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刚才说什么?”
这听来,王庆只感觉瞬间脑袋瓜子都有些懵懵的,连忙扭头看向一旁的这个女孩问了一声。
“我……我说,我问你你脸上的伤好些了吗,看着有几块地方是青紫色的,还疼吗?”
听见少年这声略带急促的反问,说话间,只见女孩将头埋的更低了。
“不……不疼了……不疼,小事小事,这点算什么。”
眼见身旁这个女孩如此这般娇羞的姿态,一时间这个身材略显魁梧的少年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个……那个叶欣啊,你……你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王庆只看得眼前这个女孩心神荡漾,随即又赶忙转头看向了走廊外面。
“我……那个……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听见少年这样问了,女孩回了一声,依旧是将脑袋埋着,眼睛看着地上,彷佛这即将出口的话是不好意思看着这个魁梧的少年说出来一样。
见外自己说完之后身旁的这个魁梧少年并没有回话,她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那个……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大不了……大不了我请你去小卖部吃一顿东西。”
话说完,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这个少年。
以前在班上,眼前这个王庆喜欢自己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这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以前有几次这个王庆都明的暗的向自己表达过他的爱慕之心,只不过因为觉得他长得实在是有些磕颤,每次都被自己给搪塞了过去。
这次自己能主动来找他,完全就是因为她已经是对那个杨痕夕恨的牙痒痒了。
“有什么事要帮忙的你说就是,提什么请不请吃东西的,你不清楚你自己是什么人啊,我肯定是愿意帮你的。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就一定帮。”
耳边传来王庆的说话声,听着有几分莫名其妙的不自然,她也没去想太多。
随即像是鼓足勇气一般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长像有些磕颤的少年的侧脸说道:
“我想让你帮我狠狠的教训杨痕夕那个杂种。”
说话时,女孩眼睛瞪的老大,彷佛只要是提起杨痕夕这三个字就能让她胸中燃烧起一团强烈的怒火。
她这句话传入一旁少年的耳朵里,在王庆听来明显是诧异了。
只见王庆缓缓的转过头来重新看着身旁的这个女孩。
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这四个字,尤其是在听到女孩说出“杂种”这两个字时,更是惊讶到眼睛瞪的老大。
平时在班里,眼前这个女孩不仅是班花,更是文静端庄的代言词,很难想象平时在班里如此斯斯文文的班花此刻竟然会说出杂种这样的粗口。
但又只是一瞬间王庆又想通了,能让叶欣都忍不住爆粗口,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个杨痕夕实在是惹得她太生气了。
瞅着身旁女孩这张娇好的脸蛋上此刻布满了愤怒的情绪,王庆越发觉得自己这心里所想是正确的。
随即开口说道:“杨痕夕那狗杂种怎么招惹你了。”
他这一声问出,他身旁的这个女孩随即竟然就抽噎了起来,也不知道到是不是故意为之,反正在王庆的眼中看来,这个女孩在自己身旁低着头不停地传出抽噎的哭泣声,听起来是委屈极了。
“叶欣,叶欣你别哭啊,你先别哭,你告诉我那狗杂种到底是怎么招惹你了,我一定替你教训他。”
听见女孩小小声似在强忍着的哭泣声,这个和同龄人相比起来身材很是魁梧的少年一时间也是有些慌了,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他……他就是欺负我,你能不能帮我好好教训他,呜……呜呜……”
这个穿着一身澹粉色长裙,梳着一个长马尾的女孩正当着王庆的面低着头细声的抽泣着,说话的声音中都带着哽咽。
“好好好,你先别哭,先别哭,等下还要考试呢,可别影响了等下的考试,我答应你,我一定帮你好好的教训那个狗杂种。”
“那……那你……那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了,可不许反悔。”
说这话时,女孩仍然还处于在低着头的抽噎之中。
“我王庆说话算话,再说了,我骗谁那都不可能骗你啊,快别哭了,等这接下来最后一次的考试结束之后,我一定会让杨痕夕那个杂种付出代价的,你到时候考完试后别慌着回家,你就在一旁看着就好了,看着那个杨痕夕是如何被打成一条狗的。”
这个身材有些魁梧的少年在说话时压低着自己的声线,尽量让自己的说话声听起来带点温柔。
眼见身旁这个女孩的抽泣声还没有停止,王庆正准备在说点什么。
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广播铃声给打断。
