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早上的时候,我还有汪新班上的陶青想跟他学太极,汪新要跑步的呀,就一起跑,结果跑着跑着,有人说流氓话……”周媛媛娓娓道来,除了那男生说话的细节外,其它的都讲得一清二楚。
“这么回事啊!”孙昊道,“那几个是欠打,要是我的话我也肯定动手!”
“就是!”那庄秀莲也义愤填膺,“哪有这样的人啊!”
而马玲却好像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这人样的就应该见一次打一次!”
他们怎么表态都没有用,汪新关心的是冯倩的反应。
冯倩等大家都发表完意见了,才道:“那些人是太没道德了,但也不一定非打不行啊……”
“哎哎!我说美女……”孙昊道,“你不打你能怎么办?跟他们动嘴皮子?没听刚才周媛媛讲了嘛,那就是不跟你讲理的——碰到这样的货,就得好好教训他们,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他们才会老实!”
冯倩想了想:“反正打架不好——不准随便打架了!”
汪新手一摊:“知道了,大小姐~”
——我肯定不会“随便”打架的吗!
“不谈这个了。”房莉道,“你们还有什么地方没去的吗?一起去转转,等会就吃饭了。”
于是一众人继续在校园里逛,汪新注意到周媛媛总是和冯倩一起不知道聊些什么——该不会是想讨好师母然后好从自己这儿捞好处吧?汪新一想,便乐了一下。
又转了一会,到了11点半,大家便一起往校外走,马上要到饭时了吗。
还是天然居,11个人围一张大桌子,却也不显挤,而这时候来饭店的人也不多,很快菜就上来了。
一边吃饭,一边聊着些闲话,不知不觉就到了1点40,汪新结帐后大家一起出来,便分成了三队——一队是要去学校;一队是孙昊和房莉,是要回住处;另一队便是汪新要送冯倩她们去车站。
临走之前,周媛媛问了下汪新下午几点、在哪儿教拳,得到了回答之后便道要跟陶青他们通知一下,便和刘涛及邵振明邹北平离开了。
汪新和一众女生走了不远,到了自己住处的那个巷口,冯倩便道:“你先回吧,知道你肯定有事情,就别送了。”
“好的。”汪新点头应了,“路上注意点啊。”
冯倩做了个鬼脸:“知道了,又不是三岁小孩!”
然后一众女生和汪新说了再见,便嘻嘻哈哈地走了,汪新也拐了进去,到屋里之后手机定好4点50的闹铃,继续做自己的游戏策划。
许是以前有过做了《保家卫国》那三款游戏的基础,汪新的工作进度很快,到下个周二的时候,策划案便基本完成。而公司那边团队也已经组织了起了,文档发过去之后,便是要等他们做出来之后再慢慢调整了。
周媛媛是在周日中午请的客,七个老乡聚一起吃了一顿。
而这几天里,每天早晚一次教拳,来学的人越来越少,到了周三下午,跟在汪新后面的便只有三个:周媛媛、陶青、邹北平。
不学就算,汪新巴不求得人越少越好,教起来省心啊!
周四收到了从建康大学寄来的信,冯倩她们那天来的时候帮这边几个老乡拍的照片寄了过来。马玲的技术确实不错,拍得挺好的,尤其是那张汪新和冯倩的合影,汪新自己看了都想笑——表情挺逗的……
下午拿到信,晚上回去,汪新便给冯倩打了个电话,习惯性地问了下她的近况之后便道:“又不远,寄什么信啊,不是麻烦吗!”
“才不呢!”冯倩回道,“跑过去的话一来一回就要一个多小时,去邮局才花多长时间……”
“那你打个电话来我过去拿吗!”
