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一个儿子""不,你不是我的儿子"...
这些他昨日从母亲口中亲耳听到的,在他当时看来只是因为母亲受到陈言灵要被立为新后的刺激后才说出的疯癫之词,
现在就满满的填塞在他的脑袋里几乎让他窒息。
择然麻木的向上层走着,突然间又想起了以前择辛与他争执打斗时对他说过的话,
而那些从未曾被他放在心上过的话竟然在此刻被他清清楚楚的回想了起来:
"你以为你得到的爱比我会多到哪里去吗?你以为母亲爱的儿子就是你吗?等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你一定会发现这里最可怜的人是你才对"...
昨日他先是从父亲那里意识到自己地位的可悲,今日又是从他深爱且尊敬的母亲这里受到了重击。
原来,自始至终活的最清楚最明白的人是那个他曾一直以为最可怜最愚蠢的择辛。
他想着想着就痴痴的笑了,笑着笑着就失控的哭了,途中碰到一个企图拦下他的仆人也被他一刃致命。
他感到自己身上的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厚,厚到他几乎抬不起自己的双腿再向前一步。
他有一瞬间突然觉得在这偌大的殿阁里已再无他的去处。
不,不,他还有去处,他现在要去的是母亲的寝殿,他还没有完全失去自己的方向,
他的心中还怀着最后一丝丝的希望。
"不,我不是最可怜的,我也不是最愚蠢的,他们一定都是骗我的,也许我和母亲一样只是变得疯颠了...
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疯颠的猜测...一定是这样的...我要带着母亲离开这里...逃的远远的才好..."
就这样,择然低着头跌跌撞撞,胡言乱语的踩着他熟稔于心的路线闯进了母亲漆黑一片的寝殿。
还未踏入外殿,浓郁的血气立刻从四面八方将他深深的淹没包围,一想到奄奄一息的可怜的母亲,择然内心的一丝丝希望更加坚定了起来。
他不由的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直奔到内殿里,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在途中点亮任何一团烈焰,
光亮与漆黑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或者说其实只是他害怕看到母亲的脸,害怕看到自己的希望随着烈焰的升起而熄灭。
他在一片浓郁的漆黑中听到了母亲薄弱的呼吸声,仿佛是风中的残烛即将就要陨落。
"母亲..."
他悲痛的轻轻呼唤了一声,跪在地上摸到母亲的双手,这双手竟然是那样的冰冷,冰冷到让他的心脏几乎立刻跳停。
"择然...是你吗?"
母亲微弱游丝的声音传入耳中,但对择然来说却仿如一道射进他黑暗世界的光明,
所以他们都是骗他的!母亲是爱他的!母亲现在叫对了他的名字!
择然激动的顾不得一切便将柔软无力的母亲从血泊中拉起来抱入怀中,
他激动到声音都在颤抖着,"母亲,是我!我是择然,我是您的儿子对吗?母亲,您还记得我的对吗?!"
怀中的母亲微微的动了一下,择然感觉到母亲的手温柔的放在了他的脑后一下一下的拍抚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