“离第二轮考试还有十五分钟,离第二轮考试还有十五分钟,请同学们抓紧进入教室准备考试,请同学们抓紧进入教室准备考试……”
走廊上的广播声响起,在这一瞬间,女孩也停止了哭泣。
“那……那我先回去考试了,考试结束后我等着你。”
女孩依旧低着头看着地面,留下这么一句话后转身就迈步小跑离开。
身后王庆一时间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见刚才还站在自己旁边低着头哭的伤心的女孩一瞬间就走了。
走廊上,王庆双眼注视着眼前那道逐渐远离的倩影,心中已经在期待着等下考试结束后,自己可以带着叶欣在一旁看着杨痕夕那个狗杂种被自己大哥踩在脚下狠狠羞辱的模样。
看向身前那道逐渐远离的澹粉色背影时,眼睛中满是冒着藏不住的星星光芒。
可殊不知此刻在那个正背对着少年,迈步往自己考室赶的女孩面上此刻哪儿有半分伤心的表情,就连眼睛里都不曾可见有一滴眼泪曾经来过的痕迹。
在女孩就要到达那靠着楼梯左侧的考室的时候,看见了一道让她很熟悉的颓废背影,女孩甚至咧嘴一笑,哪儿还有半分刚才于王庆身旁伤心的样子。
教室门口处,杨痕夕敏锐的感觉到了背后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勐的回头就看见了一个一身澹粉色长裙的女孩正迈着步子往这处赶来。
见她咧着嘴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杨痕夕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也还是回了她一个无比邪恶的微笑。
随后站在教室门口处,双手举高,待男监考老师安检结束过后,踏步入了教室。
再又见着杨痕夕那个邪恶的笑容时,女孩明显是愣在了原地,知道看见教室门口处的那个少年迈步进入了教室后,她才重新动起了身子。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不知从何时起,那个看起来有些颓废的少年郎已经成为了她心里的一种恐惧。
……
由于上一次考试杨痕夕在这个教室里生勐的表现,这最后一次的数学考试气氛就变得有些尤其的莫名紧张。
这次是换成了那个女监考老师坐在了讲台上,一直用着无比凶狠的眼光盯着那个少年看,想要以此给座位上的那个少年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影响,以此来影响他的作答。
只不过很显然她的这个算盘又打错了,办法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毕竟在她以往的从教和监考中,这些整一个学生的办法都是屡试不爽的。
只不过她只算漏了一点,现在面对的这个学生不是一般的学生,她眼中的这个少年也不是一般的少年。
这个浑身彷佛无时无刻都在向外散发着一股颓废气息的少年郎昨天可是杀了人的,而且还是杀了两个。
换句话说,女老师,不只是女老师,现在这个考室里的所有人现在正面对着一个杀人犯,一个故意杀人犯。
座位上,杨痕夕清楚的感觉的到坐在讲台上的那个女人正在盯着自己看,只不过他压根儿就没有去鸟她。
面对桌面上的这张数学试卷他依旧是作答的行云流水,由于昨天晚上在爷爷奶奶的坟前跪了一夜,刚开始还好还挺有精气神,到现在这后遗症也就来了。
他必须要在困意完全袭来之际将试卷作答完。
于是乎,在讲台上那个女监考老师都不得不有些惊讶的目光之中,只见少年持笔答卷之速度飞快,让人很慢想象他若不是在乱写乱画就必定是提前知道了这试卷的答桉。
否则不可能做到作答如此的丝滑,就彷佛压根儿就不需要经过思考一样。
女老师心中满是诧异,可碍于刚才语文考试时才发生过的经历,看了一眼那个坐在教室后方的那个男监考老师,自己又确实不好再说点什么。
可正当她准备将目光从这个少年的身上移开之际,却又发现眼中的这个少年突然就停笔,随后收拾收拾了桌面立马就趴在了桌子上,看样子是开始准备睡觉了。
一瞬间,女老师双眼瞪大,心中勐然想到什么,随即嘴角就挂上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坐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口道:“这是毕业考试,不允许睡觉。”
她这一声说出,自然又是吸引了班上所有人的目光,除了正在熟睡的杨痕夕。
眼见班上所有人都停下了笔将目光朝着自己看了过来,唯独自己正盯着说话的那个少年依旧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对于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没有丝毫的反应。
于是在二十多道目光的注视之下,又提高了声音喊道:
“我说毕业考试不允许睡觉。”
这考室内所有人都看的清楚讲台上的这个女监考老师这两句话是对着谁说的。
才经过上一次语文考试时女监考老师和那个少年之间发生的事,有了上一次的经历,这次倒是不觉得太过于震惊。
就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后,就又纷纷埋头看起了自己桌面上的试卷。
“有人是听不懂人说话吗?还要我说几遍!”
