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见此情形无不惊骇,几大高手更是悉心揣摩他的身法秘诀,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谷剑寒师从徐尘老祖,又得剑爷山刺秦剑壁上的武学精髓,可谓学识广博,造诣精深,却也从未见过这等玄奇身法,脑海中思绪飞转,不由得想起当年盛传的武林四家中,司空家的轻功号称举世无双,莫非这人便是司空家之人?
见崔神甲等人率一众岛客赶往三关关口,谷剑寒深知纵使人手再多,在那人面前也如土龙刍狗,无济于事,转身向武尚邪等人说道:“素闻当年中原有武林四家,司空氏轻功独步天下,此人有这等身法,我想便是司空家的人了!”
武尚邪道:“司空家我也有耳闻,不过十几年前早已衰没,难得一见。这贼厮屡屡出没,想必是随着众家使者混入岛中,想浑水摸鱼,取些什么,却不知是受了谁的指使。”正说到此处,卞海桐急忙来到身侧,手指韩商和楚关雄说道:“谷先生,武坛主,还有这两个,也是和他一起的贼人!”
谷剑寒徐徐转过身,他鬓角发丝略显花白,可目光却矍铄异常,高耸的鼻尖下,几缕淡紫色的胡须刚劲直挺,海口方正,大耳如环,当真威仪凛凛。他稍作打量,一眼便认出了楚关雄,道:“你是……重阳王的义子?”
此次六家会盟海外岛,重阳王赵九霄也大驾亲临,楚关雄是重阳王近身的义子侍卫,大小场合自然寸步不离,谷剑寒不止一次见过他,何况他身材如此雄伟,走到何处都如鹤立鸡群,如何能不记得。
楚关雄天生万钧神力,但他托举巨门多时,耗尽真元,此刻身体虚弱尚未恢复,见谷剑寒咄咄逼人质问自己,仓促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怕一言不慎,为重阳王惹下麻烦。
谷剑寒见他迟迟不答,心下生疑,正僵持间,忽听来时的路上有人说道:“谷先生,关雄不懂礼数,本王在此向你赔声不是。”话音未落,便见路上匆匆赶来十数个身影,形色匆忙,却气势非凡。
谷剑寒转眼看去,见一众随行簇拥之中,当先走来一个中年男子,竟是黄袍加身,玉带束体,周身上下一派华贵之气,岂不认得,这正是重阳王赵九霄。
谷剑寒虽不知重阳王祖上的由来,却知他这赵姓乃是大宋太祖皇帝御赐加封,世代沿袭,想必其祖上对当朝应是立有大功。依血统而论,虽算不得纯正的皇亲,但重阳王在京兆府经营多年,势力遍布西北,素传他门客过千,屯兵数十万,又因地处西垂,多年间和番邦勾结有染,割据一方,权势盛极一时。
谷剑寒在海外派中飞扬跋扈,霸道成性,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重阳王毕竟有王侯爵位在身,手握重兵,身份尊崇毋庸赘述,乃是六家会盟中除去辽夏两国外的最强势力,因而他的话掷地有声,谷剑寒三思之后,怎敢开罪,迎面笑道:“王爷,何劳尊驾!这位小兄弟是王爷驾前侍卫,我怎会为难他。”
重阳王笑道:“谷先生,我听说这里有贼人偷盗,不知是否抓到了?”谷剑寒还剑入鞘,领着一众随行来到近前,道:“那贼人轻功甚高,谷某见所未见,仓促间竟被他逃脱了。”
“那他盗走了何物?”
谷剑寒摇头说道:“还没来得及进台查看,不过见他身上也没有重物。但听他话意,所盗之物应是为其父医治疾病,谷某的确不知详情。”
重阳王皱起眉头,似有所悟,便点了点头。谷剑寒察言观色,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恭敬问道:“不知王爷是否知道其中隐情?”重阳王尴尬一笑,道:“这件事……本王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啊。”目光一转,落到楚关雄身上,微有怒色,道:“关雄,尔等有事为何不告知本王,却来此行偷盗之举,还为谷先生惹下这么多麻烦!”
楚关雄听他斥责,慌忙伏地跪倒,垂首不敢争辩。谷剑寒听到这里,断定自己所猜不错,淡然笑道:“王爷有何话,不妨吩咐谷某,这海外岛中大大小小的事物,谷某都做得了主,若能为王爷分忧解难,乃是谷某荣幸。”
重阳王颔首答应,道:“关雄啊,快把司空捷叫回来,在谷先生面前将事情原委讲明,本王岂会坐视不理。”
楚关雄自幼在重阳王府长大,乃是王府中三大近身侍卫之一,这三名侍卫被重阳王收为义子,因而又称义子侍卫。楚关雄对重阳王唯命是从,听王爷金口一言,得知事有转机,大觉欣喜,当即起身答应道:“遵命!”
看着楚关雄随一众岛客奔关口而去,韩商孤立无援,心中不禁波涛汹涌;随着事态平息,他胸中豪气渐渐散去,暗想眼前这些人千夫所指,自己必将成为众矢之的,幸好还有灵儿在身旁,他暗行吐纳之法,这才稍觉镇定。
果真听谷剑寒问道:“王爷,这人是否也在王府中做事?”
重阳王打量韩商一眼,道:“府中并无这等人!”
谷剑寒道:“是啊,王爷府中藏龙卧虎之地,岂有这等宵小之徒!卞海桐,将他带下去,按岛规处置!”说罢躬身相请重阳王,意欲引路回府。
却在这时,忽听许灵说道:“哥哥是我独孤家的客人,谁敢对他无礼!”
谷剑寒闻声回首,见一名岛客手举令牌,将卞海桐与韩商隔开数步。谷剑寒方才疏于观察,直到此刻听他口出厥词,仔细打量一阵,才知竟是独孤许灵,思量稍许,沉声道:“怎么是你?快将令牌放下,休在老夫面前放肆!”
海外三岛虽同归一派,皆以徐尘为尊主,但三家势力却各自为政。谷剑寒虽得徐尘偏袒庇护,然而与独孤沧相比,他自知武功、声威皆要略逊一筹,自然对独孤家忌惮三分,怀恨已久,这时见许灵胆敢拿出独孤铁令耀武扬威,他高声斥责也难以喝止,不禁勃然大怒,正要快步上前,将她手中令牌一掌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