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说了不算。”烟头看了看还剩下半支得卷烟，把视线转向史东：“你组织里的人不是挺多的吗？让他们尝试着完善一下好了，再说这个软件又没有加壳。”
听到烟头这么说，史东点了点头，他也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而是接着对烟头问道：“关于这位……安琪儿，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对她好一点。”烟头丢下了手里抽完的烟蒂，用脚慢慢把它碾灭，然后正要站起来，却看到史东伸手压在了他的腿上。
“烟头，我想你应该明白，你这种人是不可能真正隐藏下来的，所以我在我们分开之后，对你做了一些小小的调查。”
史东生怕烟头就此离开，一串话说的又快又急：“所以我想还你个人情，因为虽然你不理解你把什么东西交给了我，但我想让你明白，她是无价的，真正无价的宝物。”
“哦。”烟头低头看了看史东压在自己腿上的手。
“抱歉，我只是太着急了。”史东赶紧把手拿开。
想了想之后，他对史东解释道：“我只是为她找了个不会把她拆开的家罢了。”
“这个我可以向你保证，她会成为我们组织最珍贵的宝物，我打个你不太喜欢的比喻：她对我们的意义，就如同帝国时期的圣女一样珍贵。”
烟头并不想深究史东的组织到底是什么组织，现在他也懒得去想了，身心俱疲的他只想在托付了安琪儿之后，找个地方能静静的休息一段时间。
正是这种心情催促着他站了起来，看着远方天空亮起的鱼肚白，头也不回得对史东低声说道：“那别来打扰我就好了。”
“烟头，你知道你这种人是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安宁的！”史东也跟着站了起来，在烟头身后对他低吼道。
从这句话里品出点不一样味道的烟头，猛地转过身，黑色的眼眸像是天空中寻找猎物的鹰隼一般死死盯着史东的双眼。
“我有一样礼物送给你，那是基于最新技术的成果。”史东毫不避让得与烟头对视着：“它可以备份你得意识，当你因为某种情况意外死亡时，能给予你另一段全新得生命。”
“那是专门针对我们这种大脑经过特殊改造的人。”
“你不用担心新的躯体会出什么问题，只要经过一次完整的身体扫描，那技术就能通过特殊打印技术，为你创造一具连植入物都和现在躯体里一模一样的备用身体。”
史东从身上掏出一张卡片，用手指夹着递向烟头：“考虑一下，这是我送给你得礼物，完全免费，一百年内你有十具可以替换的身体。”
“可以任意定制容貌、年龄，乃至是性别。”
史东看着烟头的眼睛，真诚地说道：“相信我，你这种人会需要的，一次真正的死亡能为你避免许多麻烦。”
“或者……”他看烟头双手依旧垂在身侧，根本没有想要接过那卡片的意思，连忙又说起了另一个提议：“你可以来我的组织，我保证以你的经历，你会和我并肩坐在最高的那张圆桌周围。”
“我的经历？”烟头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对史东摆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
熙熙攘攘的广场在此时安静了下来，那就像是夏夜的风突然停滞了一般，烟头沉默的走过那些默默后退为他让开前路的人群。
‘搞定了？’
突然在烟头视网膜显示器里刷新出来的文字，让烟头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天空，他无从分辨那些在夜空中闪烁的光点，哪个是真正的星星，哪个是被J所控制的，正安静得盯着他的卫星。
‘我不知道，你还多了个影子经纪人的名字。’
一辆无人电车停在了车站前，烟头从打开的门走了进去，随意给自己挑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然后点击了他此行的目的地。
他把胳膊搭在了座椅靠背上，看着车窗外正缓慢升起的太阳，它给下方用钢铁和水泥构筑出的城市，加了一层瑰丽得镀膜。
‘怎么样？要不要多留一阵？我帮你报个旅行团？或者我给你订一家酒店？我知道这里有一家很不错的酒店，他们还有模拟海水的游泳池，我相信你在里面一定会泡的很舒服。’
看着那城市从身下飞速掠过，烟头视线转向远方出现在地平线上高耸的那根柱子，它像是一直捅到了天上的烟囱，又像是一颗连通了天地间的参天大树。
从烟头的沉默中，J感知到了他的心情，无奈得抱怨道：‘你真是个缺乏乐趣得男人。’
‘真不知道，那位洛林小姐是怎么喜欢上你得，还对你死心塌地。’
