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答应啊,北羽澈!欢颜只差没动*他的筷子了,可北羽澈却语声凉凉地道,“对不起,颜儿姑娘,在下素来喜欢独来独往,不习惯被人打扰。”
希望瞬间落空,欢颜目光黯淡了下来,心中暗道,既然喜欢独来独往,不习惯被人打扰,那你还过来打什么招呼?
她的小动作尽数落入花疏影眼中,他心中疑虑更甚,他只说过要带她回拈花宫,但没说拈花宫的具体方位。既然她失忆了,那她应该不知道拈花宫的具体位置,那怎会说出顺路的话来。
见她那么急于邀北羽澈同行,花疏影更加警惕了。
“颜儿,不要为难王兄了,再不吃面条都凉了。”花疏影将欢颜面前的面条端了起来,柔声道,“要不我来喂你吧。”说罢作势要拿她手中的筷子。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欢颜吓了一跳,这样算是当众调情吗?她当即将碗又重新抢了过来,不再说话,低头吃面,只是一口面条半天也没下肚。
没多久,北羽澈放下筷子,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擦了擦嘴,又细心叠好,收进怀中。他看了看一旁心不在焉的欢颜,悠然起身,微微俯身道,“在下吃饱了,颜儿姑娘请慢用。”
语毕又扫了在座的二人一眼,面上带着雍容的笑意,“二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花疏影拱手回礼。他自是巴不得他快点走,至于会不会再见那便很难说了。
正在这时,欢颜却突然拉住了转身欲走的北羽澈,“你不能走!”
这是她第二次拉他的袖子了,北羽澈望着紧抓住他左袖的小手拧眉,正要将那不长记性的手拉开,却又住了手,扬眉望向花疏影,眼中的意味很明显,管好你未过门的妻子。
花疏影此时除了不悦,还有惊讶。
失忆果真会改变人的性子吗?叶清菀原本对谁都是一副疏离有理的模样,可通过这不到一日的时间观察下来,除了外貌,根本就是另一个人。况且,看她如此怕此人离开,他们二人似乎关系匪浅。但此时他来不及思考这么多,只能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花疏影忽略掉众多惊奇的目光,语气微微有些严厉,“颜儿,不得无礼。快点松手,别误了王兄的大事。”
欢颜的手却拽得更紧了,她仰头望着北羽澈,急切地道,“王公子,你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既然我有恩于你,你就应该找个机会来报答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样浅显的道理王公子自然是明白的。现在我就要你报答我,我不要你为我做别的,只要你和我们一起上路就行。”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要是再不答应,再不答应我就……她突然发现,就算他不答应,她也不能将他怎么样。
北羽澈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他还真没碰到过当面要人报恩的。他有些无奈地扫了眼落在她手中的可怜袖子,目光又回到她脸上。
此时她苍白而精致的小脸上,澄净如一泓秋水般的双眸睁得圆圆的,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里面有焦急,有祈求,还有——恐慌。这样的表情他从未在她脸上看见过。
原来,你也是会害怕的吗?他不由得有些心软,但还是硬着心肠道,“对不起,恕在下不能同行。至于欠姑娘的,往日一定找机会来报答。”
“往日是什么时候?你拍拍屁股就走了,我要上哪再找你去?”她死缠烂打,极力想要留住他。
“颜儿!”旁边一直观察着二人一举一动的花疏影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你越来越放肆了,还不松手?”
“对不起,在下真的该走了。”北羽澈淡淡的扫了一眼扣在她雪白皓腕上的大手,藏住眼底微妙的不悦。
她知道,再纠缠也没用,只得悻悻地松开他的袖子。
北羽澈突然一改此前对她的冷淡,冲她微微一笑,“颜儿姑娘保重。”
这笑异常温柔,似乎有着安定心神的魔力。看着他的背影,欢颜突然觉得,他似乎是明白她的,明白她的不安和恐惧,可他却还是没留下来。
果然,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还是自己最可靠。
“我们也走吧。”她站起身来,不管等待她的是什么,迟早总是要来的。
客栈门口,欢颜见到两匹马的时候瞬间便明白了,花疏影为她也准备了一匹,毕竟二人同骑肯定会影响速度。她脸上带了些迟疑和为难之色,她不知道叶清菀会不会骑马,可她却是连马都没上过啊。
万一叶清菀会骑马,那她不是要穿帮了吗?欢颜郁闷不已。要是让花疏影起了疑心,说不定她会死得很惨,她决不能让他看出破绽。
“菀儿?”已坐在马上等了许久的花疏影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我看你犹豫了许久,你是不想走吗?”
“不是,我走。”算了,豁出去了,好歹她也骑过牛嘛,马只不过比牛跑得快了一点。欢颜深吸一口气,左脚踏上马蹬,扶着马背上了马。
此时街上行人正多,花疏影踢了踢马腹,率先策马而去,还好,速度不是很快。
她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扶着马鞍,有样学样地踢了下马肚子,马便开始小步走了起来,很快便走到了前面。
原来这骑马也不难嘛,只是这马鞍也太硬了一点。欢颜的马紧跟在花疏影后,出城而去。
马跑起来之后,她才发现,骑马原来一点都不容易,她好几次差点被颠下去,吓得她赶紧俯身搂住马脖子,可胸口撞击马背更是疼得她龇牙咧嘴。
她搂着马脖子的手臂不由得收得更紧,可马却跑得更快了。
见前面马背上的女人完全像是没骑过马一样,花疏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轻抽了一记座下的马,迅速追上她,与她并骑,“菀儿,不要伏在马背上!身体坐直,略微前倾,手中的缰绳一定要扯紧!”
哒哒的马蹄声中他的话语有些模糊不清,但欢颜还是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