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淑美人说的对,这个妇人手法太过恶毒了。”蓝寄云立即同仇敌忾。
“可是她也真的挺可怜的,明明是嫡妻,还生了嫡子,却丈夫如此冷落。”淑美人话锋一转。
“是啊,真的很可怜,一个人养大孩子呢。”蓝寄云又跟风,但是又不多话。
“但她这样做已经是犯了七出之条,就应该被休。”
“对的,这样女子做不得嫡妻。”蓝寄云依旧打哈哈。
淑美人渐渐失去了耐心,她没办法借口俩人意见不合而发火,从而造成俩人不和的表象。只好用突然发疯的形式在蓝寄云面前上演性情大变,又一次盘子还企图给蓝寄云一巴掌。
蓝寄云帮助她几次护住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轻轻的在淑美人耳边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但是你能不能顾及一下你的孩子。”
那瞬间,淑美人泪流满面。
看着蓝寄云渐行渐远的背影,淑美人眼神坚定,为了家人,她进了宫,为了家人,她要去死也行的。
回到小院后,蓝寄云把弄脏了的衣服换了下来,问了下小镜子.宫里的近况。小镜子把最近宫里流传的小道消息梳理了一遍个蓝寄云说了下。
蓝寄云手指在茶杯边缘滑动,“淑美人性情大变,似有魔疯之状,是我传染给她的?”
“这种说法是不是太过荒谬了。之前不是澄清我是中毒吗?”
“郡主,那个是说夜墨焱大人是中毒,并没有人明确宣称您之前疯病是中毒所致。”小镜子纠正了蓝寄云。
“什么?那现在的状况是诬陷我神经病会传染?”
虽然没有听过郡主所说的神经病是什么,但不妨碍小镜子理解大体意思。
“也许是这样的。”
“那也好,正好向上请示不去淑美人院子里了。明日告病吧,让杨林来给我把脉。”蓝寄云想着让苏御医帮她差点东西。
次日,蓝寄云的小院子里就传出消息,舒云郡主偶感风寒卧病在床,特意请示皇后娘娘不去淑美人那里了。
以为皇后会再派人来难为她一下,没想到,皇后赐了一些补品下来,还要她好好养病。
直觉上觉得淑美人的不正常是为了针对她,所以蓝寄云让人密切关注着淑美人,同时她也给自己做了不少准备,皇后越是这般安静,说明她要害人的招数越是阴狠毒辣。
安安静静的窝在自己的小院里俩日,据探子来报淑美人又发了几次疯,还差点伤了同院子的柳美人。外面的传言是舒云郡主常去找淑美人玩儿,把自己的疯病转移给了淑美人,所以蓝寄云眼见着越来越正常了,而淑美人就倒了霉。
蓝寄云十分不解这样显而易见的谎言为什么流传的这么凶,经小镜子一分析,她越发了解这个时代的人如果不去求证一件事,反而互传流言,就可以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明明她好转的时候都没见过淑美人,明明是淑美人常来找她,而她仅仅是奉命去了淑美人院子,却将一切都归在她头上。
可她没法直接和这些人去说去解释。
小镜子安慰道,“郡主不要太过忧心,奴才已经和一些有关系人说过了,会慢慢把这种流言化解掉的。”
“嗯。”蓝寄云把插在小木人身上的针拔下来。
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小青急忙放下手上的笤帚去开门。入眼的是一队整齐的内侍,领头的是皇后宫里的太监总管张顺。
张顺傲气的脸上带着一股子嚣张劲儿,“给杂家让开。”说着一脚把愣在门边儿上的小青给踹到地上。十个太监六个宫女顿时鱼贯而入,每个人都脸上都带有一股悍色。小青连忙爬起来,顾不得疼痛,慌张的跑进书房。
“小姐,不好啦……”小青情急之下连郡主都没有叫,但还不等她把话说完,那张顺太监已经跟在她后面进了书房。又是一脚把小青踹到边上去,小青这下子疼的起不来。
蓝寄云见到这一幕,怒气不渝,大喝一声,“公公这是干什么?”
张太监杵在那儿似笑非笑的看着蓝寄云,“来人,把舒云郡主,啊,现在是民女蓝寄云,给拖到院子里去。”
蓝寄云一听顿觉不妙,见小镜子已经跑去把小青扶了起来,便不做挣扎被人推怂着到了院子里。
她一头雾水,并不清晓发生了何事,还是先以不变应万变。
蓝寄云无声的配合让张太监更加趾高气昂,他指挥着宫女太监搜蓝寄云的屋子,尖细的声音撕.裂了空气,在小院里回荡:“给我搜,任何可疑的物件儿都不要放过”。
这下蓝寄云火大了,老虎不发威还当她是病猫呢,不过是皇后宫里的奴才竟如此欺辱她,当她是死的不成。
蓝寄云脸色一沉,冷喝道:“张太监,你好大的胆子,随意搜本郡主的院子,还肆意谩打本郡主的人,敢当何罪!”
