在桌上。

“哦,谢谢。”

“你是怎么了?吃个饭也闹得心情不好啊?”惜走到翼的面前手抚着他的额头,另一个手摸着自己的。

“没有发烧啊?”

“好啦。”翼不耐烦的推开他的手。

惜笑起来,“哎!我说翼,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嘛!藏着掖着多不好受啊!”

翼没有理会,仍面对窗外。

“看莫空的嘴形,是'丧武'两个字吧……”

“米卡罗·丧武。那是制造我的研究员的名字。”翼很认真的看着惜,从惜的眼中翼看不出任何欺骗与虚假,看着惜的眼睛就像面对镜子一样的感觉。仿佛什么事都可以向他倾诉。

“研究……研究员?”惜有些听不懂这些个专有名词。

“对,他是净土少有的对于基因有着浓厚兴趣的人,他也是叛逆者中少有的讨厌武力的人,所以,他的名字是丧武,他相信这个世界终会被科技所领导,而非武力所驾驭。在文明的科技面前,武力是那么的脆弱无能,一个拳头打在一个学生身上会发觉打在哪里都不合适。”提到丧武,翼的脸上洋溢出幸福,这种似于父母给予的幸福,但又不是。对于一个被制造出来的翼,那种感觉,被认知,被感知存在。一切最微妙的,就是一切永恒的。

“那他一定是个很慈祥的人。对于你来说,他就是幸福,快乐。对吗?”

“不,我只不过是被利用而已。所有关于我的一切都是虚无的。”这句石破天惊的话,翼淡淡的讲出,笑颜不改,“我的诞生是个意外。因为实验数据异常,融合蛋的技术设施发生爆炸,最后便有了我。当时许多人都建议毁掉这个意外产物,而丧武却给了我名字和永恒的灵魂。让我有幸来到这个世界上。”

“那为什么你说是被利用?”

“丧武在我身上做了许多的实验,我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实验。我还清楚地记得他告诉我实验成果的兴奋表情,他告诉我说:翼,你是一个奇迹,一个真正的奇迹!你的基因,稳定得如此完美,以至于任何外来扰动都无法撼动它。”

“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是一个最为特殊的龙蛋,基因不变。”

“还是不懂。”

“哎呀,这个我也不大懂,反正就是身体永远不会生病,大概可以这么说。”

惜有些明白得点点头,“啊!?原来如此,所以你才经受住那么多基因实验而没有改变自己的基因。哇,原来这么厉害!”

“可是也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惹上是非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惹上是非呢?”

“丧武骄傲的向外面宣布我基因的奇迹,说这样继续研究,不出多久便会取得基因工程的巨大突破。他也是这么做得,在我身上的研究成果被封在净土,由守护者看守。可是却招了叛逆者有些人的不满,他们要求共享我的基因成果,意思就是说要公开进行实验。如果那样成功,他们将掌握永生之术和其他更加危险的基因秘密。为了隐藏我的存在,丧武将关于我的所有的研究在叛逆者实验室全部毁掉了。为了能让我在世间消失,他在我的右臂上刺上了这个失败作品的符号,覆盖了原来他刺的骄傲的完美杰作的符号。然后,让我从龙之都徒步走到净土去找一个叫做'永毅'的人。”说着,他慢慢露出右臂,惜靠近仔细看,果然有些模糊,在图形的周围有明显的痕迹。

“那……他呢?做了这些然后呢?”

“他又对外道歉说这是一个谎言,没有什么奇迹基因。而许多人都知道我的存在。但我早就逃出实验室,路过这里的时候,还是被他们捉住了。”

“他们知道你的身份!?”

“不知道。我是和其他普通孩子一起抓起来的。他们似乎认为我是个基因突变的怪胎,虽然不断进行基因实验,但并没有什么关于那些新技术的花样。”

“不过这丧武大叔也真是的,他怎么让你一个人徒步走到净土啊?在路上岂不是很危险?”