“不要啦,你那么忙,一小时都是万儿八千的……”冯倩那电话那边笑。
“我还一小时几十万上下呢……”汪新苦笑。
“好啦,反正都寄过去了,再说也没用。”冯倩道,“没事我就挂了,赶作业呢。”
“好吧。”汪新便挂了电话——别耽误她的正事,人家现在可是个好学生呢。
第二天早上,四人跑完步之后,汪新照例自己先打一套套路,让他们三个在旁边自己练习这几天学的招式,打完之后便开始教他们“上三步”。
一直花了有四十分钟,这一式三人才算是稍有点架势了,耗的时间比前些天都长,而主要原因或许就是邹北平所说的“顺拐啊,别扭”。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汪新道,“没事多练练。”
陶青感慨道:“又学了一招!一个月能把全套打下来,你觉得得多长时间才能实战?”
汪新想了想:“那得看你每天跟别人打多长时间。”
“我自己练还不行啊?早晚各一遍,得多长时间?”
“那么样的话时间可就长了……”汪新道,“我以前每天早晚各一遍,十几年了才感觉到刚能用得上……”
“但你可打得不错!”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汪新看过去,赶紧招呼:“赵老师。”
这赵老师姓赵名洪,便是汪新前一世从大二起见的常在*场上练太极的那位,江下省临海县人,自幼习武,功夫不赖。
他来干什么?汪新脑子里转了一下,便省了过来:赵洪是跆拳道协会的老师啊,黑带四段,前一世陶青便是跟他学的太极,这人虽说有着跆拳道的职称,教陶青的时候却总是说跆拳道只是打基础的功夫,要学还是中国武术——也是个妙人。
赵洪点点头:“教得不错。”
敢情他看了有一会儿了!
“不敢不敢。”汪新赶紧道,“在您面前,那还不是班门弄斧吗。”
那赵洪笑着摆手:“别!你讲的那些我可不一定能讲出来——跟哪个师傅学的?”
前一世跟杨七呗!那家伙虽说实战的东西没教自己多少,但跟着他混了几个月,他教套路的时候还是十分用心的……
但这话汪新不能说啊,所以便道:“小时候跟公园的老人学,后来自己看书,现在网上又好找资料,自己琢磨的……”
赵洪竖起了大拇指:“那你厉害了,我是被我爸用鞭子抽了三四年……”
汪新揉了下鼻子,刚要开口,就听赵洪问道:“星期六那天,你打那几个学生,是怎么回事?”
“是他们耍流氓!”周媛媛立刻跳了出来,气鼓鼓地:“老师,你可不能听他们瞎讲!”
赵洪一笑:“我不就是问问吗,那几个熊孩子什么鸟人我还不清楚?尤其是那个王威,要不是有点天份,指望他明年能去打比赛,我都懒得理他……”
“哦。”周媛媛应了声,忽然眼珠一转:“像那种流氓你就把他踢了算了!比赛让我师傅去打!”
“你师傅?”赵洪愣了一下,随便恍然,看向汪新:“是厉害,一个打几个。”
汪新讪笑:“我没想动手的,但他们太不像话……”
赵洪点头:“知道,那几个熊孩子心里也有数,反正是没在我耳边说过这事,我还是不小心听到的。”
周媛媛嘟着嘴道:“赵老师,你可不能偏向他们!”
“我偏向他们个鬼!”赵洪瞪眼,“他们就是欠收拾!我就是听了之后,逮着个学生问了,知道了:汪新,天天早上在排球场北边练拳的——我都是在教师宿舍楼那边啊,早知道我不就早来了,学校里有练太极的,杨老师说练了三十年了,他就是不能打,我这天天……那个手痒啊……”
汪新赶紧摆手:“赵老师,您可别找我!”
“不找你找谁!”赵洪笑道,“我不是吹牛*啊,学校里我找不到对手啊,本来练拳的就少嘛!你这还是跟我练同一样的,不搭搭手怎么行。”
说着话,他走了过来:“实在不行,推手会吧?”
汪新摇头:“不会。”
“你别蒙我!”赵洪又瞪眼,“不会推手你怎么打人?”
汪新苦着脸回道:“我是真不会那种比赛的推手……”
赵洪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那更好啊,我也不喜欢比赛的那样,一点都不过瘾,规则还乱七八糟,要么像老头推磨要么像摔跤——别废话,来来来。”
说着话,已经到了汪新跟前,一个弓步,右脚插到汪新两腿间,手也抬了起来:“不玩的话别想走,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是我带你体育课!”