这下子张太监终于正视起了蓝寄云,来之前皇后娘娘就交代过,一定要杀蓝寄云个错不及手,然后尽量挑起她的怒火。
眼见着蓝寄云已经怒火冲天了,他心里笑开了花面上严肃道,“民女蓝寄云使用妖法作祟,使得淑美人发疯导致小产,皇后娘娘着杂家迅速来找证据,押民女蓝寄云归案。”
“凭你一面之词就定我的罪?”蓝寄云心里没有面上那般激动,果然还是小产了,宫斗里的常用戏码,但是用在对付她一个没权没靠山的郡主身上,是不是有点浪费?
“这可不是杂家的一面之词,这是皇后娘娘请了武凤观的真人来看了的,淑美人的疯病就是因你而起。真人还做了法,魔疯中的淑美人可是口口声声喊着您的名字呢。”张太监似乎很是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滋味儿,斜睨着蓝寄云,用轻蔑的语气补充道。
“至于证据,待会儿就有了。”
见张太监神情笃定,蓝寄云暗道不好,这些人都有备而来,不管她院子里有没有所谓的证据,他们都能找出来“证据”。
她院子里的人太少,根本不可能顾得过来,这完全给了他们机会做手脚。
蓝寄云第一次有了无人可用的感觉,她之所以能冷静下来也是因为之前做了准备。只是这巫蛊之术,从来都是朝廷大忌,她想要脱身,怕是不容易。
淑美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要害她?仅仅是因为畏惧皇后的权势吗,这值得她连孩子都搭上?所谓的真人怕是被收买而来。
不一会儿,就有宫女拿着一个插满了针的小木人跑了出来,正是蓝寄云刚才用的小木头人。但是上面的针她之前已经拔掉了,现在插上去的针不用说也能猜得出是皇后这些人干的。
张太监脸上的得意快要溢出来,“蓝小姐,这,可就是证据了。”
一声讽刺的蓝小姐,把蓝寄云恶心到不行。
蓝寄云一脸讥诮,并不做解释。
这时候竟然有人拿着一个类似罗盘一样的东西到处寻看,蓝寄云眼角跳了跳,这是要糟糕了啊。他们还放了什么东西在她院子里?
突然一个太监对着院子里的一个很大的花盆停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开得正艳的花给移除了,从里面拿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小坛子。
蓝寄云眼神顿时凌厉的望向不远处的小果,小果跪在地上低着头不看她。小青瞪大了眼睛,也看向小果。
前几天整治过她们,如果说谁会背叛,估计最可能就是小果了。
张太监见东西到手了,便撤回了屋子里翻找的人,有些宫女太监慌忙的把搜到的一些金银给藏进袖子或者靴子里。张太监当做没看见,而小青几次欲冲出去都被小镜子给拦住了。
小杏和厨娘吓得跪在地上,面色惨白,就算没有人解释什么,但他们都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太监打开油布,露出里面青花白瓷的小罐子,罐子上贴了一个封条,写了某个人的生辰八字。
看到这里,蓝寄云哪里还不明白,刚才找到小木人,还以为他们是打算用这个当做巫蛊之术的证据。
如果是小木人,她还有招脱身,但是这个罐子她根本没见过,上面有个黄.色的封条,有字,但是太远她看不清。
张太监诡秘一笑,“这下证据确凿了,来人,把蓝小姐带走。”
此时皇帝和皇后正坐在院子里。皇上面色铁青,看着淑美人被绑在座椅上,头发散乱如疯婆子,面色惨白,身子下面一大摊血。她身边站着的御医和稳婆,身上的伤口大概是已经被处理过了。
蓝寄云被人一把推到地上,她想要起来,却被一个嬷嬷给摁住了手脚,死死的跪在地上。
淑美人忽的睁开眼睛,看着蓝寄云的方向大声嘶吼,“蓝寄云,你还我孩儿,还我孩儿!”
吼完之后就像是泄了气,瘫软在椅子上,无力的喘.息着。
皇帝危怒的眼神冒着火,死死的盯着蓝寄云,“说,你为什么要害淑美人?”
之前听说蓝寄云和淑美人交好,他还诧异过。淑美人虽然长得妩媚,性子却有点憨,和大部分宫妃处的不咸不淡,从没有和谁红过脸争过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