“你弄错了。”翼有些严肃的看着惜,“他足足活了近两百岁,仍然保持年轻。他参破了永生。是他创下永生之术。所以,他可不是什么大叔。而且所有的安排也都是出于对我的安全考虑,如果太快反而引起各方面的注意,最后还是落在那些人手里。”

“原来是这样。那么,净土的永毅,你认识吗?”

翼摇摇头,“别说认识,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啊?!”惜破有些失望,“早知道如此,向那净土来的两个人问一下就行了。”

“不。”翼断然拒绝,“我的作用只想让那个永毅知道。而且净土也有许多人属于叛逆者,弄不好的话可就麻烦大了。”他面对惜,盯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对视。

“你是一个不会藏心计的人。是一个把所有的心事都写在脸上的人。但你一直这样会很危险。答应我,今天的事不要与任何人讲。否则,你真的会死的很惨。我不希望你被牵连到这个事件中。”

“哦……哦。”惜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不会藏心计,可是他确实向翼撒谎了,他心虚的向床的方向瞟。听了惜的答应,翼松口气,他慢慢走向桌子,准备离开。

“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翼带着糕点出去了。

惜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已经关上的门,嘴巴似乎要说些什么,他长长舒口气,坐下来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人流。

“你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惜的心里又荡起了翼的话,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骗子……他决定要把蛋真正地放在后院,他站起来,“就这么办!”

惜拿着蛋趁着后院无人的时候偷偷摸摸的进了后院。他从黑色的袋子里拿出冒着寒气的蛋,坐在驴车上,把蛋放在他的面前。

“帕鲁斯现在不能被打扰,谢恩又不知去了哪里。大家都很忙碌的样子,似乎都是为了你啊?”他用手指触触蛋,“你说,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弄得气氛这么紧张,感觉我责任重大似的,可我一点也不想去担什么责任,我没有力量去挑重担子。你说……”惜说着说着感觉自己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还是一个蛋,龙族都是从蛋里出来的吗?真想知道帕鲁斯他们从蛋里面出来是什么样子。”他发现自己似乎有些不礼貌,“蛋里面的你还没有名字吧?如果你愿意,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如果你不出声,就是答应喽?”蛋怎么会说话啊?于是,惜便开始思索一个好名字,思索了一会儿,他一拳定音,“就是这个了。毅天。毅就是毅力的那个毅,毅天就是毅力可比天,怎么样?”惜自得其乐的笑起来。蛋动了几下,在惜仰天笑的时候,这个小东西动了。

“毅天,你说一个人如果能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分享给我,是不是我也应该不该有什么隐瞒呢?”

蛋无语。

“是哦,你还只是个蛋……我觉得吧,我不该有什么骗他的,可是……我希望翼不会是为了你对我说谎。如果那样子,我又该怎么办。”

“相信他就不要怀疑他。怀疑他就不要相信他。”声音来自惜的心里。他警惕地站起来瞧瞧四周,没有其他人,难不成这个蛋……

“没错,是这个不起眼的蛋。”

“我的天啊!”惜一下子腿软掉了从车上摔下了,他费力的爬起来,只露出双眼看着蛋,“这怎么可能?”

“如果你想知道翼的心事,就让他做出来给你看……”接惜趴在车前听这蛋说话足足有三个小时。

午后的大街上行人不断,翼随着大流任意地飘着,他欺骗了惜,为了那个蛋……为了那个蛋他欺骗了一个拥有纯真孩子一样心灵的人。

他心里面轰轰作响,乱糟糟的。他的良心在纠结,为了自己的自由他还要付出多少代价?一想起惜这个傻子一样的人,他感觉自己不应该去骗他……他站在大街中央,无意间瞟到街角落里的一个像十三族眼睛的符号,那是叛逆者的联络信号。

他吞口口水,打定了主意,眼神由迷茫变得坚韧。他慢慢地走了过去,在符号旁添了些许的符号,然后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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