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么觉得。
密教的神很多,但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黑衣龙王。
这事,确实有点怪。
我看看沉益,“舅妈情况怎么样?”
“她倒是挺好的”,沉益说,“就是不许我问道观的事,一问就跟我掉脸子,我也不怕你们笑话,幸亏那庙里是个女喇嘛,要是个男的,我想不多心都难……”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想了想,对沉益说,“明天上午我们去办点事,要是舅妈方便的话,下午您带她来家里,我想和她见个面。”
沉益巴不得,“好好好!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舅妈也说想见见你,说让我请你去家里吃饭呢。”
“吃饭的事以后再说”,我看看表,“我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他点头。
他把我们送出会所,目送我们离开之后,这才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林冬冬越想越不对劲,问我,“舅妈是不是被骗了?”
“不好说”,我摇头,“明天见一面,大概就知道了。”
“如果只是骗钱那还好,我担心的是别的……”,她叹气,“什么黑衣龙王,还只许女人进去,男人不许进——密教里根本就没这么个神!最让我无语的是,我妈妈竟然也去过……”
我明白她担心什么。
密教有双修的传统,用道家的话说,就是采阴补阳,说采阴补阳还是好听的,说难听点,很多密教的人就是以这个为借口骗财骗色。不止男的骗,也有女的骗……
所以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你先别下定论”,我安慰她,“事情未必就是你想的那样。”
“但愿不是吧……”,她轻轻出了口气,“要是那样的话,这事可就麻烦了……”
我微微一笑,“不会的。”
她看看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路上无话,回到林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林爷爷他们依然没有回来。
“他们今晚又不回来了?”,我问林冬冬。
“看样子是了”,她说,“不管他们,忙了一天了,洗个澡,早点睡吧。”
“好”,我点头。
我俩来到楼上,互道了一声晚安,各自回房休息了。
……
转过天来,我睡到了上午九点多。
林冬冬做好了早饭,过来敲门,我这才醒了。
吃过早饭之后,我俩驱车来到杜瞎子家,除了送还铜镜,我另外又给他转了三千块钱,作为借镜子的费用。
杜瞎子满脸堆笑,“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少爷,冬冬小姐,你们太客气啦!”
“这是规矩”,我一笑,“您这镜子是宝物,要不是您给面子,花多少钱我们也借不出来呀。”
“哈哈哈,少爷言重啦……”,杜瞎子笑着说,“这镜子是宝物不假,但只要少爷和冬冬小姐开口,您们尽管用。不止这镜子……还有这把宝剑……”
他站起来,走到墙边,取下墙上的宝剑,双手捧着递给我,“少爷,您请上眼……”
我起身接了过来。
这是一把古剑,年头不短了,剑鞘是名贵的紫檀木做的,上面用黄金鎏了一行小字,“侍卫天子,护驾有功,御赐北平都指挥使忠,永乐二年。”
剑身里藏着隐隐的煞气,很重。
我把剑抽出一些,看了看,点了点头。
“此剑皇封御赐,杀人数千,饮血无数,其煞气之重,妖鬼见之变色,是难得的宝物啊……”
林冬冬也点头,“是啊,好重的煞气。”
“这是我祖传的七星宝剑,是明成祖朱棣于永乐二年命人铸造,赐给我家老祖的”,杜瞎子说道。
我将宝剑归鞘,还给他,“未曾问您祖上是?”
“我家老祖名叫杜忠,当年靖难的时候,是永乐大帝的禁卫,跟着永乐爷出生入死,有护驾之功”,杜瞎子看看手里的宝剑,“后来永乐爷坐了江山之后,封了我老祖二等忠勇伯,赐北平都指挥使。这把宝剑,就是他回北平三年后,永乐爷专门铸造了,赐给他的。当然了,不是只赐给他,当年永乐爷身边的几个禁卫,每人都赐了一把,每把剑上都有受赐者的官职,名号,我老祖叫杜忠,所以您看这剑鞘上鎏的就是御赐北平都指挥使忠……”
我们点了点头。
他抚摸着宝剑,不无自豪的看着我俩,说道,“刚才少爷说,此剑杀人数千,饮血无数,说的太对了。我老祖镇守北平多年,永乐爷五次亲征蒙古,他都参与了,率铁骑与兀良哈,鞑靼,瓦剌诸部血战数十次,立下了赫赫战功,最后更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据说当年他战死之后,这把宝剑上全是血,都砍的卷了刃了,后来永乐爷驾崩塞外,我老祖的棺材陪着永乐爷的灵柩,一齐被送回了上京。仁宗洪熙爷下令,将此剑还给了我老祖的长子,重新打磨好之后,世代传承,历经十九代人,这才传到了我的手里……”
他把宝剑递给我,“少爷,这宝剑我家从不外借,不瞒您说,叶家家主曾经出价两千万想要,我都没答应!但是少爷您如果用,我绝不说二话!”
我看了看他手里的宝剑,没有接,抱拳道,“谢谢杜叔叔!”
杜瞎子拉住我的手,笑着说道,“别这么客气!少爷,我和您一见如故,愿意交您这个朋友!这事咱们就说定了,这宝剑您什么时候需要,知会我一声,我立马给您送过去!”
我微微一笑,“好。”
他转身把宝剑挂回墙上,笑着招呼我们,“来来来!少爷,林小姐!咱们坐下喝茶!”
我们重新坐下,端起茶,吹了吹,轻轻喝了几口。
杜瞎子也喝了口茶,放下茶碗,冲我一笑,“少爷,您知道,我是个卖物件的,吃的也是风水饭。我呢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少爷能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