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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如沐春池

狼尸王见涂远志仿佛金刚下界,却不为所动,喘息声越发粗犷,和涂远志凝神对视,蓄势待发。

剑拔弩张之际,忽听远处狼声起伏,骏马嘶鸣,四周的狼群也躁动起来。

涂远志余光一扫,见百步之外一匹高头骏马飞奔而来,势不可挡!马头一甩,四蹄猛踏,三四只狼尸竟被它击飞,顷刻间冲入重围,正是他的战马——长河!

涂远志见狼群发起攻势,深知机不可失,大步奔到虬龙斩旁,拔刀出土,朔气如山,横刀扫退一片狼尸,喝道:“上马!”

陈画急忙换乘,坐到长河马背上,涂远志一声呼哨,战马会意,疾驰而去。他动身如风,来到马匹身前,长刀起落,一人一马护着陈画向前飞奔,锐不可挡!

转过岔路口,见狼尸王在身后紧追不舍,涂远志不敢上马,暗想和狼王一决生死在所难免,只要能让陈画突出重围,在所不惜!

他打定主意,忽然停下脚步,高声喝道:“遇路口切记右转,涂大哥稍候便来!”

话音未落,群狼已至,他虎躯倒转,横刀出手,打头的五六只狼尸都被拦腰折断。混乱中,狼尸王形如鬼魅,趁机出爪,涂远志侧身闪避,险些被划中咽喉。

与此同时,七八只狼尸奔过身侧,直追陈画而去。

涂远志正要回追,可狼尸王利爪如电,他急忙翻身躲闪,却听马蹄声响,陈画竟已调转马头,向回飞奔。

“涂大哥!”

话音落地,那七只狼尸同时跃起,齐身扑去。

涂远志惊骇不已,暗想陈画若有闪失,纵使杀尽这鬼城地界的狼尸也无济于事!

“嗖嗖嗖……”冷箭声刺破凄凉夜色,转眼再看,那七只狼尸应声被射飞出去,半空中只留下一片惨叫。

涂远志转忧为喜,见繁星之下,几十人身披银甲,张弓搭箭,呼喝之间,几十匹战马水银泻地般涌到近前。为首那人一提马缰,将一只小瓷瓶掷向涂远志,道:“瓶中药粉可解尸毒!”

涂远志闪身一让,几十骑战马潮水般杀向狼尸群。他正自疑惑,却听那人又喝道:“壮士快走,遇岔路口右转,三转之后,便是去往潼川府大路!”说话间,几十人挥戈跃马,冲入狼群砍杀起来。

涂远志快步来到陈画身旁,见她毫发无损,心中踏实下来,转念想到狼群凶猛,扬声问道:“阁下是何方神圣?涂某助你一臂之力。”

那人激战之间游刃有余,答应道:“在下楚孤城!壮士尽管离开此地!”

涂远志正犹豫不决,陈画跃下马背,见到他手臂和后背的伤痕,心中万分难过,哽咽道:“涂大哥……”

涂远志心头一软,道:“都是皮外伤,不要紧!”

陈画深知尸毒厉害,急道:“咱们快上马,有这瓶药,快找水解毒!”

涂远志点头答应,踏镫上马,伸手将陈画拉上马背,见那几十名银甲武士身手矫健,长矛弓箭搭配运用,杀得狼尸群且战且退,已有溃败之势。他不再多虑,抱拳说道:“多谢义士相助,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催马向前飞驰。

长河马健步如飞,奔出十几里路,已转过三个岔路口,前路宽敞明亮,便知已上了通往潼川府的大路。二人催马又赶了一程,回头再看,却见身后大雾弥漫,早已寻不到来时的路径。

涂远志叹道:“我向来不信这些邪魔外道,今日疏忽大意,不然也不至于有此一难。”

陈画心有余悸,道:“幸好那个红衣老司没为难我们,他若告诉咱们遇岔路左转,不知又是什么险境!”

涂远志道:“方才那位义士名叫楚孤城,此地离龙盘山剑神关不远,莫非是楚门人士!怪我当时心急,不然求出门认识相助,或许能找到江先生和韩五侠。”

陈画急道:“涂大哥先别多想了,咱们快找水,清洗伤口!”

蜀川水土富饶,江河交错纵横,小溪池水更是寻常可见。二人听着水声,在山林中寻到一条瀑布小池,涂远志用水洗净伤口,图上药粉,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传遍全身,他却毫不流露,继续和陈画谈笑风生。

涂远志解下上衣,露出背上被树枝划破的口子,虽然长过半尺,好在是皮外之伤。

方才一番殊死搏杀,陈画虽未受伤,但身上难免沾染尸毒。二人只怕尸毒难除,会有后患,当即宽衣解带,进入水池沐浴。

陈画取出药粉,为涂远志清洗后背伤口。两人起初还觉得尴尬,可肌肤接触,不禁怦然心动,陈画双手环抱涂远志,脸颊贴在他背上,道:“涂大哥,我方才真是怕极了!”

涂远志心潮起伏,整个身子都僵在原地,就算身陷千军万马之中,也不曾感到这般紧张。他呼吸沉重,却缓缓说道:“放心,有涂大哥在,谁也伤不到你!”

陈画却哽咽道:“我是怕你受伤,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涂远志对这句话深有同感,颤声道:“我也是!涂大哥见狼王离你那么近,一生从未感到如此害怕!”情至深处,他忽然转过身,将陈画揽入怀中,道:“涂大哥答应你,再也不会让你担惊受怕!”

瀑布回响,群鸟幽鸣,月光透过风林,洒在波澜起伏的池水中,两人肌肤相亲,在水中紧紧相拥,耳边只有彼此的心跳声,仿佛世间再无他物。

子夜时分,二人换好包裹中的新衣,重新启程上路。陈画坐在马上,看着远山近岭错落起伏,在月光下勾勒出一条条玲珑曲线。

蜀山清幽,意境绝美,她赏心悦目,看着马下的涂远志,心念一转,笑道:“素闻关西战歌慷慨激昂,涂大哥勇冠三军,我想听你唱一支曲子!”

涂远志摇头笑道:“我五音不正,书还读不好,哪里会唱曲子。记得小时候背书,先生常拿戒尺打我,我那时背: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却总将‘律吕调阳’读成‘吕律调阳’,先生说我屡教不改,是有意气他,把我送到家父面前,又挨了几顿打。”

陈画笑不可支,道:“原来你小时候这么笨!不如咱们再去找那位先生,看他还敢打你!”

涂远志笑道:“背错了就应当受罚,若是还能见到先生,我要好好谢他才是。”

陈画正襟危坐,道:“不错,孺子可教也!不过那位先生刻板守旧,律为阳,吕为阴;节为阳,气为阴;律吕调阳是说音律可以调节阴阳变化,阴阳阴阳,说成‘吕律调阳’,何错之有!”

涂远志听她强词夺理,会心一笑,道:“错就是错,涂大哥知错就改。”

陈画遥望月色,皓齿轻开,从“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到“谓语助者,焉哉乎也”,将整篇《千字文》背诵出来,平仄起伏,抑扬顿挫,加之她声音本就悦耳动听,涂远志只觉得余音绕梁,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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