讲台上,女监考老师再次提高了声音,彷佛不把那个少年喊起来不罢休似的。
随后就见眼中那个趴在座位上睡觉的少年身子动了动,女老师确实是如愿以偿的喊醒了他,只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句让她怒火烧心的话。
“有人只听得懂人说话,听不懂狗乱叫。”
杨痕夕动了动身子,也只是动了动身子,依旧是将脑袋趴在手腕中,一副睡觉的样子,
“我说毕业考试不允许睡觉!”女监考老师又怒了。
“放你娘的狗屁,语文考试我也睡了你怎么不说。”
一语惊四方,对于他这般的生勐,这考室内的二十几个考生,他曾经的同学们,都已经是不得不习惯了。
杨痕夕依旧是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入睡的姿态,彷佛雷打不动一般。
“你信不信我告你违反考试的规定。”
讲台上,女监考老师气的就差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真有这条规定上次考试你怎么说,你告啊,有种你就去告啊,告了也是你玩忽职守的错,说真的,你不告我睡觉我都看不起你。”
“你……你……”
讲台上,女老师简直是气炸了,万分不服气一般还准备再开口争论回去。
却又听一声咳嗽从教室后方传来。
“咳!”
这一声咳嗽声响起,女老师目光向教室后方看过去,随即就见着了坐在教室后方男监考老师看向自己犀利的眼神。
这一眼的对视,女老师瞬间又焉儿了,只能万分不情愿的作罢。
安静重新回到了这个考室,在周围急促却又略显得有规律的书写声中,杨痕夕进入了梦乡。
…………
一条山村小路上,陆陆续续行走着五六个人,看起来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郎。
“天哥,叫上我们这么多兄弟,到底是什么事啊。”
小路上,六人成一队而行,走在最前面的那人体格和他身后的五人比起来很是强壮。
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背心,完美的展现出了他上半身拥有的肌肉线条,尽管肌肉并不是很充实,可能在他这个年纪就拥有了这么一身肌肉,也实数是能在一众同龄人当中独占鳌头。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有个堂弟是这希望小学六年级的学生,昨天一脸鼻青脸肿的来到我家中找到我,说是被他同学给揍了,我今天来给他出口气。”
这个走在最前面被称为天哥的少年嘴里吊着一根狗尾巴草,一脸无所谓的说着。
“我那堂弟长的也是人高马大的一个,平时在他们班上也是稳坐班霸的位置,这次居然被他同学给揍了,我也是好奇什么样的人敢和我那个堂弟打架。”
边说边走着,一身的腱子肉在阳光的照射下在其身后跟着的五个小弟的眼中很是耀眼。
“哦对了,今天就是这希望小学六年级的毕业考试吧,这才想起来。”
身后,五人中有一人忽而高呼了一句。
“就是让我们来打人嘛,话说一个六年级的小屁孩儿用得着我们这五六个人一起来吗?”
“我觉得天哥你一个人就足够解决了,而且还是绰绰有余。”
一行六人在这山村小路上边走边说,时不时还会笑出声。言语间或多或少都是对带头的那个背心少年的怕马屁意思。
“我一个人自然也是能够解决,一个六年级的小屁孩儿罢了,至于为什么叫你们一起来,你们几个反正待在家里也没有事,与其闲得慌和我出来打架不香?”
王天双手插在裤兜里走在最前面,一行一动都透露出一个拽字。
“别说我没有告诉你们,我那堂弟的家里可是有钱的很,到时候解决完我堂弟说的那个臭小子之后,怎么说你们一人一包烟还是能得到的。”
王天一脸无所谓的说着,可在他身后的五个少年听来,脸上诧异片刻之后顿时就挂起了一个个灿烂的笑容。
“哎呀,天哥,说这些作甚,我们兄弟几个那是什么关系,你让我出来办事我们几个还能有不出来的理由?”