汪新一拍额头:“哎哟~”
赵洪大笑:“来!大老爷们的,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汪新苦笑着左脚向后退了半步,把手搭了上去:“赵老师,让着我点啊。”
“你这就不像话了!哪有没动手就怯了胆了!”赵洪道,“我让你,谁让我啊——开始了啊。”
话音刚落,汪新就觉得臂上开始吃力,忙凝起精神,手一扭一勾,就往怀里引——可得留神,输也不能输得太难看不是?
汪新坚持了有两分钟,终究还是被赵洪一带、脚下一勾,身子向后摔了下去,坐了个屁股墩儿。
赵洪大笑:“不错不错,差点没搞过你。”
汪新又苦笑:“您让着我了。”
赵洪正色道:“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让!你听劲的功夫确实是练出来了,跟杨老头不一样,他是‘叭’一下摔一个、‘叭’一下摔一个——就那一回,以后他再也不跟我玩了……”
摔?可不是吗,汪新不由地又想起了前一世跟杨七在一起的那几个月——那家伙闲得蛋疼的时候便拿自己*练,摔得自己身上是青一块紫一块啊,可不就练出点儿东西来了吗……
“这就是推手啊?”陶青皱着眉头,“我看你们怎么跟跳舞似的?”
汪新回道:“没事你上网找找推手的表演视频,那才是跳舞呢!”
赵洪乐了,向陶青招手:“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不是吹牛*啊,你现在还没那眼力——你来跟汪新搭下手看看。”
说着,走到了一边。
陶青还真走了过来:“汪新,来,你让我试一下。”
——摆的架势还挺有样子的!
但不行就是不行,赵洪喊了“开始”后还没几秒钟,陶青就趴地上了,引得周媛媛一阵轻笑。
赵洪笑得声音就大了:“哈哈,我说,知道什么味了吧?”
陶青爬起身,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真没想到,我看着你们都没使劲啊,怎么我一上去就摔得那么干脆……”
“你才刚学!”赵洪道,“还有些年呢!”
陶青对这个时间上的问题很关注:“那得多少年?”
赵洪扭了扭脖子:“那得看你怎么练!你要是学着玩呢,一天打个两遍,强身健体的功效肯定是有的。你要想打,那得下大功夫,学武术就这样,可能干其它事也都这样,你下一分功夫,就有一丝长进,要想比别人好,你就得比别人多花时间!”
陶青想了想:“我一天练两小时行不行?”
“行!你一天练多会都行!”
“那样得多少年能像汪新那么能打?”陶青追问。
赵洪攥起了一个拳头:“十年差不多,你要有天分的话还能短点。”
“怎么会呢。”陶青不相信,“我一天两个小时哎!”
“一个两个小时算个屁啊!那就是业余爱好!”赵洪瞪眼,“人家专业练的还说是十年不出门呢!我不是吹牛*啊,我现在这样挺能打,反正我见过的包括我家乡的、后来上学工作遇到的,能打得过我的人就那么几个——就这样,我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我现在太极练得怎么怎么样了……”
停了一下,赵洪又道:“我跟你讲个人,清末民初时候的,孙禄堂,著名武学大家,一代宗师,那时候叫他什么……虎头少保、天下第一手,没有比他再厉害的了!他是特别有天份的,他那功夫又是怎么练的?我举个例子:他跟郭云深学武的时候——郭云深也是个大师啊——师傅去访友,骑着马去的,让他跟着,他拽着马尾巴在后面跑……”
他一讲这典故,听得陶青和邹北平真咂舌头,周媛媛也有些入神,讲完之后,赵洪道:“现在学武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就是图个好玩啊或是想健身啊,以前那是什么样,学武就是为了吃饭的,你不拼命练的话,没准哪天跟人动手就被打死——那不下功夫行吗?一天两个小时?恨不得一天二十个小时都练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