‘哦对了，想知道夏小姐得近况吗？在回到叛军得控制区后，她好像正在用工作麻痹自己，要不要我把她得联络方式给你？说不定你还能慰藉一下那个孤单得灵魂呢？’
J这一连串话语中讨好得意思都快溢出来了，烟头却依旧保持着沉默，他只是出神得看着那在视野中越来越大的轨道电梯，直到它占据了自己视野的全部空间。
在烟头跨出电车的大门时，J的话又来了：‘你真是个没趣的男人！’
‘我知道。’烟头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裤边，他左右看了看像是个无聊的旅人：‘我们两清了对吗？J？’
烟头跟着路上闪烁的指示向前走到了位于轨道电梯下方的服务台，那里的透明的屏幕在感知到有人时，自动亮了起来，一个合成出来的人像出现在了屏幕上。
“欢迎您来到比睿-2星，您这是要离开吗？希望您在这里度过了一个完美的周末。”
“是的。”烟头对这个人像点了点头，他把自己的终端在面前的读取界面上刷了一下，屏幕上自动刷新出他被J篡改过的身份信息。
其中佣兵的身份显然触发了什么隐藏的警戒机制，他身边蓝色的投影变成了红色，从地板上升起了四面玻璃墙壁把他包裹在其中。
“请您稍等，正在扫描……”
随着那些光束从烟头身上缓慢掠过，他的植物物信息也在屏幕上刷新了出来，那个老旧的异能增幅器型号又不知道触发了哪个公司的广告机制，在四边包裹着他的玻璃帷幕降下去之后，一个最新型异能增幅器的广告从屏幕上跳了出来。
“您的扫描并没有问题，不过处于对您身体的关心，建议您去这家研究所更换最新型的异能增幅器，他们现在正在进行周年促销活动，请点击领取折扣券。”
烟头直接跳过了这烦人的广告，点击了取票键后，一张机票掉到了台子下方的凹槽里，他弯腰拾起机票，看着上面闪烁的自己的头像愣了几秒。
靠着这张机票，烟头坐上了轨道电梯，靠在那有些硬的座椅里，烟头抬头看向头顶，透过那透明的材料，他能看到如同节肢动物腔肠一般的轨道电梯内部。
正在烟头等待这架电梯升上去时，再次传来的开门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好巧。”史东摘下了帽子，站在门口对烟头微笑着。
看着史东坐在自己身边，慢慢系好安全带之后，烟头收回了视线，继续盯着头顶。
“没办法，成本总是需要控制，轨道电梯和公共交通系统可比私人飞船便宜多了。”史东并不介意烟头的冷漠，他低头用手抚平帽子上的一条折痕，慢条斯理得语句像是一个旅客在随意向身边人抱怨什么：“而且它们还很安全，毕竟在靠近内环星系得地方，用海盗袭击这种借口就太丢人了。”
史东得话让烟头想到了一些不好得东西，他收回视线看向史东皱着眉头问道：“怎么？需要我保护你？那可是个大价钱。”
“不不不，需要保护得不是我。”史东打了个响指，两人深处得轿厢中得灯光突然熄灭了下来。
“烟头，我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人类总是一个有着独特习惯得生物。”在黑暗中，史东轻轻用手指敲打着帽子：“而通过这些习惯，我们其实可以很容易就分辨出一个人所想要隐藏得东西。”
“这习惯可以是你吃饭时喜欢加盐，惯于握持筷子或者是叉子得方式，更或者是你走路时习惯先迈右腿，用前脚掌侧缘先着地……”
“你想说什么？”
史东并不介意烟头打断自己咏叹调一般得语句，他转过头看向烟头，一双眼睛反射着轿厢外得光芒，缓慢说出了他想告诉烟头的东西：“还有程序，每个人在写程序得时候，都会有一些自己得特殊习惯，比如某个安排在特殊位置得字符，比如某段昂余程序，比如某个特殊得优化算法。”
“通过这些东西，我找到了那位神秘得‘医生’。”
“哦。”烟头对史东话语里隐藏得炫耀并不感冒，他只是习惯性得攥紧了左手，又缓慢的把手指一根根放开，然后才抬起头看向史东：“你是在提醒我什么吗？”
“当然不是灭口这么低级得事。”史东哈哈笑了两声，冲淡了两人之间开始变得危险起来得气氛：“我们只是想要联络到这位高手，请她继续完善这个程序罢了。”
烟头听懂了史东得暗示，那个‘她’证明他们真的找到了米雪儿那位朋友。
“接下来得详细调查中，我们发现她正处在研究资金链断裂，整个研究计划都要被强制叫停得糟糕时刻。”史东轻轻用手指压着帽子得边沿，看着前方笼罩在黑暗中得座椅：“你明白的，这种糟糕的时刻，总是需要一个好心人伸出援手的。”
“但当我打算注资成为她得神秘资助人时，却发现在几个月前，一笔神秘得资金注入了她得研究所，并且指明是由她分配。”
“这不是挺好嘛。”
“不，这不好，一点都不好。”史东摇了摇头，话语变得严肃起来：“或许你不清楚，但那资金注入得手法虽然找不出什么问题，可落在一些人眼中，没有问题本身就代表了这笔资金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