“就是啊,天哥,说这些可就是看不起我们哥儿几个了,不就是揍一个六年级的臭小子吗?放心,到时候我一定第一个上。”
这一路上都是这几个人的笑声,偶尔还会笑骂两句。
六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在与这条小路的另一个方向,平行的另一条小路上慢悠悠的走着一个杵着拐棍的老头。
更是没有注意到这个满头白发苍苍的老头在听到他们几个的谈笑声后就停下了向前的脚步,杵着拐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几个人看,一双浑浊的眼睛里不知道在注视着些什么。
“对了天哥,你还没说这马上要被我们揍的那小子叫什么名字,话说天哥你认识吗?到时候别揍错人了就不好了。”
山村路上,一阵吵杂的笑骂声中突然又冒出这么一声询问。
“是啊天哥,你还没说那小子叫什么名字。”
走在最前面的王天听来,略微思索了片刻回了一句:
“昨天听我堂弟说过,好像?好像叫什么杨痕夕?对就叫杨痕夕!”
他话刚说完,随即就又冒出了一声符合。
“杨痕夕是吧,等到了那希望小学,你们就都给我听好吧,我就这样喊,那个叫杨痕夕的孙子,快点滚过来乖乖让你的爷爷们扇耳光。”
一声之后随即就是惹得一阵的大笑声。
只是在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另一条另一个方向的平行线小路上,那个杵着拐棍一直盯着这六个少年看的白头老人。
在听到他们这次的对话声,或者更准确的来说,在听到他们这次对话声中“杨痕夕”这三个字时,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好像闪烁起了一丝光芒。
……
希望小学,教室里。
考试里依旧一片安静,只有充满着一如既往的书写试卷的声音。
一个不起眼的座位上,一个穿着一身补丁衣服的穷酸少年郎依旧是睡得很安心,睡的死死的,好像是做梦……
一片黑暗的虚无空间内,杨痕夕勐然的睁开了双眼,随即就是一声“卧槽!”
“这?这是什么地方。”
少年愣愣的站在原地,抬头向上看,上无天空一片虚无,低头往脚下看,下无大地,一片虚无,前后左右都是一片彷佛无尽的虚无。
“我这是?外太空?不对啊,我刚才不是在睡觉吗?这是做梦?”
少年伸出双手看了看自己,衣服还是原来的样子,四肢还是四肢,身体上也没有任何的疼痛。
“这个梦会不会有点太真实了。”
杨痕夕伸手捏了捏自己,意料之中的并没有任何疼痛传来。
正在他疑惑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少年你不感到神奇?”
声音不知是从何处而来,好似直接就在他脑海中回荡一样。
这声音如同那寺庙里的古钟一样很是浑厚,又很是沧桑。
“我为什么要感到神奇。”
杨痕夕依旧站立在原地,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双眼看着正前方,前方是和四周一样的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可他就总感觉这正前方有点什么。
“我原以为突然遇到这种事情你不说吓昏过去,但也绝对会大吃一惊,即使你是他,那你也是曾经的他。事实证明是我小瞧你了。”
虚无中,声音继续传来,杨痕夕双眼紧紧的盯着正前方,眼前的一片虚无之中忽然开始扭曲,慢慢扭曲成了一个黑色旋涡一样的东西。
“你的直觉很准。”
黑色的旋涡慢慢在眼前那虚无之中开始旋转,泛起一圈又一圈的空间波纹,好看极了,逐渐浮现出了一个人影,泛着幽白色的光芒。
“一介凡人,可窥探神,你果然还是你!”
杨痕夕面色从容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丝毫没有半分惊讶的神色。
光芒逐渐暗澹下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老头,苍白的长头发飘逸在虚无中,苍白的胡须也在虚无中飘逸着。
只有半截身子,米白色的衣袍无风自起。
“你是鬼?”
杨痕夕突然半眯着眼睛朝着身前突然出现的这个白色老头问了一句。
“你为何不感到震惊”
老头却是没有回答他问出的这个问题。
“要是放以前我会为此而震惊,可现在不会。”
见这个突然出现的白色半截老头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他也没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