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露刚走出玫瑰小城，就看到路边上站着一个穿着奇怪的男人。
他一身朴素的中山装，站在原地，手都不知往哪放，眼神盯着某处，专注而认真。
随着他仰头的动作，衣领里露出来一条红紫色的勒痕，依稀能看见里面鲜红的肉。
一个民国时期的鬼。
桑露在心里下了定义，然后装作不经意地绕开了这段路。
她很迷惑，黑白无常并不忙，为什么连民国时候的业务都没完成？
想起自己的任务，桑露心里叫苦。
难道她和那个孟姐存在的意义，就是帮黑白无常解决这些陈年老鬼吗？
桑露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去找寻鬼灵，但很快，热乎乎的鬼灵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夕阳刚从地平线落下，楚惇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桑露倚在沙发上，怎么也不愿意靠近窗户一步。
她只要一想到靠窗的这些桌子上曾滴下无数的脓汁、血水，就浑身不自在。
中场休息期间，楚惇戴上了眼镜，点了点头：“不错啊，已经是正数了。”
桑露耸肩，突然来了精神：“我好像知道孟姐为什么不想干了。”
“噢？”
“辛辛苦苦一整天，才赚了一个星期的寿命，还要一辈子担惊受怕的。要是我能甩手不干，我也想罢工了。”
楚惇实在不忍心告诉桑露真相：“你知道如果是孟姐接手你今天的这个活，会要对方付多少筹金吗？”
“多少？”桑露心想，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她要是不管，那木莞白成天精神紧绷的，也不可能长命百岁。
楚惇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一天？”
楚惇摇头。
“不是吧……一个小时？她也太圣母了吧！难怪会不想混了！”
楚惇嘴角抽搐了两下，估计放眼望去，整个别墅主史，都只有桑露这么天真了吧。
“如果是孟姐，她会要对方至少一个月的寿命。”楚惇捣鼓着红色冰块，怎么也想不明白孟姐为什么会做甩手掌柜。
“一个月！不是吧……”桑露张大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这可是……吃了大亏了。
看着桑露生无可恋的模样，楚惇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心提醒她：“从今天晚上开始，就会有鬼来求得投胎转世了，你好好做一下准备。”
“什……什么玩意？”桑露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不是只要取鬼灵和自己的寿命吗？”
楚惇往后躲了躲，差点被这声音震破了耳膜：“你如果能说服必须投胎的鬼，就能得到他们的鬼灵。我看你昨天还是新手，就帮你关闭了接客，今天才正式开始。”
桑露被气笑了：“难道我今天就不是新手了？”
楚惇语塞。
“好吧。”桑露重新坐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要怎样才能说服他们？鬼灵又是什么东西？对他们来说有什么用？”
桑露觉得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当中，撤开表面的盖子，里面是更大的阴谋。
偏偏她不能逃，必须硬着头皮上。
这一刻，桑露突然觉得，做富婆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