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涓若一边打电话,一边走了出去。脸还因为与罗莉的争吵一直绷着。朱绣怕他的高反加重,跟了出去。
说实话,朱绣一点也不喜欢屋里那个女人,她太严肃了,太剑拔弩张了。她为什么这样刺激一个男生,她以为自己是谁?
既然当年她就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以前不说,等到多少年后,在这样的情况下,咄咄逼人。
她不是副书记吗?难道党没有请她去受教育,接受培训,学会教育人的正确工作方法、领导方法吗?
朱绣实在不喜欢这个个子不高,气势却如排山倒海的女干部。
如果情商也有检测仪测量,一测就有结果的话,朱绣愿意立刻给罗莉测情商,然后告诉她:罗副书记,你的情商余额不足,请速速充值。
可惜,她端*厉地坐在那里,像一名义正辞严的法官。
颜涓若打完电话,转身看到跟在后面,脸上有关切之色的朱绣,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怎么啦,妈妈来电话啦,申请殿下拨冗接见……”朱绣明知故问。
“拜托,是我妈妈。”颜涓若仿佛是为了掩饰尴尬,说道。
“那,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回那儿,还是走那儿?”朱绣的纤纤玉手指指办公室的门,又指指县委大院的门。
颜涓若说:“哪个门都行,她又不是老虎。”
“是,但我看更像狮子呢。”朱绣调皮地说。
“你有更好的主意吗?”颜涓若求助地看着朱绣。
“撤!”朱绣果断地说。
两个人一路小跑地上了路虎车。
发动,上路。
颜涓若头也不回,被朱绣带出了某县委机关大院。
“为什么?”朱绣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因为,想证明自己曾经从么怂,有个了断。”
“明白。”朱绣右手轻轻地拍了下方向盘。
“人小鬼大,明白什么?”颜涓若问。
“人啊,有时犯贱,有时还不得不犯贱,非要知道一个答案。你当年一定被她伤得不轻,不死心。我想啊,你一定咽不下这口气,明明不爱人家,但事实却又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同学、家长都以为你爱过她。你是来求答案的,结果呢……”朱绣卖起了关子。
“结果怎样?继续编故事……”颜涓若坐在后排,吸着氧。
“结果你第一眼就要到了你的答案,所以,你才会很不文明,很没修养的与她争吵……”朱绣说。
颜涓若半躺在后排,心情随着心脏承受压力的减轻,而好了起来。
车内有片刻的安静。
“说点什么吧。”朱绣建议道。
“刚才来的路上,你不是问我的吗,绿茶婊与泼妇,我更喜欢哪类一点……”
“怎么解?”
“我刚刚看到了一个泼妇,从前我以为她仅仅是一个绿茶婊……”颜涓若说。
“人家前途无量啊。”朱绣悻悻地说。
“无量个毛线。她没有人脉,这种暴脾气,不适合官场生态,再说,她再前途无量与廖梅如怎么能比,我就不信了。”颜涓若对自己的妈妈直呼其名。
“你够混球,这样对你妈妈,你知道吗,我不喜欢你这点。”朱绣叹气说。
“你不懂,我的内心不知道多么爱我的妈妈,妈妈是我的神。知道吗?即使以后我找了老婆,那她也只是我妈妈的仆人……”
“那又为什么?我真不懂。”
“她呀,太宠我了,又太成功了,也太要求完美了,这三点造就了我就是一个混球。”颜涓若说的是实话。
“你有一个坍塌的灵魂,至少曾经是。”
车向着拉萨的方向开去。
天色向晚,在内地,已过了吃晚饭的时间。
“喂,介意不介意我来开一段车,你休息会儿。”颜涓若问。
“好啊,我还以为我就是司机的命呢,终于轮到我当干部一回。”朱绣在一个休息区与颜涓若换了开车。
“自己弄氧气管,给鼻子插上……”颜涓若吩咐。
“嗯,被人照顾,心情真不错呀……”朱绣作幸福眩晕状。
“我这是在流沙一样的灵魂上重建我自己……”颜涓若接着刚才的话题。
“那你是来对地方了,明天上午我们去八廓街转街吧?我有烦恼时会去转街,有时3圈,有时8圈,最多的一次转了二十八圈。”朱绣说。
“为什么是二十八圈?”
