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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乐晨之死

“叶初,你要多加防备,他们……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林乐晨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开始不停的颤抖,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她还想要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说下去,宋叶初却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乐晨乖,不说了。我们不去想那些恐怖的东西,你乖乖的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好不好,乐晨,你听话,不然我要不开心了。”

宋叶初轻轻的抚摸着林乐晨的长发,一下又一下,轻柔得不能再轻柔,眼里更是温柔似水,在她的怀里,林乐晨慢慢的停止了颤抖,好像找到了港湾一般,靠在宋叶初的肩头,泪水就这般顺着面颊留了下来。

“乐晨,别去想那些个不开心的事情,都过去了。过去了。你已经回到我的身边了,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再也没有人敢这样做了。你乖乖的,一切有我在呢。”

渐渐的,林乐晨开始小声的抽咽,分明受了那么多痛苦都不曾哭泣的她,如今靠在宋叶初的肩头,泪水竟是止不住的浸湿了宋叶初的衣裳,泪水透过衣服,沾染在了宋叶初的伤口,身体的疼痛却是比不上心里止不住的悲伤。

她的乐晨,一向那么开朗和阳光的乐晨,究竟是受了怎样的伤害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不再的那些日子里,那些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林乐晨的哭泣声渐渐变得大了起来,她先是小声的叫着宋叶初的名字,然后慢慢的声音开始变大,她像是在哭喊着宋叶初的名字,听到宋叶初的回应之后又开始大声的哭泣,她抱着宋叶初的双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像是要抱得宋叶初窒息了一般,可是骤然,那哭泣声停了下来,连带着她紧紧抱住的双手也松了下来。

宋叶初眼里终是被掩饰不住浓的化不开来的忧伤和恨意所侵袭,她不住的轻声唤着林乐晨的名字,然而怀里那人的身体却逐渐冰冷下来,再无法给她一句回应。

“乐晨乖,乐晨乖,我在这里不怕的,乐晨,乐晨,乐晨……”

林乐晨的名字在着空荡的小屋之中回响着,却听不得一句回应,只会宋叶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小道即便是站在她的身边却也听不清她在喃喃些什么。

宋若宋薇等一众护卫守在门外,听到林乐晨的声音戛然而止,眼中都透出了哀伤和担忧,宋若眼中最是忧虑,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宋叶初对林乐晨是何等的在乎?

从六岁起,林乐晨便陪在宋叶初的身边,而这一陪,便是十年过去。陪伴,才是这世间最令人无法割舍的情感。

宋若盯着那扇小门,好似能透过那扇门,看到门后的那人一般。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小门轻轻的打开,宋叶初横抱着林乐晨,脸上透着宠溺的看着林乐晨,仿佛她真的只是睡着了一般,而过了今晚,林乐晨便又会活泼乱跳才出现在她的面前,带给她旁人带不来的欢笑。

而这般宠溺的笑容,看在众人眼中,却莫名的有些毛骨悚然。

在场众人竟是看着宋叶初就这般抱着林乐晨,宠溺的微笑着,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旁的房间之中。那是宋薇为林乐晨准备的卧室。她动作轻柔的将林乐晨放在了床上,动作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轻轻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

没有人敢开口说上一句话。

没有人敢去打断这珍而重之的举动。

而做完这一切,宋叶初满目之中只剩下了浓浓的仇恨,她冷冽的转过身来,看着站在外面的一众手下,越过她们,走回了之前的房间,果不其然,床上某处摆着的是林乐晨真正要留给她的东西。

林乐晨知道,若是自己看到了宋叶初,只怕回想起那些画面时会颤抖得说不出话来,而宋叶初,也必然是不会允许她再去回忆那些惨痛的记忆。可是她却偏不愿让宋叶初身处于危险之中,所以,一早就将该留下的东西,留在了床上。

这是一封很长的书信,林乐晨将书信叠了几层,宋叶初便慢慢将它展开来,满满一页写满了那些林乐晨无法开口诉说的话语。

叶初

宋叶初看着信,耳边响起了林乐晨的声音,就好像是乐晨在她的耳边小声读着这份信一般。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再你身边了吧?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过来,我就向宋薇要了纸笔,那些曾经想要告诉你的话,还有那些我即便是看着你你也不然不会让我说出来的话,我都写在了这里面。

