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可以,扶清哥,你们算一下一共给我多少文钱吧。”虽估摸着少赚了大概十文钱,不过价格也算合理。
三只猎物一共二十四斤,有了上回的经验,这次账台的伙计很有眼力见的给凑了个整数二十五斤。
如此算来,三只猎物二百九十六文,再加上那些山货,总共买了三百一十七文钱。
袁扶清干脆让账房给了个整数,再用绳子把三百文穿成一吊,递给了楚南湘:“南湘妹妹,你点一点。”
楚南湘摆了摆手,笑盈盈的说道:“扶清哥,不必啦,你我还是信得过的。”
听了这句话,袁扶清似乎很受用,嘴角上挂着的笑意更浓。
正当袁扶清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便听见前厅堂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女人的尖叫。
“啊!”
“杀人啦!”
袁扶清的笑容一僵,随即变了脸色,“南湘妹妹,我就先不陪你了。”
话音落下,袁扶清朝前厅堂跑去。
此时,前厅堂的地上狼藉一片,到处都是洒在地上的食物,还有倒了的木头桌子和椅子,以及被踩的到处都是的血红色脚印,显然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打斗。
客人早已被吓得作鸟兽散,有些胆子大的,则会停炉在聚德楼门口,回过头看看热闹。
袁扶清跑回厅堂时,看见倒在血泊里的人,眸子都瞪圆了。
“宋司户!”袁扶清惊叫了一声,随即眸光落在正跟几个官兵对峙的精壮男子身上。
宋司户是在这个雁北县掌管百姓土地和税务的县衙官,此时的他倒在血泊里,脖子显然是被人划了一刀,用手拼命捂着伤口,可依旧止不住大量涌出的鲜血。
而正跟两三个府衙捕快对峙的精壮男子,时不时的撇过目光,见人还没死,想要再补上几刀,所幸被捕快死死缠着,没机会下手。
被袭击的是官家人,而且还是在聚德楼被袭击,袁扶清简直恨得牙痒痒。
若是官府追查下来,那影响可就大了,他的酒楼以后还怎么开?
“哎?被砍的那个是谁啊?”
“这你都不知道,这是咱们县的宋司户!”
“宋司户?这么大的官,谁敢对他下手?”
“哼,八成是贪财欺压百姓,这会把人家惹得狗急跳墙了呗!”
站在门口朝里围观的人,愈加的嘈杂起来,一张张指指点点和冷眼看笑话的面孔,没有一个敢上来帮忙的。
袁扶清很快冷静了下来,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他拗过头,对店里的伙计吩咐道:
“快!把秦大夫请来,就说宋司户在聚德楼被人行刺,越快越好!如果秦大夫还有别的客人,干脆用银子打发走。”
“是。”伙计也意识到了事态严重性,忙丢下手里的抹布,接过银子,拗过头从后院跑了出去。
这时楚南湘姐妹也从后院跑了过来,见到这场景,楚南清吓得当即吓得尖叫一声,紧紧捂住眼睛,把头埋在楚南湘的胸怀里。
袁扶清见楚南湘跑到前厅堂,忙侧过头,道:“南湘妹妹,你瞧瞧这情况,还是从后门走吧,前门你是出不去了。”
“先不能走。”楚南湘干脆开口拒绝,“那人还有救,只不过再不赶快想办法救,恐怕就真没救了。”
有救?袁扶清不可置信的看向站在自己身旁,这个仅仅七岁的小姑娘。
“南湘妹妹,宋司户的脖子都被抹了,怎么可能还有救?你快走吧,一会估摸着我会很忙,不能陪你了。”
袁扶清权当楚南湘是个小孩子,眼下他最愁的是宋司户在酒楼被害,这件事可大可小,被追查下来,给点银子,这件事就跟酒楼没关系了。
但跟官府的关系闹掰是绝对无法避免了,怕是以后县太爷这些父母官,不会再光顾他的酒楼。
楚南湘眼见着那位宋司户的血流得越来越多,心头盘算着,人没当场死,说明没割伤喉管,动脉也没被切断。
两分钟之内是急救的最佳时机,倘若错过了这个抢救时间,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没时间扯淡了!楚南湘连想也没想,下意识的便跑到宋司户身边查看伤口。
“哎!南湘妹妹!你干嘛?”袁扶清被楚南湘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吓得惊呼一声。
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也都纷纷睁大了眼睛,“这是谁家的野孩子?这不是凑热闹不嫌事大吗?”
“就是啊!谁快去管管那孩子!万一官府来人了,别把那孩子也抓走了!”
“喂!那娃子!赶紧离开那!危险!”
不少衣着华贵的妇人看得心急,极其危险的罪犯可就在眼前呢,若是罪犯回过头一刀把小丫头害了可怎么办?
楚南湘没工夫管那些人,她快速检查了一下刀口位置。
所幸宋司户是个目测二百多斤的胖子,厚厚的脂肪层保护了颈动脉没有被大面积割破。
看来长得胖,关键时刻没准还能捡回来一条命。
可此时,伤口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喷着血,就宛如高压水枪,楚南湘目测了一圈出血量,少说有一千毫克,接近这胖子的五分之一的血量,若是再耽搁,恐怕情况会更危机。
瞧准了出血位置,楚南湘忙探出手指摸到了颈动脉的波动处。
宋司户的血沾满了楚南湘的手,溅得她的衣服上到处都是。
一个跟凶手对峙的官兵见状,连忙大喊道:“哪里来的孩子,快点起开!”
可刚喊完这句话,那名官兵的小肚子便被凶手瞧准了机会狠狠踹一脚。
能看出来凶手的功夫很不错,三个官兵此时正陷于苦战,被踹倒了一个,另外两个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快,快给我一块干净的布!”楚南湘回过头喊了一声后,用手拼命按着宋司户的脖颈动脉,扳过他的头,压住被割破的动脉血管。
“姐姐!”楚南清看得心惊肉跳,她想上前帮帮忙,可看见这到处是血的场面,这个六岁的小女孩本能的退缩了。
酒楼的伙计们早就吓得有多远退多远,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管。
“快!没时间了!快给我找一块干净的布!”楚南湘拼命的喊,手却死死按着宋司户的颈动脉,不能离开一步。
怎么这个时代的人,也有这么多见死不救的?
不都说古代盛产侠客吗?果然!那些现代人拍的东西都是假的!
就在楚南湘急得如同火烧间,一张干净白皙的手伸到自己的面前,手里还有两根干净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