“因为那年我28岁呀,惆怅、失路……”
“你相信不,我曾经想自己要是太监就好了,没有沉重的肉身,你知道吗,驾驭不了蠢蠢欲动的肉身,徒有痛苦……”颜涓若沉吟道。
“这恐怕与太监无关。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似虎,是好事,现在开放了,女人有这身硬功夫很讨男人喜欢。但焉知不是一道坎呐。”
“同感!”颜涓若雀跃。
“喂,能不能好好开车?”朱绣看他得意忘形,吓了一跳。
“无欲无求,无挂无碍,活佛能做到吗?
“明天到了布达拉宫也许能寻到答案。”
“我们到得了拉萨?”
“二三百公里不算路,现在才几点?在西藏晚上10点才算是夜里……放心,在西藏,不,是在中国,你有我……”朱绣喃喃地说。
“这话我爱听,你就是温暖的祖国,你的怀抱很宽广?”颜涓若说。
“呵呵,知道就好,是本妞以热情的怀抱容纳了你。你瞧瞧,刚才你那狼狈的样子,你就是一条标准的丧家……那个什么。哎,你妈妈电话来不是我你回家吗?”
“知道我没死就行啦。”颜涓若说。
“还是要回去看看,这世上唯有妈妈不能伤害……”
“嗯。”颜涓若似乎无意地应了一声。难得的温柔听话。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把车开向了一个休息区,准备吃点东西。
两个人来到休息区,在小卖部买了点袋装的牦牛肉干,然后进了休息区的餐厅。
套餐,分三个档次,朱绣付钱买了两份30元的。
“你的前夫是哪里人?”
“前夫?”朱绣吃惊地问。
“你不是说离了,有孩子吗?”颜涓若一心吃饭,仿佛随口问的。
“我是代孕妈妈……”
“喔,……”颜涓若仿佛被烫了一下,猛烈地咳嗽起来。
“喂,反应太激烈了吧,至于吗?”朱绣很不屑。
“骇人听闻,好不好?为什么?”颜涓若磁性的声音问。
“要第一桶金……”
“多少?数字足够砸死你的青春?”
“天文数字,足够埋葬我的青春……”朱绣一边说,一边手指划动着手机直乐。
“乐什么呢?”
“看儿子。”朱绣把手机递给颜涓若,”喏,这就是我儿子,6岁了“。
“哇,是迪拜王子?”
“不是王子,他的爸爸是迪拜商人,妈妈是名演员。不愿意亲自怀胎,我那年25岁,是妊娠的最佳年龄……“
“孩子知道你是谁吗?”
“当然不知道。”
“看来,每个人都包藏着无穷的秘密啊,你也一样……”颜涓若说。
“我没隐瞒啊。那时我赤手空拳,一下子跳进商海,一无所有,我反正是不想回北京……”
“值得吗?”颜涓若问。
“你居然问这个问题……”朱绣说:“对一个骨子里,血液里天生就是做生意的人,这桩买卖赢面太大了,不容我犹豫。因为,我不是卖方市场,愿意借肚子的超级大美女排成了队,好不好,我稍一犹豫,人家就找别的卖主了。”
“羡慕……我的青春一毛钱不值,全给了颓废了,不然,也借给富豪富婆什么的一用……”
“那颓废的日子你在做什么?”
“在大学里啊,住了很短一段时间,然后就搬出去。长夜漫漫,又不喜欢随随便便把自己怎么的,就自己满足自己……”
“哦,那可不妙……”朱绣说。
“折腾自己……唉,往事不堪回首。”
“为什么不找个女人,你这样的条件。”朱绣摇头。
“不说了,我不能把秘密全告诉你,你又不是真主。你不是问我绿茶婊与泼妇我更爱谁吗?”
“又来了,你是个纠结的人。”
“每个男人都爱过一个绿茶婊……”
“比如……”
“苏小小、王昭君、李师师……秋妃……”
“秋妃是谁?”
“是咱们江洲的女娲……”颜涓若讥笑了一声。(未完待续)