不过说好,你可千万不要难过,也千万千万不要又将错算在自己身上。

只是看着前两段话,宋叶初便禁不住红了眼眶,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可是只是看着这信,她就好像又看到了乐晨在她面前认真得有些生气的模样,告诉她,不要将错算在自己身上。

信的字迹有些虚浮,想来写信的时候,林乐晨已经是没有了多少力气。原本一手清秀的小楷,却显得有些凌乱。

宋叶初继续看下去。

叶初,我必须先要跟你道一声歉,这一次自作主张也没有同你商量,害的自己落到了如今的局面。都怪我不该太过心急,中了他们的诡计。我那时被他们骗得离开了家中,就已经察觉了不对,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们走了下去。

他们哄我说妈妈就在北美,让我跟着她们一同,还同我说,你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却迟迟不跟我说,就是害怕我倒戈到他们这边。可是我知道,你对我一贯是最好的,就是爸爸对我的好,可能都要比你差几分。

可我也知道,你一定是比我要先知道妈妈的消息。不过你不告诉我,一定是不知道怎么跟我说起。只是我心里实在是太想知道,妈妈究竟是什么样子了,才乱了心思,跟他们走了。

后来,后来我是真的看到了妈妈。

可是我宁愿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不是因为她已经屈服了他们,而是因为,她被那些人装在了一个巨大的试管之中,像是一个婴儿一般的蜷缩在其中。但我真的看到了她的脸,和我记忆之中并无变化,她的目光,是那么的疼爱。

她好像是失去了意识,可是她睁开眼看到我的时候,分明是认出来我了。她的眼中透着慈爱,可是转瞬之间又都是恐惧。

我心中难过好难过,却什么也做不了。我趴在试管上,隔着那层透明的东西看着她,我轻轻的叫她,妈妈。虽然那些人说那个东西里面的人什么都听不到的,但我知道,妈妈听到我在叫她了。

因为她也在叫我,她说,女儿。

她在喊,女儿,女儿,我的晨儿。

我是听到了的,她在那样叫我。

我好想抱抱她,好想抱抱她,可是却只能隔着那个透明的东西望着她。

明明是那么的近,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那些人只让我看了她一眼,就把我从那里拖走了,然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只是那么多年来我每日梦到的她,终于不再我的梦里出现了。因为我真的看到了她,我的妈妈。

叶初,其实我不后悔,不后悔我的选择。叶初,你也不要难过,更不要自责。这本就不是你的过错。

还有……

信到了这里,便再也没有了。宋叶初将信纸翻过来复过去,却再也没有找到任何的东西,而那句还有,也被林乐晨用笔狠狠的划掉,宋叶初盯着那处墨迹看了很久,才辨认出来了这两个字究竟是什么。

还有,还有什么呢?

宋叶初是知道的,可就是因为知道,她才更加的难过,不知何时,乐晨已经逐渐成熟了起来。她在信里,将那些东西一笔带过,最难熬的日子她都藏在了心里,只字不提。只是想同宋叶初分享,找到母亲的喜悦,和那些说不出的难受。

她只是,想要同宋叶初分享心情罢了。

宋叶初嘴角浮起的都是苦笑,从身上取出一瓶药水,涂在信纸空白的背面。

果然,密密麻麻又出现了不少的字。

这是宋叶初曾经教给林乐晨的一个小秘密,用某些东西,可以让要传达的重要信息被隐藏起来。林乐晨定然是信不过这里的人,才用了这种方法。

而能够看到这空白之中隐藏文字,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用她手中的药水涂抹,也只有这个药水才能让这些字显现出来。

叶初,这里要告诉你一些秘密。

我虽然被她们所俘虏,可是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探查出来一些秘密,至少我猜到了,那处地下大本营,就在北美联盟的芝加哥地下。我也不曾想过,他们的大本营竟然会选在这么一所繁华的大都市。

我还隐约听到一些话提起过,这处大本营,就是在芝加哥的某个商厦之下。

叶初,最后求你一件事情,要是能够找到这里,一定要记得把妈妈救出来,实验体0935号。那是我的妈妈。

还有,叶初,我终究还是忍不住想要你帮我同他,说上一声。

乐晨这辈子只怕是没有缘分陪他到老了。让他珍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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